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觉醒日
我发现隔板上的江临是废物正在融化。
不是被水冲花的那种融化,是每个笔画都在像蚯蚓一样扭动。
鼻血滴在锁扣上时,我听见金属锈屑剥落的咔咔声。
喂！放我出——拍门的手突然扑空,本该向外开的门板正朝我脸上砸来。
我捂住鼻子后退,血从指缝漏到校服第二颗纽扣上。走廊公告栏沙沙作响。
《学生守则》第38条禁止破坏公物的印刷体正褪色成浅灰,像被阳光晒旧的报纸。
我眨掉睫毛上的血珠,视网膜上浮出个半透明橡皮擦图标。
三年A班的江临同学。广播突然响起,请立刻到教务处——
我转身时撞翻了保洁员的水桶。漂白剂味道里,看见篮球穿过操场铁丝网,违反抛物线砸进我怀里。
远处教学楼顶有反光一闪,像钢笔帽合拢的金属光泽。
失明前最后看到的,是林晚学姐的牛奶盒滚到我脚边。盒身上用蓝笔写着拉马努金公式,和过去1095个早晨一样。
三分钟的黑暗里,我听见自己心跳声变成了摩斯密码：点点划、点划点、点点点。
翻译过来是：S-O-S。
当视力恢复时,厕所隔间的门已经消失,只剩四面光滑的墙壁。我摸到口袋里多了块橡皮擦,温热得像刚被人握过。
橡皮擦侧面刻着三个字：改规则。
走廊里传来皮鞋声,规则猎手来了。我抹掉最后一滴鼻血,第一次违反校规——从厕所窗户翻了出去。
这感觉,比活着爽多了。
2
异能考场
监考老师王主任的皮鞋声停在第三排。
他低头看表,秒针卡在禁止提前交卷的校规上不动了。
还有三十分钟。王主任说。
我的橡皮擦在试卷上蹭出一个小坑。鼻血滴在选择题括号里,血珠沿着印刷字体边缘爬行,把C染成暗红色。
视网膜上的橡皮擦图标又开始闪烁。
前排传来纸条摩擦声。李明的后颈汗毛立得像测谎仪探针,右手小指抽搐着在桌底敲摩斯密码：救、命、他、们、要、我、传、答、案。
我用沾血的橡皮擦掉试卷页眉标准答案四个字。
考场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日光灯管电流声。所有考生的笔自动在答题区书写,墨迹组成统一解题步骤。
王主任的眼镜滑到鼻尖,他看见自己三十年前师范毕业考的错题正在江临卷子上修正。
这不符合——王主任的钢笔突然爆墨,漏出的蓝墨水在考卷上爬成新规则：允许自我纠错行为。
广播电流杂音里混着林晚的声音：请考生注意,物理第三题题干更新。
试卷第三题空白处渗出锈迹,浮现一行血字：
当规则橡皮擦接触死亡条款时,使用者会看见什么
（A）自己的墓碑
（B）监考老师的领带
（C）早餐牛奶盒
（D）以上皆是
窗外飞过的灰雀撞在玻璃上。我发现血选项正在吃掉其他字母。
李明突然举手：老师,我申请使用卫生间条款第4条修正案。
他的校牌背面渗出黑色黏液,在地面形成禁止说话的阴影。
王主任的领带开始解自己。红色丝绸像活物般缠住他的喉咙,把他吊离地面十厘米。
所有考生低头答题,假装没看见悬浮的牛津皮鞋。
我擦掉选择题题干里的死亡二字。
领带松开瞬间,王主任跌坐在讲台里。他摸到脊椎骨形状的粉笔,在黑板上写出新规则：考场鬼魂必须保持安静。
最后一排的空白座位发出椅子挪动声。
半透明男生举起腐烂的手：我抗议！你们篡改了我的死亡规则——他的眼窝里掉出1987年的作弊小抄。
林晚的牛奶盒滚到我脚边。今天的公式是欧拉恒等式,但等号后面的零被画成猫头。
交卷。我说。
整间考场的试卷自动对折成纸飞机,从窗户飞向教务处。
某张卷子背面有行小字：
规则橡皮擦使用日志：第二次修改
-
修改对象：考试规则第3条（标准答案定义）
-
副作用：所有文字倒置显示（持续6小时）
-
异常监测者：规则猎手3号（钢笔吸墨速度异常）
教务处传来档案柜倒塌声。
我捡起地上半截红领带,上面用金线绣着《世界运行守则》第158条：
当弱者开始修改规则时,权威者的领结会先一步窒息。
灰雀在窗台上啄食橡皮屑。我倒着读完了这条规则。
3
死亡规则
