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闺女被学校的几个人渣给害了。
那帮小畜生却因为年纪小,屁事没有。
没关系,法律不管,老子自己来管!
我卖了房,豁出命,就为一件事——报仇!
我要让他们一个个身败名裂,家里垮台,活得比狗都不如!
看着他们跪在地上哭爹喊娘求饶命,我这心里才痛快!
谁动我女儿,我就要谁全家陪葬!
1
我女儿的葬礼那天,雨下得很大。
世界被洗刷得一片模糊,就像我哭干泪水的眼睛。
照片上,她笑得那么甜,十六岁的年华,凝固在冰冷的墓碑上。
她叫林曦,晨曦的曦,寓意着光明和希望。
可现在,她的世界,我的世界,只剩下永恒的黑暗。
侵犯她的那三个畜生,此刻正活在阳光下。
张浩,刘伟,王坤。
三个被法律保护的未成年恶魔。
他们用拳头让她屈服。
用肮脏的药物玷污她的神智。
剥夺她最后的尊严,逼她在那肮脏的角落赤裸起舞。
最终,我的曦儿从宿舍楼顶,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羞辱,纵身跃下。
她该有多疼,多冷,多绝望。
法庭上,他们的律师巧舌如簧,强调着他们的年少无知。
他们的父母,衣着光鲜,用金钱和权势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结果是,少管所象征性的几个月。
然后,一切罪孽仿佛被一笔勾销。
他们换了城市,换了学校,开始了崭新的人生。
我的曦儿呢
她永远躺在了黑暗潮湿的地下。
公平
这世上哪有公平!
法律没能给我的,我只能自己去拿!
正义如果缺席,我就亲手执行!
我看着墓碑上女儿的照片,雨水划过她永恒的笑脸。
我伸出手,轻轻擦拭着冰冷的相片。
曦儿,我低声说,声音嘶哑得如同破裂的风箱。
爸爸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你。
但爸爸向你发誓……
那些伤害你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他们会付出代价,百倍,千倍的代价。
我以我的生命起誓。
雨水混合着无法流出的泪,倒灌进我的心里,凝结成永不融化的寒冰。
从墓地回来,我烧掉了所有软弱。
连同我过去的人生一起,烧成了灰。
我辞掉了工作,卖掉了房子。
搬进了一个远离旧日回忆的简陋公寓。
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一台电脑,和满墙的照片与线索。
照片的中心,是张浩、刘伟、王坤这三个恶魔灿烂的笑脸。
他们的新学校,新生活,新朋友。
一切都被我细致地钉在墙上,如同狩猎的地图。
我剩下的生命,只为一个目标而活——复仇。
我不是要他们死。
死亡太便宜他们。
我要彻底摧毁他们赖以生存的一切。
剥夺他们珍视的所有。
让他们身败名裂,众叛亲离。
让他们活在绝望的地狱里,每一天都比死更痛苦。
就像他们对我女儿做的那样。
第一步,是信息。
我曾经的职业是数据分析师,最擅长从碎片中拼凑全景。
几个月的不眠不休,我几乎成了这三个家庭的幽灵。
我潜入他们的网络,跟踪他们的行踪,剖析他们的社交。
张浩,依仗父亲的建材生意,嚣张跋扈,转学后很快成了新学校的霸王,迷恋赌博和炫耀。
刘伟,母亲是当地颇有能量的官员,精于算计,表面斯文,内心恶毒,喜欢偷偷录制欺辱他人的视频以满足扭曲的欲望。
王坤,家境稍逊,但攀附张浩和刘伟,是他们的忠实打手,头脑简单,暴躁易怒,有个暗恋已久的女神。
他们的弱点,他们的秘密,他们肮脏的勾当……
一点一滴,都被我记录下来。
成为我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刑具。
第一个目标,我选择了王坤。
这个头脑简单的刽子手,最容易被突破。
他的软肋,就是他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神——陈莹。
王坤像条哈巴狗一样围着陈莹转,而陈莹只把他当作提款机和备胎。
我匿名将王坤以前欺负同学、以及他偷偷收藏的张浩刘伟拍的某些不堪视频(巧妙抹去了另两人的直接证据)发送给了陈莹。
附言:你真的想和一个内心如此肮脏的人有任何瓜葛吗
果然,陈莹收到后勃然大怒,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和欺骗。
她在学校走廊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打印出来的照片狠狠摔在王坤脸上。
变态!人渣!离我远点!
