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写版)
第一章
朱墙新生
康熙四十七年的深秋,畅春园西暖阁的窗棂上糊着新换的高丽纸,阳光透过纸缝漏进来,在金砖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廊外的银杏树被风卷着,落了满地金箔似的叶子,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清苦的草木香。
襄嫔高氏坐在铺着貂皮褥子的罗汉床上,怀里抱着个裹在明黄襁褓里的婴孩。她指尖颤抖地抚过孩子柔软的胎发,指腹能清晰摸到那层薄薄的绒毛下,温热的头皮在轻轻跳动。这孩子生下来不足七个月,比足月的婴孩小了一圈,前些天又染了寒症,昨夜高烧不退,太医用了三贴退热药都不见效,几乎已经断了气。可此刻,这小小的身体却在她怀里轻轻扭动,乌溜溜的眼睛睁得圆亮,正好奇地瞅着帐顶绣的缠枝莲纹,小嘴巴还时不时抿一下,像是在咂摸什么滋味。
十九阿哥醒了乳母张嬷嬷轻手轻脚掀开珠帘走进来,见孩子精神头好了许多,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松。她凑到床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婴孩的脸颊,哎哟,这小手暖乎乎的,眼睛亮得像浸了露水的黑葡萄,将来定是个机灵的。
高氏没说话,只是把孩子往怀里又紧了紧。锦缎襁褓的触感细腻,可她的心却像被浸在冰水里——谁也不知道,这具不足月的小小身体里,装着个来自三百年后的灵魂。
胤禝——哦不,现在该叫他胤禑了——正努力适应这具两岁孩童的身体。他的意识像是沉在水里许久,直到昨夜高烧退去才猛然清醒,脑子里乱糟糟的记忆还没完全捋顺:他本是首都师范大学历史系的研究生,为了赶一篇关于九龙夺嫡的毕业论文,连续熬了三个通宵查《清实录》和《康熙朝起居注》,最后趴在堆满史料的书桌上晕了过去。再次睁眼时,视线里只有绣着金线的帐顶,耳边是陌生的女声在低声啜泣,鼻尖萦绕着浓郁的药味和淡淡的檀香。
他花了整整一天才接受现实:自己穿越了,穿成了康熙的第十九子胤禑。更让他心惊的是,根据他曾经查过的史料,这个皇子在康熙四十七年深秋就因早夭去世,而他的生母襄嫔高氏,也在他夭折后不久郁郁而终。可眼前的襄嫔虽面色憔悴,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却分明好好活着,正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温柔地看着他。
娘娘,二十阿哥刚喝完奶,正闹着要您呢。宫女春桃在外间轻轻禀报,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床上的婴孩。
高氏这才勉强牵了牵嘴角,把胤禑小心地递给张嬷嬷,起身理了理皱巴巴的藕荷色宫装。她刚走到外间,就见乳母抱着个比胤禑略小些的婴孩走过来,那孩子穿着粉色的小袄,刚学会走路,摇摇晃晃地从乳母怀里挣下来,扑腾着小短腿抱住高氏的腿,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额娘、额娘。
胤禑躺在张嬷嬷怀里,透过珠帘的缝隙看着这一幕,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这个孩子是他的同母弟弟,康熙的第二十子胤禘,比他小一岁。可根据史料记载,胤禘同样是个早夭的皇子,在康熙五十三年年仅六岁时就殇了。
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了上来。胤禑伸出还没什么力气的小手,抓住了高氏垂在身侧的衣袖。锦缎的触感顺滑,他能感觉到高氏身体微微一僵。这一世,既然他活了下来,既然额娘也好好的,他绝不能让历史上的悲剧重演——他要护住额娘,护住这个才学会走路的弟弟,在这波诡云谲的后宫和九龙夺嫡的旋涡里,好好活下去。
高氏低头看着儿子抓着自己衣袖的小手,那手指纤细得像嫩藕,却带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她愣了愣,随即蹲下身,轻轻摸了摸胤禑的脸颊:十九阿哥这是舍不得额娘
胤禑眨了眨眼,努力挤出一个婴儿该有的懵懂表情,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还太弱小,任何超越年龄的举动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他必须伪装,必须等待,等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在这朱墙之内站稳脚跟。
第二章
藏锋
康熙四十八年的春日,畅春园的桃花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落了满地。胤禑三岁那年,康熙难得有空来看望襄嫔高氏。彼时高氏正带着胤禑和胤禘在廊下晒太阳,张嬷嬷铺了块厚厚的毡子在地上,胤禘穿着鹅黄色的小袄,正追着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跑,跑得太急,不小心摔在青石板上,膝盖磕出了红印子,立刻咧开嘴就要哭。
胤禑坐在毡子上,手里拿着个拨浪鼓,见弟弟要哭,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过去,用还不太利索的动作拍掉胤禘身上的灰尘,又伸出小手揉了揉弟弟的膝盖,奶声奶气地说:弟、弟弟,不疼,你看!蝴蝶!