我醒来时喉咙里卡着铁锈味。
天花板的日光灯管在闪,频率和考场鬼影腐烂的手指摆动一致。
规则第一条。鬼影的校服领子滴着水,当你说真话就会流血。
黑板上新出现的字迹像用血写的,但更粘稠。
我摸到口袋里的橡皮擦,发现它正在发烫。
这不公平。我说完就吐了血。
地砖缝隙立刻把血吸干净,像渴了一星期。
鬼影飘到实验台前,拿起生锈的手术刀。规则第二条,禁止修改规则。
我的视网膜开始出现橡皮擦图标。这次是红色的,像警报灯。
你知道我能做什么。我擦掉黑板上的说字,改成唱。
代价是左耳突然听不见了,但至少不用吐血。
鬼影愣了下,腐烂的嘴角抽了抽。
当你唱真话就会流血
我试着哼了句这规则真他妈蠢,果然没流血。但右眼视野开始模糊,像被泼了牛奶。
实验室的门突然震动。有人在用钢笔尖划门板,声音像指甲刮黑板。
规则猎手总是这么没创意。
根据《世界运行守则》第7条。门外的男声像新闻播音员,你此刻的呼吸频率超标了。
我的校服第三颗纽扣自己解开了。这通常是窒息的前兆。
我赶紧擦掉黑板上的流血,改成流鼻血。
鬼影突然尖叫。它的鼻孔喷出黑色液体,把实验报告单腐蚀出几个洞。
门锁咔哒响的时候,有个牛奶盒从通风管掉下来。今天的公式是斐波那契数列,但数字8被画成绞索。
林晚来过。
我捡起牛奶盒时,发现底部有个微型发信器,红灯闪烁频率和我的鼻血滴落速度一致。
门被踹开的瞬间,我擦掉了真话两个字。这次代价是双手失去知觉十分钟,但值得。
红领带男人走进来时,钢笔尖正滴着墨水。那些墨水滴到地上就变成铁蒺藜,朝我脚边滚。
规则第三条。他扶了扶眼镜,禁止——
禁止你妈。我打断他,用橡皮擦掉了黑板上的禁止字样。
这次流出的鼻血把白大褂染成了花衬衫。
鬼影突然开始鼓掌,腐烂的手掌肉块掉在离心机上。精彩！原来规则还能这么玩！
红领带男人的钢笔突然爆墨。
他低头看墨水痕迹时,我擦掉了他领带上的世界二字。
根据《运行守则》第7条。他结巴了下,像卡带的录音机,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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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风管又传来响动。这次掉下来半截脊椎骨粉笔,在黑板上自己写字：当弱智开始念规则时,他的领带会变成上吊绳。
红领带男人突然捂住脖子。他的领带正在自动打结,把他往吊灯上拽。
规则橡皮擦使用日志。我对着空气说,反正现在也看不见,第三次修改,副作用是暂时性失明。
完全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鬼影在帮规则猎手解领带,而那个牛奶盒正在地板上悄悄长出机械腿。
4
第一次交锋
红领带猎手的钢笔戳到我锁骨时,墨水瓶里浮着半截眼睫毛。
根据《异常能力管制条例》第3条——他说话时喉结在领带结里上下滑动,立即终止你的规则修改权限。
钢笔尖划出的墨迹在空中凝固成栅栏。我闻到铁锈味,这次是从牙龈渗出来的。
终止。我掏出橡皮擦在空气里猛蹭,改成午休时间暂停。
走廊广播突然爆出电流杂音。
午睡铃响到第二声时,红领带猎手的膝盖先着地,接着是手肘,最后整张脸拍在瓷砖上。
他的钢笔滚到我脚边,墨水在地面洇出个微型休眠舱的轮廓。
林晚的发卡刮破我口袋时,我正盯着二十七个躺平的猎手研究睡姿。他们连倒下都保持标准间隔,像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
跑。林晚拽着我手腕的力道能捏碎核桃,顶楼储藏室有——
为什么是储藏室
因为那里挂着1998年的《消防疏散图》。她回头瞪我,睫毛在颧骨上投下的阴影像条形码,现在闭嘴跟我走。
天台铁门被踹开时震落三块锈片。
林晚弯腰喘气的姿势很怪,左手始终按着后颈。
