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西宴将一份合同递给梁序时,他才知道陆西宴那句“我没有”是什么意思。
他翻着那叠合同快要傻眼,“我去!你从陆家净身出户啊?闹这么厉害?”
“除了我爸妈的那套别墅,陆家的股权和所有财产我一分不要。我的个人财产不多,但足够成立一家公司。”
他指尖轻点着桌面,对着梁序手里的合同扬了扬下巴,“第二件事,就是需要你帮我以安宁的名义成立一家公司,具体资料和事项我会发给你。”
“你个人资产全都转给安宁了?”梁序满脸惊愕,“不是我说,你们不是要结婚吗,那你们领个证这些资产也算是共同财产,再不行你签个婚前协议,她也能得到足够的保障。”
“婚前赠予跟婚后不一样。”陆西宴轻轻一笑,“婚前给她的,就是她的,谁也拿不走。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这笔资产都足够她一辈子安乐无忧。”
梁序听完默默对他竖了个大拇指,“高尚!这结过婚的人就是不一样,谈个恋爱都比我们这种单身狗高尚多了。”
陆西宴递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又说,“还有,公司成立以后,你得从欧腾离开。”
梁序本来还笑着,忽然笑意就凝固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表情严肃,压低了声音,“陆西宴,你这是要跟你爷爷对着干,你不会想干垮欧腾吧?”
“我有我的分寸。”陆西宴问,“你来不来?”
梁序深吸一口气,孙子跟爷爷抢生意,自己一手带起来的欧腾又要被自己亲手干掉,想想还真是刺激。
他看了陆西宴半晌,一拍桌子,“去!怎么不去,四年前都跟你进欧腾了,再陪你玩一次有什么要紧的。大不了我老爹杀了我,你回头帮我多烧点纸。”
陆西宴轻笑一声,阳光打在他身上,笑得暖洋洋的。
“你放心吧,梁叔叔不会杀了你。我手上资源不少,梁叔叔今年需要的那个项目单子我可以给他,他能暂时放你一马。”
梁序刚松了一口气,又听见对方说,“但是揍不揍你,就说不准了。”
笑意再次凝固,他骂道,“没人性!”
又瞥了一眼陆西宴,没好气道,“我就知道找我没好事,大少爷您还有什么事?”
“还有最后一件事。”陆西宴面色恢复正经,语气也严肃起来,抬起的眼眸里,变得冷冽逼人,“安宁生的儿子是我的,但有人不希望是我的。”
“老爷子之前甩在我面前的亲子鉴定上明明白白写着,孩子跟别的男人是父子关系。”
梁序问,“也是你爷爷干的?”
陆西宴摇头,“我爷爷要是知道那孩子是我的,他就算不认可安宁,也一定会把孩子接回陆家,不会弄一张假的亲子鉴定来骗我。”
“这鉴定书一定是有人特意拿给他的,但这鉴定是出自京海市的司法鉴定部。”
这种权威部门开出的鉴定书也不会有假。
他掀起眼眸,眸光里覆着寒霜,“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并且这个人职位能力不小,而让他纂改鉴定的人,也一定够有身份压制他。”
他盯着梁序,声音低沉,“把这个人找出来。”
梁序对上他摄人的目光,“这个有意隐瞒你们父子关系的人,你心里有猜想了?”
“有,但我需要证据。”陆西宴轻嗤一笑,“我需要他们亲口承认。”
御河公府。
没有拉开窗帘的房间昏昏暗暗的,唯有沙发旁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开着,如若不是墙上的挂钟显示上午十点,室内的光线宛如夜晚。
一道细细的光线透过窗帘极小的缝隙钻进来,洒在床边。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那道光线正好落在她的眉眼处,有些刺眼。
长睫轻轻颤动,而后缓缓睁开。
安宁下意识地抬手挡住眼睛,慢慢清醒过来。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也不知道是昨晚被陆西宴要得太厉害招架不住,还是有他在身边她格外的安心,她竟然一晚上都没有做梦。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床上没人,但被子里还有他残留的气息。
安宁刚想起床,手从脸上落下的瞬间,她忽然变得无比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