陆立霄面色不悦,想到前几天冷掉的那桌生日饭菜就来气。
等了他一天,他果真没回来。
“生日过完了,想起回家了?”陆立霄双手负在身后,走进大堂。
闻声,面前的男人转过身。
陆立霄的视线落在对方脸上,当即眉头一拧,“陆西宴,几天不见,你落魄成这样?”
胡子拉碴,双眼猩红,满身酒气和烟气,脸色更是差到没法看。
要不是这骨子里还有陆家培养出来的气质,陆立霄差点认不出来。
不过——
陆立霄蓦地想起,这副样子的陆西宴,他不是第一次见。
上次,是安宁从他身边离开的那次。
他比这颓得更厉害。
跟路边上的乞丐没什么两样。
陆立霄眸光锐利,心中暗忖,难道安宁真的又乖乖离开京海了?
“爷爷。”
陆西宴被烟酒泡过一晚上的嗓子,沙哑得厉害,“您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陆立霄扫了他一眼,走到一旁雕刻图腾的檀木椅坐下。
“你要是收了心,这段时间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就当给你放了个假,公司的事你该处理处理,那辞职信我就当没收过,欧腾还是交给你。”
陆西宴攥了攥双手,猩红的双眼盯着陆立霄,“我说的不是工作。”
“哦?”陆立霄抬头,对上他冷冽眼神,眉头微拧。
“四年前的事,”陆西宴眼神逼人,“爷爷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闻言,陆立霄锐利的眼眸一缩。
“什么四年前的事?”
“您是我爷爷,从小到大您虽然对我严厉,但您从不对我说谎,我也从未怀疑过您会对我说谎。”陆西宴开门见山道,“四年前,不是安宁主动找您要钱吧,是您找的她吧?是您逼迫她跟我离婚的吧?”
“呵!”陆西宴扬唇一笑,“让我想想,您会用什么逼迫她呢,她的父母?她生病的弟弟?她的工作她的人生?当然,还有她在乎的我。”
“您就是拿捏住这些对她重要的人和事,威胁她,让她离开我,离开京海,对吗?”
陆西宴的话说得毫不客气。
陆立霄紧紧攥着桌沿,脸色沉得难看。
他厉声问,“她跟你说的?”
陆西宴眼底含霜,唇角掀起讥讽的笑意,“可笑的是,您把她逼成这样,她还怕我因为这事怨恨您,这四年对这件事闭口不言!”
他冷笑,“我没想到您为了让她跟我离婚,会处心积虑扯下这么大的谎言瞒了我四年!如果安宁没有回来,您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您想让我乖乖听话当您的好孙子,陆家的接班人,按您的步骤娶妻结婚,我走的每一步都必须在您的掌控之内,如果出现一个不在您掌控内的人,您就要想方设法威胁她,赶走她,是吗!”
像是挑中了陆立霄的内心所想,他勃然大怒,“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为了陆家好!”
陆西宴攥紧的手背迸着青筋,“为了我好就要逼她跟我离婚,逼她再也不能回京海?”
“安宁就不是个好女人!”陆立霄怒不可遏,“你怎么就是看不清!”
陆西宴厉声反驳,“她好不好不是您说了算!您有什么资格评判她!”
陆立霄火冒三丈,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他吼道,“陆西宴!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谁给你的胆子跟我这么说话!”
陆西宴眼神凌厉,质问,“那安宁有什么错!是我先招惹她!是我先爱上她!不是她非要跟我在一起的,是我死乞白赖求着她的!是我让她图我的钱图我的人,您不应该对付我吗!”
“您是因为拿我无可奈何,所以就从她身上下手!您多厉害,碾死她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您动动嘴几句话就能逼死她!如果这是您口中的为我好,那我当不起您陆立霄的孙子——”
“啪——”
陆立霄抬手一巴掌打在陆西宴脸上,“你这个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