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去吧!老夫还得给你做花露,明早让春十娘来取。”
叶婉瑜心里也惦记着霍夫人,和武爷告辞之后,就立刻与春十娘前往霍夫人的院子。
春十娘依旧是扶着叶婉瑜边走边小声道:“今日可是吓死我了,那些巡查营的人凶的狠,若不是霍夫人对我叮嘱过,我还真就说你去医馆了。”
叶婉瑜停下脚步:“十娘,以后北都府的罪奴里就没有阿奴这个人了,也许武爷预料会遇见今天的情况,才事先留了一手,他对郡主说阿奴是得了血崩症而死,尸体就埋在罪奴坟地里,以后你得换个称呼了。”
“称呼算个啥,姑娘你没事才好,这些都是小事。”
春十娘叹气:“说起来,叶家全族人的仇可是比阿奴要大得多,你也只不过是个女娃,报仇的事也不是说报就报的,今日若不是你装神弄鬼,也是不好糊弄。”
说到这,两个人本来沉重的心情反而轻快了许多,一起暗暗的笑了起来,脚步也就走得飞快。,
等春十娘示意她们到了,叶婉瑜才看见前面院子的牌匾。她自言自语道:“月玄轩,这么风雅的名字和霍夫人不搭。”
“管它搭不搭,别耽误给霍夫人治伤。”春十娘拉她进门。
虽然牌匾附庸风雅,叶婉瑜觉得院内还是差点意思,也就是个二进的小院子,没有假山和池塘,有的一块空地看着倒是活动筋骨的场所。
叶婉瑜联想起霍夫人被打后还能行走的模样,心里笃定霍夫人肯定是个练家子。
在小丫鬟青露的带领下,她们进了霍夫人的房间,青露问道:“药呢?”
春十娘赶紧把药包整个递给青露道:“拿了拿了。”
青露接过药包,把创伤药单独拿出来递给叶婉瑜,指了指屋子里面道:“你帮夫人涂药吧!我们去给你放沐浴的水。”
叶婉瑜自然不推辞,霍夫人也算因为她受得伤,她这个武爷刚收的徒弟,就应该干点行医的事,看病不会,涂药总是会的。
屋子里,霍夫人在床上趴着,见叶婉瑜进来,她微侧头道:“若你不敢,就等”
“霍夫人,你可别小瞧我。”
叶婉瑜说完去水盆里净了手,可等她掀开了霍夫人身后的衣服,先是看见了一块被血浸透的软布。
叶婉瑜迟疑了一小下,小心翼翼道:“霍夫人,我可要开始了。”
霍夫人默默趴好,嗯了一声就没在说话,武爷不仅拿了创伤药,还有用来专门上药的玉勺子。
等叶婉瑜把血布都揭下之后,霍夫人被杖刑后的伤口还是让她震撼不已。
在林州府衙被周修廉施刑的时候,她身上也是皮开肉绽,那个时候也许心里的痛大过了伤口的痛,浑浑噩噩的并不觉得有什么。
“直接把药涂上就好,已经止过血了。”
“哦!”
叶婉瑜尽量动作轻柔地把药都涂抹在伤口上,霍夫人虽然没有出声,但叶婉瑜也是能感觉她身体是紧绷着的。
终于是一头汗地涂好了药,叶婉瑜换了快干净的软布盖好之后,才拽过被子给霍夫人盖上。
“霍夫人,还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吩咐。”
“我没事,这点小伤还不算什么?只是以后阿奴的身份对你没用了,既然你能变出个没名字的野民,暂且就当个野民,等养好了伤就快快离开北都府吧!我看郡主这次可是不会善罢甘休。”
“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叶婉瑜其实是想知道玄武云楼该如何拒绝郡主。
“丫头,你的想法也没错,你的炼金手艺不方便显露的时候,行医也是能有口饭吃,只是医道精深,不仅学还要悟,能看个平常小病就好。”
叶婉瑜点点头,但她不想把疑问一直留在心里,思忖了一下还是问道:“霍夫人,玄武氏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少主的身体并无异常,为何还要在郡主面前装成病重的样子,难道就为了逃婚?而且少主府里的那些下人也不都是农夫吧?”
霍夫人把身子侧到叶婉瑜坐着的那边,手支撑着头,叹了口气道:“对你也不需要有什么隐瞒,武爷带着少主被叫到京城之后,少主就在宫里被喂了药,陛下只给我们两个选择,要么家主留在宫中,要么少主死。”
“天下有哪个父母能看着自己孩子死的,从那以后我们都没再见过家主,为了保全你我两家,你们的亲事也只能作罢。”
叶婉瑜觉得脸上一热,好在此刻的脸还是紫黑一片。
“宫里有话若不交出农耕之方,每年就要多缴贡粮,而且,若是少主不吃药丸,家主也得死。”
叶婉瑜是真没想到,玄武氏竟然被如此挟制。
“霍夫人,那少主的病?”
“这些年武爷不仅要操劳农耕之事,还要暗地治疗少主,刚开始几年,少主病痛起来浑身都抓破了,我们那时候只能把他捆起来,因为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自然也是不对症。”
“武爷每年都带着少主去京中交粮,可是都没看见家主玄武业,只是给他一封信说是在宫里一切安好,当然,信上的字看着确实是家主所写。”
“后来,一次交粮之后,盖完官印的文书里夹了张字条,上面只写了几味草药的名字。”
叶婉瑜听得仔细:“是解药还是毒药?谁给的?”
霍夫人笑了笑:“你这丫头,听书呢,给我倒点水。”
叶婉瑜赶紧倒好了水,送到霍夫人嘴边,她扶着霍夫人喝完水之后,又把她胳膊下面的枕头垫了垫,这才又重新在床边坐好。
“当然是解药,只不过武爷还有一味没有破解,所以少主偶尔还是会犯病。”
“师父也算厉害的。”叶婉瑜很是佩服。
“武爷本身也是医道世家,我们北疆这里不比京中,都是些田间赤脚的,医馆本就不收诊金,明面上是给那些百姓和罪奴瞧病,私下就是为了更方便研制怎么根治少主的病。”
“少主进宫的时候六岁,现在已然过了十五年,可依然是每年一份宫里的平安信,若不是你们叶家遭难,我们还真以为能等来转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