我扯开她衣领看见串数字纹身,墨迹新鲜得像刚盖的邮戳。
楚校长保险柜密码
是生产日期。她拍开我的手,纹身渗出蓝墨水沾在我虎口,第十三个牛奶盒的。
窗外灰雀撞在防尘网上。
林晚突然用指甲划开手腕皮肤,渗出的血珠凝成条款锁链。那些铁环在空中拼出：我是你的第十三个牛奶盒。
楼下传来钢笔尖刺进大腿的闷响。最早醒来的猎手正在用疼痛对抗休眠规则,他的红领带缠住消防栓给自己静脉注射墨水。
我的橡皮擦开始吸收林晚纹身的墨水,擦面浮现出《世界运行守则》第158条修订版：当弱者的修改权限大于猎手时,钢笔尖会先一步生锈。
午休结束铃响起的瞬间,林晚把我推进通风管道。
她后颈的条形码正在溶解,数字重组为倒计时——00:15:38。
听着怂包。她塞给我半截脊椎骨粉笔,下次修改前先算好副作用时长。
管道深处传来猫叫。
我握紧发烫的橡皮擦,想起今早牛奶盒上被画叉的斐波那契数列。
第十三个数字应该是233,但林晚给的数字纹身加起来是158。
猎手们的牛津皮鞋声在管道外形成回声定位。
我擦掉橡皮擦上的世界二字,于是所有墨水武器开始倒流回钢笔。
5
暗恋的学姐是副本BOSS
通风管道在我头顶炸开时,我正在数林晚睫毛的根数。
十七根,和我被关厕所的次数一样。
她的条款锁链缠住我手腕,不疼,但冰冷得像停尸房的金属台。
你父亲是楚校长我问。
生父。她纠正道,养父是这所学校的地下三层。
我听不懂,但假装懂了点头。
林晚突然笑了,露出虎牙：骗你的,怂包。我爸就是校长,那个每天用脊椎骨蘸血写规则书的变态。
管道外传来皮鞋声,有序得像军队齐步走。
他们醒了。林晚看了眼手腕的倒计时,还剩十二分钟。
什么的倒计时
我的保质期。她指了指后颈的条形码,父亲在我十岁生日时植入的,过期就会自毁。
我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她突然把手按在我嘴上。
别说话,听。
远处传来楚校长的声音,正在朗读什么：第一百五十八条,当规则修改者出现时,其所爱之人将成为规则本身的载体...
林晚的眼睛变成纯黑色,瞳孔里倒映着密密麻麻的条文。
他在写新规则。她的声音变得机械化,用我的心脏做墨水瓶。
我感觉到她的体温在下降,锁链开始收紧。
林晚！我用橡皮擦蹭掉她额头的条形码,规则说你会自毁,但没规定什么时候！
她的瞳孔突然恢复正常,倒计时跳到了23:59:59。
你把保质期改成了二十四小时
不,改成了生产日期加一天。我咧嘴笑,既然你是第十三个牛奶盒,那就按牛奶的保质期算。
外面的皮鞋声停了。
楚校长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江临同学,请到校长室一趟。这次谈话,关于你的毕业设计。
林晚突然抱住我,在我耳边低语：他想让你修改死亡的定义。答应他,然后...偷偷把死亡改成深度睡眠。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死了三年了,怂包。她松开手,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现在只是在等你救我。
条款锁链变成普通的学生会袖章,林晚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但我知道,刚才看到的才是真实的她。
6
颠倒世界
校长室的门把手是反的。
我推了半天推不开,林晚在后面说：拉。
门内是个颠倒的世界。楚校长倒立在天花板上,正用脊椎骨粉笔在地板写字。
欢迎来到真实的学校。他的眼镜掉在我脚边,镜片里倒映着无数个规则条文,这里的一切都按照正确的物理法则运行。
我仰头看他：什么意思
重力向上,时间倒流,死人比活人更清醒。楚校长指了指墙上的照片,比如你的学姐,三年前就该毕业了。
照片里的林晚穿着白色校服,胸口有个心形血洞。
