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着他的胳膊,试图让他冷静。
“怀璋,不是我,我没有推伯母。”
他也不相信自家的爱人会谋害自己的母亲,可事实就摆在面前。
就连母亲最后的绝笔信,每一个字都指向了她。
他一遍遍说服自己信他,可午夜梦回看着母亲惨白的脸,他还是动摇了。
可他真的太爱她,爱到哪怕自己的母亲因她而死,他还是不肯把她送进去。
所以他把最恶劣,最暴躁的自己展示在她面前。
好像看她痛苦,他的心就能痛快些。
可日复一日的纠缠最后还是成了毁掉彼此的毒药。
他开始需要酒精麻痹自己才能入睡,直到后来,就连酒精也不起作用。
午夜梦回时,他总是捏紧她的脖子,将她抵在身下,直到她濒死才肯放开她。
好像折磨她,他就能洗脱身上的罪名。
折磨她,梦里的母亲就不会太怨自己。
母亲死后的那个生日,他又喝得烂醉,哪怕宋清欢打了无数个电话,他一个也没接。
他将自己锁在公司办公室,望着母亲坠落的地方,那些沉积的恨又密密麻麻爬满全身。
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当即就让司机送他回了家。
他已经想好要怎么跟宋清欢大吵一架,要怎么看她哭,看她追悔。
可推开门,那些恶毒的话刚冒出头,就被满屋子的紫玫瑰堵住。
昏黄的烛火照在紫玫瑰上,本该是温馨的场面,可他却觉得罪恶极了。
他的母亲因为自己的女人死了,而他却整天和害死母亲的凶手缠绵,这是对他母亲最大的背叛。
宋清欢这辈子都不配得到幸福,他自己也不配。
恨意很快就将他裹挟,他像个疯子一样在别墅里找着宋清欢的身影,可直到将整栋别墅弄成一团糟,他还是没有找到宋清欢。
他像个疯子倒在地上一遍遍喊着宋清欢的名字,突然电话铃响起,屏幕上赫然出现宋清欢三字。
“怀璋,我在尖嘴滩的海崖边,你能不能来一趟。”
不知的风声太大,还是她的语气太无力,他其实一开始根本没听清她说了什么,直到挂断电话,她的话才在他脑中理成一条线。
他瞬间就慌了,走的每一步都杂乱无章,从客厅到车库短短两分钟的路,他就摔了几跤,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可他却一点也感受不到疼。
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开到了尖嘴滩,宋清欢一袭白色长裙站在悬崖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个破碎的琉璃娃娃。
他像从前一样,蛮不讲理地朝她逼近,却突然被她叫住。
“怀璋,本来应该祝你生日快乐的。”
“可我在,你永远也不会快乐。”
今晚他喝了很多酒,酒精逐渐麻痹神经,她的话进入他脑中总是慢一拍。
等他理清她的话时,她手中的短刀已经架上了脖子。
“是我害死你的母亲,我还给你。”
鲜血从她脖颈喷出,溅在他的眼睛里,酒瞬间就醒了。
他的心脏猛然绞痛,手脚克制不住地痉挛,他抬起千斤重的脚步朝她跑去,可还没有碰到她,她就沉沉坠入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