王坤懵了,他试图解释,但百口莫辩。
他的形象彻底崩塌。
同学们鄙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让他第一次尝到了社会性死亡的滋味。
他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咆哮,愤怒,却无处发泄。
这,只是开胃小菜。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通过入侵校园监控捕捉到的王坤崩溃画面,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曦儿,你看到了吗
这只是开始。
2
王坤的突然社会性死亡,像一块石头投进看似平静的臭水塘。
激起了层层涟漪,也搅动了底下的淤泥。
张浩和刘伟起初并没太当回事。
甚至觉得王坤蠢得可笑,居然因为一个女人失态。
废物一个,这点破事都搞不定。张浩嗤之以鼻,继续他的赌博游戏。
刘伟则稍微谨慎些,他隐约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那些流传出来的视频和照片,角度和内容有些熟悉。
但他没声张,只是暗自提高了警惕。
我的下一步,瞄准了张浩家的命脉——他父亲的建材生意。
通过长期监控张浩的通讯,我掌握了他父亲偷税漏税、以次充好、甚至行贿官员的大量证据。
其中,就涉及到刘伟的母亲。
我精心挑选了几份关键但看似来源模糊的财务漏洞证据,匿名发送给了张浩父亲的主要竞争对手。
商场如战场,对手如获至宝,立刻发动了凌厉的商业攻击。
税务稽查、质量监督、客户投诉……一波接一波地涌向张浩家的公司。
公司股价暴跌,资金链骤然紧绷。
张浩的父亲焦头烂额,四处托关系找门路,却处处碰壁。
他隐约感觉是被人搞了,却抓不到把柄。
家里的经济状况陡然紧张,张浩的零花钱被大幅削减,他习惯的挥霍生活难以为继。
他的赌债却越积越高。
债主可不管他家里出了什么事,威胁的电话直接打到了他的学校。
嚣张跋扈的张浩,第一次露出了惶惶不可终日的窘迫。
他开始怀疑身边所有人。
怀疑是竞争对手搞鬼,怀疑是生意伙伴背叛,甚至……怀疑是不是刘伟家为了自保,暗中插刀,丢车保帅。
因为一些款项,确实和刘伟母亲有关联。
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利益的污水里疯狂生长。
与此同时,刘伟家也并不好过。
张浩家出事,一些指向他母亲受贿的线索若隐若现,虽然暂时被压了下去,但已足够让她心惊胆战。
她严厉警告刘伟,最近安分点,离张浩远点,别再惹是生非。
刘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束缚和压力。
他敏锐地感觉到,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他们。
王坤的出丑,张浩家的危机,都透着一股不寻常的刻意。
他试图和张浩沟通他的疑虑。
但此刻的张浩,如同惊弓之鸟,看谁都可疑。
尤其是对这位官宦子弟的朋友。
少他妈假惺惺!是不是你妈怕惹一身骚,故意甩锅给我家张浩口不择言地吼道。
你他妈疯狗乱咬人!刘伟也怒了。
曾经的铁三角,因为无形的挑拨和各自利益的受损,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他们开始互相埋怨,互相猜忌。
都觉得自己是被对方牵连,都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
曦儿,你看到了吗
堡垒,总是从内部最先攻破。
他们的友谊,在压力下不堪一击。
而我,只是轻轻推倒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好戏,还在后头。
我享受着他们在内耗中逐渐腐烂的过程。
但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他们的痛苦,尚未及我万分之一。
我需要加码。
需要让他们彻底撕破脸,让他们的丑恶暴露在阳光之下。
让那些曾经盲目维护他们的人,看看他们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我切换着监控画面,看着张浩在债主电话前的惶恐,看着刘伟阴郁怀疑的眼神,看着王坤像丧家之犬一样被所有人排斥。
冰冷的笑意,在我脸上蔓延。
这只是前奏。
真正的高潮,尚未到来。
3
裂痕已经产生,猜忌日益加深。
但这还不够。
我需要一场公开的、无法掩盖的爆发。
需要撕下他们最后那层伪善的面具,让他们赤裸的丑恶暴露在人前。
刘伟不是喜欢偷偷录制视频吗
不是以此作为拿捏别人、甚至满足自己扭曲心理的工具吗
我就让他尝尝被自己武器反噬的滋味。
我潜伏在他的网络空间已久,像一个幽灵,熟知他所有的秘密藏匿点。
他有一个加密的私人云盘,里面存放着他大量的收藏品。
不仅有当初欺凌我女儿和其他同学的片段,还有更多他偷拍的不堪入目的东西,包括一些他利用家庭背景胁迫他人的证据。
破解它花了我一些时间,但并非不可能。
我挑选了一段最具破坏力的视频。
视频里,刘伟并非主角,但他清晰的声音在指挥、嘲笑和胁迫。
主角是张浩和王坤,他们对另一个瑟瑟发抖的瘦弱学生进行着极其过分的欺凌和侮辱,行为恶劣,令人发指。
这段视频,足以定性为严重的校园暴力,甚至触及犯罪边缘。
更重要的是,它清晰地记录了张浩和王坤的暴行,以及刘伟冷酷的教唆。
我精心编辑了视频,确保关键信息突出,然后选择了一个周末的夜晚,将他们学校内部的校园网论坛、本地的热门网络社区、以及几个活跃的学生社交媒体群组作为投放目标。
匿名发送。
标题触目惊心:XX中学‘优秀’学生干部刘伟及其朋友的真实面目!