她为了保护你,违反了第157条规则。楚校长继续写字,代价是心脏停止跳动。
我想起林晚说过的话：心跳声暂停期间豁免所有伤害。
你让她把心脏停止改成心跳声暂停
不是我。楚校长笑了,是她自己修改的。条款锁链的最后一次使用机会,换来三年的假死状态。
林晚突然从门后走出来,但她现在是透明的。
对不起,江临。她伸手想摸我的脸,但手指穿了过去,我骗了你三年。
没关系。我掏出橡皮擦,现在我可以救你了。
别动那个！楚校长突然吼道,你如果修改生死规则,整个世界都会——
我已经擦掉了照片上的心脏停止,改成心跳暂停。
整个颠倒世界开始震动。
天花板的楚校长摔了下来,脊椎骨粉笔断成两截。
林晚的身体逐渐凝实,心脏重新开始跳动。
但同时,学校里所有人的心跳都暂停了三秒。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楚校长捂着胸口,你刚才修改的不是她的死亡状态,而是整个学校的生死规则！
广播突然响起：请所有师生立即疏散,学校将在三分钟后进入规则重构模式。
林晚抓住我的手：快走,颠倒世界要开始全员必死局了。
外面的走廊已经变成迷宫,每扇门后都是不同的死法。
我们只有三分钟找到真正的出口。
但这次,我们并肩作战。
7
异能暴走
走廊变成了时钟的内部结构。
巨大的齿轮在头顶转动,指针像刀片一样从墙壁伸出来。
三条基本法则。林晚喘着气说,重力、时间、因果。你刚才一口气修改了全部。
我的鼻血止不住地流,视网膜上的橡皮擦图标开始闪红光。
副作用呢
还没开始。她指了指前方,看那个。
时钟走廊的尽头,有个巨大的摆锤正朝我们砸来。
这是因果律修正。林晚解释道,你救了我,所以现在轮到你死了。
我擦掉空气中看不见的因果二字。
摆锤突然改变轨迹,砸向了天花板。
整座学校开始倾斜。
重力法则混乱了！林晚抓住我的手臂,快把它改回来！
我想用橡皮擦,但手指已经开始透明化。
江临！林晚的声音很远,你的存在感在消失！
我低头看自己,身体正在变成半透明状态。
这是修改基本法则的代价——修改者本身会被规则排斥。
有办法逆转吗我问。
有。林晚的眼中闪过痛苦,但你不会喜欢的。
说。
让我写下你的死亡条款,然后你用橡皮擦修改死亡的定义。
我明白了。如果死亡不再意味着消失,那么我的透明化就能逆转。
会有什么后果
全世界的死人都会复活,活人都会变成半透明状态。林晚咬紧嘴唇,生死界限彻底消失。
我想了想,掏出橡皮擦递给她。
写吧。
江临...
没关系。我笑了笑,反正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正常。
林晚用指甲在空气中写下：【江临将于今日17:23分因过度使用规则修改能力而死亡。】
金色的字体在空中燃烧,烧到我的皮肤上。
我感觉到生命正在流失,但同时我用橡皮擦掉了死亡,改成重生。
世界炸了。
8
最终副本
当我重新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站在一间巨大的图书馆里。
书架上摆满了规则书,每一本都在自己翻页。
欢迎来到规则的诞生地。楚校长坐在最高的书架顶端,正在写新的条文,这里是世界的后台管理系统。
林晚站在我身边,但她现在的样子有些奇怪——一半透明,一半实体。
生死界限消失后的副作用。她解释道,我现在既是活人也是死人。
那我呢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正常。
你现在是规则修改者。楚校长从书架上跳下来,也就是说,你有权重写一切。
他指了指图书馆中央的巨大圆桌,上面放着一本厚厚的书。
《世界运行守则》原版。楚校长说,只要修改这本书,就能改变整个现实。
我走向圆桌,发现书的封面写着：
所有人都必须遵守规则
——世界基本法
但有个问题。楚校长突然笑了,如果你修改了这条基本法,会发生什么
我想了想：如果规则不必被遵守...