他指着空中盘旋的蝴蝶,声音软糯却带着股安抚的力量。胤禘本已含在眼眶里的泪珠顿时收了回去,顺着哥哥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那只蝴蝶停在了不远处的桃花枝上,立刻忘了疼,又爬起来追了过去。
康熙站在廊下的柱子旁,远远看着这一幕,对身边的总管太监李德全低声说:这十九阿哥,倒比弟弟沉稳些。他穿着明黄色的常服,腰间系着玉牌,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高氏听到康熙的声音,连忙拉着两个孩子起身,屈膝行礼:臣妾恭迎皇上。胤禑和胤禘也跟着奶声奶气地喊皇阿玛。
康熙走上前,弯腰摸了摸胤禑的头,指尖能感觉到孩子柔软的头发:方才是你哄的弟弟
胤禑低着头,不敢直视康熙的眼睛,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弟弟哭了,不好看。
康熙笑了笑,没再多问,转而和高氏聊起了两个孩子的近况。可高氏心里却捏了把汗——她在宫里待了十几年,最清楚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宫里头的孩子太早露锋芒,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夜里,高氏把胤禑抱在怀里,坐在灯下,轻声说:胤禑,以后在皇阿玛面前,别总替弟弟出头,安安静静待着就好。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认真,额娘知道你聪明,可这宫里,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孩子,太多了。
胤禑躺在额娘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兰花香,心里明白她的担忧。他穿越前研究过九龙夺嫡的历史,知道康熙的儿子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太子胤礽两立两废,大阿哥胤禔被圈禁终身,八阿哥胤禩被削爵圈禁,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十四阿哥胤禵也都下场凄惨。而他这个原本早夭的十九阿哥,突然活得安稳,本身就足够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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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胤禑开始学着藏起那些超越年龄的聪慧。
康熙考问皇子们功课的时候,他总是让胤禘先回答,自己只在一旁补充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兄弟们在御花园里玩骑射,他故意射偏几箭,让喜欢出风头的十四阿哥胤禵拔得头筹;就连康熙赏赐的点心,他也总会分一半给太子胤礽——不是刻意讨好,只是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可他的高情商,总在不经意的细节里流露。
他知道八阿哥胤禩喜欢结交文人,便在康熙面前无意提起八哥前几日得了幅赵孟頫的真迹,还特意请了翰林院的先生去品鉴;见十四阿哥胤禵总被太子胤礽训斥,心里憋闷,便悄悄把自己最喜欢的弹弓塞给他,说是额娘给我做的,我玩腻了,给十四哥打鸟玩;甚至连宫里的太监宫女,他也从不摆皇子的架子,张嬷嬷生病时,他还会让小太监去太医院请大夫,顺便带些点心探望。
宫里人渐渐都知道,十九阿哥性子温和,待人宽厚,是个没什么野心的闲散阿哥。可没人知道,每到深夜,当高氏和胤禘都睡熟后,胤禑会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翻看那些他托小太监从宫外偷偷买来的权谋策论——《孙子兵法》《资治通鉴》《韩非子》,这些本该是成年皇子才会读的书,被他藏在枕头底下,一页页地啃读。
他知道,在这深宫之中,温和宽厚只是保护色,只有真正掌握了权力和智慧,才能护住自己想护的人。
第三章
暗棋
康熙五十七年,胤禑十岁那年,畅春园的夏天格外闷热。胤禘突然得了场急病,高烧不退,浑身出满了带水珠的疹子,太医院的太医们轮流来看过,都摇着头说怕是凶多吉少。
高氏急得双目红肿,整日守在胤禘床边,眼泪就没断过。胤禑却异常冷静——他看着弟弟身上的疹子,突然想起自己穿越前查过的史料,康熙朝的皇子们常因痘症夭折,而胤禘身上的症状,和史料里记载的热毒痘极为相似。
