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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瑾言默默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在一瞬间好像又苍老了很多。
“蓉蓉的孩子也没能保住,她整日在家里哭天抹泪,让我一定要杀了你给我们的孩子报仇。”
“沈媛,你说我们这样斗来斗去,到底有什么意思?究竟时候才能结束?”
我冷笑了两声。
“我说过,我只要你的命。”
“只要你死了,所有的恩恩怨怨,就都能结束。“
陈瑾言又陷入了沉默,最终无奈离开了房间。
我则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抓起桌上的花瓶,就朝他的脑袋砸过去。可惜又没能砸中。
不知是刚刚那个动作牵扯到了伤口,还是别的怎么回事?
我的眼泪忽然就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一滴又一滴的打湿了枕头。
这一次,陈瑾言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拍着我后背安慰。
我也没办法扑进妈妈的怀里,让她搂着安慰。
所有的美好,都在五年前的那场婚礼上戛然而止。
我们,全都回不到过去了。
陈瑾言说的对,我们这样争来斗去,真的毫无意义。
可不争不斗,我又该靠什么活下去?
我疲惫的靠在床头,任由身上的每一处伤口,发胀发痛。
我们几个人都伤得不轻。
沈宅每天都会有一个又一个的医生进进出出。
有好几次,我听到了苏蓉蓉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她说要让我给她的孩子偿命,要让我下地狱。
可惜,那个蠢货连踏进我房间的勇气都没有。
次数多了,我被苏蓉蓉闹得心烦。
直接去找陈瑾言,让他好一好管管这个未过门的老婆。
陈瑾言默默垂眸,“这是我欠她的。”
我冷笑着反问,“都到现在了,你还觉得,伤他的人是我吗?”
“陈瑾言,你养了我八年,应该比谁都了解。”
“如果我想对苏蓉蓉做什么,她根本就不会有活着的机会!”
沈家的人做事是一脉相传的狠辣。
父亲除了教会我斩草除根,也教会了我用人不疑。
“如果当年真的是沈家人伤了苏蓉蓉,我爸他又怎么会自己临终前,
把唯一的女儿托付你?”
“陈瑾言,你好好想想,如果我们沈家真的想对苏蓉蓉动手,有一万种方式让她悄无声息的死去,并且不会让你查到半分疏漏!”
父亲这辈子坏事做尽,唯独对我和母亲爱到了极致。
他扶持陈瑾言叮嘱母亲,就是希我们够在他百年以后好好活下去。
可惜,事与愿违。
谋划了大半辈子,到头来。
我们所有人,竟都未能善终。
陈瑾言避开了我的目光没有回答。
可我知道,他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这个自私懦弱的胆小鬼,不敢去面对那个丑陋的真相。
这些年,他将苏蓉蓉视作自己的白月光。
把她当成心中最最后一方净土,所有美好的存在。
让他接受那个残忍的真相,无异于摧他整个世界。
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将这这些年调查来的证据,摔到了陈瑾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