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晚风把沈厉征这句话送到了黎小满耳边,她站在原地,清晰地感受到心跳将热意源源不断地输入四肢百骸。
沈厉征转身时,看见站在车外的黎小满,眉头皱了下,加快脚步走到她面前,用手捂她被风吹得发红的耳朵,“怎么出来了?嫌在车上看得不过瘾?”
黎小满摇头,伸出手臂紧紧环住沈厉征的腰身,“好烦,今天为什么才星期二。”
沈厉征“嗯?”了声,一时没听懂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黎小满语气闷闷地,“我的意思是,距离下个礼拜一还有好多天呢。”
沈厉征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嘴角逐渐上扬,下巴在黎小满头顶轻蹭,“之前是谁还嫌太快了的?”
黎小满隔着衬衣咬沈厉征身上的肉,“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行,不是你,是某只土拨鼠小姐,某只愤怒小鸵鸟。”
“喂,沈厉征!”
黎小满小拳拳锤沈厉征胸口,又要用脚去踢他小腿,被沈厉征速度极快的闪开,同时弯腰,将黎小满拦腰扛起,笑着往车旁跑,“好可怕,土拨鼠小姐生气了要打人喽!”
阮溪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沈厉征,那样有血有肉,不再是从前冷冰冰,毫无感情的傀儡。
她还远远跪趴在地上,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拥抱,嬉闹,一双眼睛红得能滴出血来。
阿征,你是我的,这辈子只能是我的!
两人回到景澜庭时已经差不多十点了。
一进门先是嗅到一股甜蜜的花香,黎小满顺着花香走到客厅,一眼看见那束漂亮的紫罗兰丝绒红玫瑰。
“哇,你怎么还买鲜花了?”
沈厉征跟在她后面进来,从后环住她的腰身,“送女朋友鲜花不是很正常,怎么样,是不是比之前郑承也送的那束要好看?”
这都几天了,居然还记着那件事。
黎小满懂事的配合他,“嗯,好看,比那束要好看多了。”
沈厉征嘴角笑意扩大,“还有更好看的呢。”
他说着轻轻握住黎小满的手,黎小满感觉到一丝冰凉穿过她的手指,垂眸一看,无名指上赫然一枚硕大的钻戒。
“紫罗兰玫瑰的花语,爱不是私密,我要人尽皆知,满满,嫁给我。”
之前表白被阮溪破坏,沈厉征已经觉得很亏欠黎小满了,所以哪怕她已经同意了跟他结婚,他仍旧想要给她仪式感。
黎小满从小就喜欢各种各样布灵布灵的东西,但从来没有哪一样让她喜欢到如此热泪盈眶。
她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埋怨,“搞错了。”
沈厉征皱眉,“什么搞错了?”
“阿尧哥哥,你流程搞错了,应该先获得我的同意,然后才能帮我戴上的。”
沈厉征还以为什么呢,闻言,松了一口气,“那怎么,你还敢不同意了?”
“不敢,但我可以假装犹豫那么一下下,显得矜持一点。”
这么浪漫的场景,黎小满偏偏要卖萌,但有什么办法,沈厉征简直爱死了这样萌的黎小满。
他扳着黎小满的肩膀,使她面向自己,“都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称呼是不是也要变一变?”
黎小满仰脖看他,被泪意濡湿的睫毛一簇一簇的,惹人怜爱。
“怎么变?你想我叫你什么?”
沈厉征半点不觉得羞耻,两指轻捏着她肉肉的下巴,“不然,叫声老公听听,让我提前习惯习惯。”
黎小满就知道他是这样顺杆往上爬的人,“那不行,这种称呼还是得等真的结了婚才能叫。”
沈厉征软磨硬泡,“我看有的人谈恋爱都叫彼此老公老婆呢。”
黎小满眨巴漆黑的大眼睛,“那是他们不知羞,我脸皮薄,不行。”
沈厉征被她的一本正经气笑了,“你还脸皮薄呢,是谁八岁的时候非得拉着我玩过家家,让一只兔子玩偶叫我们爸爸妈妈?”
黎小满脸颊瞬间爆红,踮着脚去捂他的嘴巴,“什么啊,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干嘛记得这么清楚!”
“当然得记清楚。”
沈厉征露在外面的眼睛笑意盈盈,磁沉的声音透过指缝断断续续溢出来,“我还得记一辈子呢,以后等我们真的有了孩子,再讲给他们听,告诉他们,他们的妈妈早在八岁时就把他们的爸爸给预定好了。”
“沈厉征!”
黎小满娇嗔的声音伴随着沈厉征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客厅。
这个原本只被用作居住的房子,因为有了他们被赋予了家的意义。
……
阮溪回港城后的第三天,沈厉征接到了阮震霖的电话。
“阿征啊,听说这次熙熙去宜城跟你闹矛盾了?”
沈厉征那天既然敢这么做,就并未打算隐瞒这件事,闻言,不卑不亢,“并不算闹矛盾,她欺负了我的人,我替她讨回公道而已。”
阮震霖显然没料到沈厉征会如此直接,停顿了两秒,叹息一声。
“这事我也听熙熙那丫头说了,是她做得不对,你也知道,从小被我惯坏了,再加上与你一直感情深厚,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你跟别的女孩子亲近。”
沈厉征仍旧不买单,“干爹,她不是别的女孩子,是我未婚妻,我即将娶进门的妻子。”
“未婚妻?”
阮震霖故作惊讶,“阿征,结婚不是儿戏,年轻人谈几段恋爱不打紧,涉及到一辈子的事一定要慎重啊。”
沈厉征:“我很慎重,已经做好了跟她共度余生的准备。”
阮震霖听出了沈厉征话中的坚定,精明的眸光闪了闪,“既然如此,趁着这次干爹的生日,把人姑娘带过来让干爹替你掌掌眼。”
沈厉征目光落在手中的打火机上,犹豫的几秒钟,阮震霖再次开口,“怎么,我做了你十几年的干爹,不配儿媳敬我一杯茶?”
这意思,非见不可了。
沈厉征眉眼闪过一丝厌恶,“怎么会,干爹生日当天,我一定带着她过来。”
电话挂断,阮震霖一改刚才跟沈厉征说话时的和颜悦色,皱眉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阮溪,“上次我怎么跟你说的,感情这种事瞬息万变,你多有自信啊,现在怎么样,被我料准了?”
阮溪在家歇了几天,浑身上下还是疼的,此时被阮震霖埋怨,心情更糟糕了。
“爸,这种时候您能不能别光指责我了,一起想办法怎么把阿征挽回才更重要。”
阮震霖冷嗤一声,“我能想什么办法,你要我打的电话我也打了,人也给你弄到港城来了,总不至于没用到,还要我把你跟他绑起来丢到一个房间吧?”
阮溪闻言,眼睛闪过一抹精明,“爸,你说的这个办法其实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