他偷偷在太医院送来的药渣里翻找,发现太医开的药大多是温性的,对于热毒引发的痘症根本不起作用。于是,他托心腹小太监小禄子从宫外的药铺买了些晒干的金银花——这是他在现代学到的知识,金银花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对热毒引发的病症有一定的缓解作用。
夜里,胤禑守在胤禘床边,一边用温水给弟弟擦汗,一边跟高氏分析:额娘您看,弟弟出的疹子带水珠,摸起来发烫,这不是天花,是热毒积在体内排不出去。太医的药太温,根本压不住热毒,得加点凉性的药才管用。
高氏将信将疑,可看着小儿子烧得迷迷糊糊,嘴里不断喊着额娘、哥哥,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按照胤禑说的,在太医开的药里加了些金银花。
没想到,三天后,胤禘的高烧果然退了,身上的疹子也渐渐消了下去。太医们再次来诊脉时,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当是上天庇佑,却没人想到,这背后是胤禑用现代知识救了弟弟一命。
这事传到康熙耳朵里,也只当是小孩子瞎猫碰上死耗子,没太在意。但胤禑却借着探病的由头,特意去了趟太医院,找到了太医院的院判孙太医。
孙太医已经七十多岁了,头发花白,是康熙最信任的太医之一。胤禑见了他,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然后从袖中取出一本自己整理的《儿科杂症纪要》,递了过去:孙院判,这是我平日里看医书时整理的一些儿科病症,里面分了风寒、热毒、积食等几类,还写了些对应的调理方法,您帮我看看,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孙太医接过册子,本没太当回事,可翻开一看,却惊得眼睛都直了——册子上的分类方法极为新颖,条理清晰,把儿科常见的病症分得明明白白,甚至还记载了一些他从未见过的调理方法,却又句句在理。他抬头看向胤禑,这个十岁的皇子站在那里,脊背挺直,眼神清澈却带着股超越年龄的沉稳,完全不像个只会玩乐的闲散阿哥。
十九阿哥……这册子真是你自己整理的孙太医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胤禑点了点头:我从小就对医术感兴趣,平日里没事就看些医书,随手整理的,可能有很多不对的地方,还请孙院判多多指点。
从那天起,孙太医便对这个不起眼的十九阿哥另眼相看,不仅时常和他讨论医术,还把自己珍藏的医书借给了他。胤禑也借着这个机会,和孙太医建立了深厚的关系——他知道,在这深宫里,太医院的人脉,将来或许能救自己和家人一命。
也是这一年,太子胤礽第二次被废。消息传来,宫里人心惶惶,各个阿哥都开始蠢蠢欲动,拉拢朝臣,争夺储位。胤禑却像没事人一样,每天带着胤禘去御花园喂兔子,偶尔碰到失魂落魄的阿哥,也只淡淡打个招呼,从不多言。
八阿哥胤禩派人来拉拢他,送了他一套珍贵的文房四宝,胤禑便让张嬷嬷回话说弟弟病刚好,得好生照看,不便出门;四阿哥胤禛送他一套罕见的宋版书,他转手就送给了正在练字的十三阿哥胤祥——他知道,十三阿哥胤祥将来会是胤禛的左膀右臂,和他搞好关系,总不会错。
高氏看着儿子把一切处理得滴水不漏,既欣慰又心疼。有天夜里,她抱着胤禑,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胤禑,你才十岁,何必活得这么累。
胤禑握着额娘的手,笑容温和:额娘,不累。只有咱们站得稳,才能护着弟弟,护着额娘啊。他眼底的光藏得很深,像结了冰的湖面,底下却暗流涌动——他知道,储位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在这场风暴中保全自己和家人。
第四章
惊雷
康熙六十一年,畅春园的红梅开得正艳。腊月的寒风卷着雪花,落在红梅上,红白相映,美得像一幅水墨画。胤禑刚从江南巡查回来,带回一船新采的碧螺春,正坐在西暖阁里,给额娘和胤禘泡茶。
他穿着宝蓝色的锦袍,袖口绣着精致的云纹,动作娴熟地烫杯、置茶、注水。热水冲进茶杯,碧螺春的嫩芽在水中缓缓舒展,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高氏坐在一旁,看着儿子熟练的动作,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几年,胤禑越来越沉稳,不仅在朝堂上有了自己的人脉,还得到了康熙的信任,时常被派去各地巡查。
胤禘坐在另一边,手里拿着块梅花糕,一边吃一边说:哥,江南好玩吗有没有见到书上写的西湖
胤禑笑了笑,给弟弟递了杯茶:西湖很美,等开春了,我奏请皇阿玛,带你和额娘一起去看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总管太监李德全慌慌张张地掀开门帘跑进来,脸色惨白,声音都在发抖:十九阿哥,不好了!万岁爷……万岁爷驾崩了!
