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时堰定定地看着女儿这副毫无惧色的模样,呼吸猛地一窒,眼中是无法抑制的深切担忧。
“小影,”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近乎恳求的沙哑,“这算是,我作为一个父亲的请求。”
“不要和姬家的那些人,有任何过多的纠缠。”
一想到那个盘踞在b洲、深不可测的庞然大物,单时堰便忍不住咬紧了牙关,可最终都化为了深深的无力感。
那群人,或许根本不能称之为正常人,他们的手段和存在本身,都太过恐怖,远超寻常人的想象。
单知影猛地站起身,回视着单时堰。
她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收紧,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痕迹,她却仿佛感受不到丝毫痛楚。
“抱歉。”她的声音冷硬,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我做不到。”
无数破碎而不堪回首的记忆碎片在她脑中疯狂闪回。
她甚至连母亲的遗体都没有看到,只得到一个母亲突然亡故的消息,和一个冰冷的墓碑。
她在那场葬礼上哭到昏厥被佣人带回,又偷偷跑出来躺在她的墓碑前一整夜,只为了假装还能感受到母亲的怀抱。
直到受凉昏死过去,发了一场高烧,堪堪捡回一条命。
让她放弃追查真相?让她忘记复仇?
简直是痴人说梦。
语罢,她不再有片刻停留,决绝地转身离开了书房。
刚走出书房,在走廊转角处,一股清淡的雪松香气便扑面而来,接着,她猝不及防地撞入一个坚实温热的胸膛。
单临川显然也没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碰撞,手下意识地抬起,扶住了她的腰肢。
那一瞬间,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和她身上独特的冷香,让他几乎本能地想要更深地呼吸。
似乎和梦中的香味一样。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迅速松开了手,略显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试图掩饰方才的失态,“你”
单知影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不像往常那般带着淡漠或戏谑,而是一种令人心头发紧的威压与冰冷。
她没有说话,径直与他擦肩而过。
单临川怔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心微蹙,手下意识地抚上左胸。
那里,心脏正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甚至让他产生了听到如鼓点般声音的错觉。
不对。
他皱眉,试图压下这异常的反应,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她刚才那个冰冷的眼神。
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能让她流露出那种极致危险的神情?
他记得很清楚,即便是当初家族会议宣布由他暂代继承人之位时,她笑着威胁他“敢碰我的东西,就杀了你”的时候,眼底也始终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慵懒。
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担忧,悄然在心底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