那规则就失去了意义。林晚接话道,整个世界都会变成混沌状态。
楚校长点头：这就是为什么我要阻止你。不是因为我想当独裁者,而是因为秩序是文明存在的基础。
我盯着那本书,橡皮擦在手中发烫。
但现在的秩序是错误的。我说,强者制定规则,弱者只能遵守。这公平吗
公平楚校长冷笑,谁告诉你世界应该公平的
我告诉我的。我举起橡皮擦,既然我有能力改变规则,为什么不试试
林晚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江临,想清楚。一旦修改基本法,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看着她半透明的脸,想起这三年来每天早上的牛奶盒,想起她为了保护我而死,想起所有被规则压迫的弱者。
有些东西,值得冒险。
我用橡皮擦碰触书本封面。
9
爱情与背叛
等等。林晚突然挡在我面前,还有件事你需要知道。
她的透明度突然增加,身体开始闪烁。
我骗了你。她的声音变得虚弱,我不是为了保护你才死的。
我停下手：什么意思
三年前,我就是规则猎手的首席。林晚的眼中流下血泪,父亲派我接近你,观察你的异能发展。
楚校长在一旁冷笑：告诉他真相吧,女儿。
我爱上了你。林晚颤抖着说,真的爱上了。所以当父亲命令我杀死你时,我选择了自杀。
我感觉心脏被人攥紧：牛奶盒上的公式...
都是父亲让我写的。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用来监控你的异能波动频率。
我手中的橡皮擦开始发烫,愤怒让我想要修改一切。
但是！林晚突然抓住我的手,我后来偷偷修改了监控公式,把你的能力等级从S级降到了F级！
楚校长脸色一变：什么
三年来,我一直在保护他。林晚看着父亲,修改所有对他不利的规则,让他看起来像个废物。
我终于明白了：所以我一直没被发现...
是因为我在暗中帮你。林晚点头,但现在不行了,我的时间到了。
她的身体越来越透明,即将完全消失。
楚校长突然大笑：真是感人的爱情故事！但你们都忘了一件事。
他举起脊椎骨粉笔,在空中写下一行金字：
【当叛徒暴露身份时,将承受背叛者的所有痛苦。】
林晚突然惨叫一声,透明的身体开始燃烧。
不！我冲向她,但手指穿过了她的身体。
江临...她用最后的力气说道,答应我...不要恨我...
然后,她消失了。
我转向楚校长,橡皮擦在手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你杀了她。
不,是规则杀了她。楚校长得意地笑着,我只是执行者。
我举起橡皮擦,瞄准那本《世界运行守则》。
现在,我要重写一切。
10
掀桌时刻
我把橡皮擦按在《世界运行守则》的封面上。
所有人都必须遵守规则
六个字开始融化,像冰块遇到火焰。
你疯了！楚校长扑过来,没有规则,世界会变成地狱！
我一把推开他,继续擦拭。
已经是地狱了。
字迹完全消失后,我重新写下：
规则由所有人共同制定
瞬间,整个图书馆开始震动。所有的规则书同时自燃,化作灰烬飞舞。
楚校长的脸色变得惨白：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我合上那本书,我在把选择权还给每个人。
现实开始重构。
图书馆消失了,我们回到了学校的天台。但这次,天台上站满了人——所有被规则压迫过的学生、老师、甚至是规则猎手。
现在,每个人都可以提议新的规则。我大声说道,也可以反对任何不合理的规则。
有学生举手：我提议取消标准答案,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解题方法。
有老师点头：我同意。
有规则猎手摇头：我反对,这会导致混乱。
那就投票。我说。
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没有绝对的权威,没有不可违反的规则。一切都需要协商,都需要大家的同意。
楚校长瘫坐在地上：这样下去,什么都无法确定了。
不确定有什么不好我笑了,至少比被你们的规则束缚要好。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林晚回来了！
我转头看去,林晚正从楼梯走上来。她不再透明,也不再有条形码,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女生。
怎么可能楚校长震惊地看着女儿。
因为我修改了死亡的定义。我走向林晚,现在,死亡只是意识的暂时离线,可以随时重新连接。
林晚冲我笑了笑,眼中没有愧疚,只有解脱。
谢谢你,江临。她说,谢谢你让我重新做回自己。
我们拥抱在一起,周围是自由讨论规则的人群声音。
新的世界很吵,很混乱,但充满了可能性。
这就够了。
对了。林晚在我耳边说道,明天还要牛奶吗
要。我说,但这次不用写公式了。
那写什么
写...江临不是废物。
她笑了：这个规则,我同意。
远处,楚校长捡起散落的脊椎骨粉笔,想要重新写下规则。但粉笔在接触纸面的瞬间就化为了灰烬。
在新的世界里,没有人可以单方面制定规则。
包括我。
规则橡皮擦在我手中渐渐变凉,最终化作普通的橡皮擦。
它的使命结束了。
现在,轮到每个人用自己的方式,书写属于大家的规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