哐当一声,高氏手里的茶盏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胤禘也惊得站了起来,手里的梅花糕掉在地上,嘴里喃喃地说:皇阿玛……驾崩了
胤禑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扶住摇摇欲坠的高氏,声音沉稳:额娘别怕,有我在。然后转身对李德全说:李总管,立刻封锁消息,调我的人守住畅春园各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出。另外,去请张廷玉大人和隆科多大人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李德全愣住了——谁都知道十九阿哥向来温和,从没见过他如此强硬。可此刻他眼里的冷静和威严,让人不敢违抗,只得连忙点头应下,转身跑了出去。
高氏抓着胤禑的手,手指冰凉:胤禑,这可怎么办皇上驾崩了,那些阿哥肯定会争夺皇位,咱们……咱们该怎么办
胤禑拍了拍额娘的手,安慰道:额娘放心,我早有准备。他早就通过各种渠道得知,康熙的身体越来越差,大限将至,所以这几年一直在暗中布局——张廷玉是文臣领袖,他借着整理典籍的机会,和张廷玉讨论朝政,提出了很多有见地的看法,得到了张廷玉的认可;隆科多是步兵统领,手握京畿兵权,他通过胤禘的岳父,也就是隆科多的侄子,和隆科多搭上了线,承诺将来登基后会重用他。
小禄子,胤禑对心腹太监说,去看看十三爷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按照之前说好的,带着丰台大营的人过来。
小禄子连忙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就回来禀报:回阿哥,十三爷已经带着丰台大营的人往这边来了,说是四阿哥让他来‘护驾’。
胤禑冷笑一声——四阿哥胤禛果然动作快,可他忘了,十三爷胤祥欠自己的人情。当年胤祥被康熙圈禁在养蜂夹道时,身体虚弱,是胤禑托孙太医偷偷给他送药调理,还时常让人给送去些书籍解闷。这份人情,胤祥绝不会忘记。
他提笔写了封信,字迹遒劲有力,完全不像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信里只有一句话:保皇储,即保自身。然后让小禄子快马送给胤祥。
刚安排好这一切,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张廷玉和隆科多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张廷玉穿着一身藏青色官袍,面色凝重;隆科多则穿着铠甲,腰间佩刀,显然是刚从军营赶来。
十九阿哥,万岁爷之事……张廷玉刚开口,就被胤禑打断。
张大人,隆大人,胤禑站起身,目光扫过两人,皇阿玛驾崩的消息,目前只有我们几人知晓。当务之急,是稳定朝局,防止有人趁机作乱。他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取出一份用黄绸包裹的诏书,这是皇阿玛生前写下的遗诏,传位于十九子胤禑。
张廷玉和隆科多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他们虽然知道胤禑有才干,却没想到康熙竟然会把皇位传给这个一直闲散的十九阿哥。隆科多上前一步,接过遗诏,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玉玺印,又核对了康熙的笔迹,确认无误后,才对胤禑躬身行礼:臣,隆科多,参见新君。
张廷玉也跟着行礼:臣,张廷玉,参见新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四阿哥胤禛带着一群侍卫冲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脸色铁青,看到胤禑手中的遗诏,厉声质问道:十九弟,你这是何意皇阿玛驾崩,你竟敢私藏遗诏,图谋不轨!
