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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刑期间的她,穿着低调,但手上的钻石手表依旧刺眼。
“薇薇,我想投资你的项目。”
她将一份投资意向书推到我面前。
“就当是我的赎罪。”
我把意向书推了回去。
“我们之间,不需要任何牵扯。”
沈月月的手指收紧,意向书被捏出褶皱。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不甘,有怨恨,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
她最终还是收起文件,转身离开。
一次学术会议的茶歇,一个中年男人端着咖啡朝我走来。
“林小姐,我是《医学前沿》的主编。”
我记得他,当初第一个挂断我电话的人。
“对不起,当初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他递上名片,“我们想为您做一个深度专访,可以吗?”
我没有接他的名片。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我转身走开,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
抑制剂的动物实验数据非常理想,排异反应被控制在百分之三以下。
我连夜撰写临床试验申请报告。
当我准备在专利所有人一栏签下名字时,却看到了另一个名字。
周牧言。
他的名字,像一根毒刺,与我的名字并列在一起。
专利机构的回复是,当初的联合专利申请已经生效,撤销他的名字,需要走法律程序。
我手里的笔,断了。
墨水在洁白的申请书上,洇开一团污迹。
我聘请了业内最好的专利律师。
“林小姐,你放心。”律师看完我提供的所有证据后说,“周牧言当初为了抢时间,伪造的申请材料里有一个致命的程序漏洞。”
“我们胜诉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九十。”
我走出律师事务所,天很蓝。
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是沈月月的母亲。
她摘下墨镜,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倨傲。
“林小姐,我求求你,放过月月吧。”
“她还年轻,错一次就够了。”
我看着她。
“她当初伙同周牧言,眼睁睁看着我恩师死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恩师也有家人?”
沈夫人的脸色变得惨白。
她嘴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实验室收到了一批匿名的捐赠。
是几台德国进口的最新型号精密分析仪,正是我们急需的。
我查不到任何捐赠者的信息。
我想起了那个发来匿名邮件的黑客,那个同样被周牧言毁掉人生的女孩。
心中某个角落,动了一下。
律师打来电话。
“林小姐,周牧言在狱中提起上诉,想翻案。”
我并不意外。
几天后,新的消息传来。
“上诉被驳回了。”律师的语气很轻松,“他在法庭上情绪失控,打伤了两名狱警,刑期加了两年。”
周牧言彻底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我重新整理周牧言当初提交的手术报告,准备作为庭审证据。
一行被我忽略的记录,跳了出来。
手术中,他使用了一组活性极高的心肌细胞样本,编号是“z-07”。
这个编号,是我恩师私人研究样本的编号。
这些样本从未对外公开过。
他偷了恩师的样本,才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了看似不可能的手术。
我将这份新发现,连同周牧言的手术记录,一起提交给了国家医学伦理委员会。
周牧言的学术不端行为,被彻底钉死。
他在医学界,永无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