胤禑抬眸,笑容依旧温和,眼神却锐利如刀:四哥,话可不能乱说。这是皇阿玛的遗诏,上面有玉玺为证,传位于我,何来图谋不轨之说他晃了晃手中的印玺,你看,这是皇阿玛的私印,只有传位诏书才能用此印玺。
胤禛看向隆科多,语气带着一丝急切:隆大人,你是步兵统领,难道任由他在此伪造遗诏,扰乱朝纲吗
隆科多上前一步,语气坚定:四阿哥,遗诏和玉玺都已核对无误,确是万岁爷的旨意。天意不可违,还请四阿哥遵守遗诏,辅佐新君。
胤禛还想说什么,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十三阿哥胤祥带着丰台大营的人走了进来。他看了眼胤禑,又看了眼胤禛,最终走到张廷玉身边,躬身行礼:臣,胤祥,参见新君。
胤禛看着胤祥的举动,脸色更加难看,却也知道大势已去。他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最终也只能躬身行礼:臣,胤禛,参见新君。
第五章
登临
三天后,康熙遗诏昭告天下,十九阿哥胤禑继位,改元昭平。消息传出,朝野哗然——谁也没想到,这个一直低调温和、从不参与夺嫡之争的十九阿哥,竟然会成为最终的赢家。
登基大典那天,天气格外晴朗。胤禑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珠冠,一步步走上太和殿的丹陛。阳光洒在他身上,龙袍上的金线熠熠生辉,衬得他面容愈发沉稳。百官跪在丹墀下,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震耳欲聋。
胤禑站在丹陛上,目光扫过阶下的百官。他看到了额娘高氏和弟弟胤禘站在前列,两人眼中泪光闪烁,脸上满是欣慰;他也看到了胤禛、胤禩等人,他们或低头沉思,或侧目而视,却无人敢直视他的眼睛。
礼毕后,胤禑回到御书房。高氏摸着他龙袍上的龙纹,声音哽咽:胤禑,现在……可以歇歇了吗这些年,她看着儿子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地在深宫和朝堂中周旋,心里的担忧从未停止过。
胤禑握住额娘的手,目光望向窗外:歇不了。他从书桌下拿出一份奏折,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这天下,还等着咱们母子三人一起守呢。奏折上列着改革吏治、整顿财政、减轻赋税等一系列计划,都是他这些年精心策划的。
胤禘凑过来看了看奏折,忽然笑了:哥,你这计划里,给太医院加了三倍俸禄
胤禑也笑了,眼底的锋芒藏进温和的笑意里:是啊,毕竟,咱们能走到今天,还得谢谢当年那碗金银花呢。他想起十岁那年,正是用金银花救了胤禘的命,也因此结交了孙太医,为后来的布局埋下了伏笔。
接下来的日子,胤禑开始着手推行自己的改革计划。他首先任命张廷玉为内阁首辅,负责处理朝政;隆科多为兵部尚书,掌管兵权;十三阿哥胤祥为议政王,参与朝政决策。对于胤禛和胤禩等人,他没有赶尽杀绝,而是任命他们为闲散王爷,让他们远离朝堂中心,既消除了隐患,又避免了流血冲突。
在吏治改革上,胤禑下令严查贪官污吏,严惩了一批鱼肉百姓的官员,同时推行官员考核制度,选拔有才干、清正廉洁的官员充实到各级政府。在财政上,他整顿了税收制度,减轻了农民的赋税负担,鼓励农业生产,同时发展工商业,增加国家财政收入。
这些改革措施触动了一些旧贵族和贪官污吏的利益,他们暗中勾结,试图发动叛乱。胤禑早有察觉,他让胤禘带领镶黄旗的军队驻守京畿,又让隆科多调动丰台大营的兵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同时,他还利用太医院的人脉,掌握了叛乱者的健康状况,在关键时刻用药物控制了几个核心人物,成功平息了叛乱。
叛乱平息后,胤禑的地位更加稳固。他继续推行改革,重视文化教育,编纂了《昭平大典》,整理了大量的古籍文献;他还加强了边疆的防御,与蒙古、西藏等地区保持友好关系,维护了国家的统一和稳定。
几年后,清朝呈现出一派繁荣景象,百姓安居乐业,国库充盈,史称昭平盛世。
一天,胤禑带着额娘和胤禘来到畅春园的银杏树下。深秋的银杏叶落了满地金箔,和他刚穿越过来时的景象一模一样。
高氏看着眼前的景象,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你都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了。
胤禑握住额娘的手,又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笑容温和:是啊,多亏了额娘和弟弟的支持,我才能走到今天。他望向远方,阳光洒在他脸上,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这朱墙之内的风虽然从未停过,但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能守住这万里江山,让这盛世一直延续下去。
胤禘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哥,我会一直辅佐你,和你一起守护这天下。
高氏看着两个儿子,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