配文简短而有力:这就是你们眼中的好学生这就是所谓‘年少无知’的过错请看看什么叫恶魔在人间!
视频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核弹。
瞬间引爆了整个网络。
转发、评论、下载……指数级增长。
原本仅限于小范围流传的风波,顷刻间变成了席卷全城的公众事件。
学生们震惊了。
家长们愤怒了。
老师们愕然了。
舆论哗然!
天哪!这是刘伟平时看起来那么斯文!
吐了!张浩和王坤简直是畜生!
被打的那个是谁看着太可怜了!
这不是欺凌,这是犯罪!
上次那个女生跳楼是不是也和他们有关细思极恐!
之前所有被压下去的质疑和传闻,再次被翻出,并且这次有了
seemingly
确凿的证据。
刘伟的母亲试图动用关系删帖压热度。
但这一次,舆论的浪潮来得太猛太快。
视频已经被下载传播了无数次,根本无法彻底删除。
而且,事件的性质太过恶劣,已经引起了更高层面的关注。
压力,第一次真正反噬到了这三个家庭身上。
学校领导慌了神,迫于巨大的舆论压力,不得不迅速做出反应。
周一,学校召开了紧急会议,随后发布了声明:对张浩、刘伟、王坤三人予以勒令退学处分。
警方也正式介入,宣布立案调查。
之前因为证据不足或年龄问题而被掩盖的罪行,重新被摆上了台面。
这一次,他们背后的父母,再也无法轻易疏通。
伪善的面具被彻底撕碎。
他们从前途光明的失足少年,一下子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张浩的父亲本就岌岌可危的生意,因此雪上加霜,合作伙伴纷纷切割,银行催贷,濒临破产。
刘伟母亲的前途彻底断送,停职接受调查,往日巴结他们家的人
now
避之唯恐不及。
王坤的家庭本就普通,面对巨额的潜在赔偿和社会的指指点点,彻底陷入绝望。
而他们三人之间。
视频的流出,源头直指刘伟的私人收藏。
张浩和王坤如同疯狗一样扑向刘伟。
是你!刘伟!他妈的一定是你!你电脑里的东西怎么会流出去!张浩在电话里咆哮。
你他妈是不是想甩锅故意放出视频坑我们!王坤也红眼了。
刘伟百口莫辩,他无法解释视频为何泄露。
但他坚信是张浩或王坤搞的鬼,或许是想报复他,或许是想拉他一起下水。
放屁!肯定是你们谁动了我的电脑!或者就是你们家的对头搞的!别想赖我!
互相指责,推诿,咒骂。
所谓的兄弟情义,在真正的危机面前,碎得连渣都不剩。
他们和他们的家庭,彻底陷入了泥潭。
挣扎,越陷越深。
曦儿,你看到了吗
那些伤害你的人,正被他们最倚仗的东西反噬。
这只是他们应得的报应的开始。
4
退学。
立案调查。
社会性死亡。
家庭陷入危机。
但这依然不够。
勒令退学,只是离开了那个环境。
立案调查,结果未知,我不能再相信所谓的程序。
我要他们彻底没有未来。
我要他们活在永恒的折磨里。
如同我的曦儿最后那段时光一样。
我的复仇,进入了更深的阶段。
张浩不是沉迷赌博,债台高筑吗
我为他精心准备了一个陷阱。
我操控着一个看似普通的网络赌局,通过他信任的(实则为我所控制的)朋友引他入局。
起初,让他小赢几把,尝到甜头。
贪婪和翻本的渴望迅速吞噬了他。
他押上了所有,甚至偷偷挪用了家里最后一点应急的钱。
然后,血本无归。
数字在屏幕上跳动的不是金钱,而是他和他家庭最后的生机。
债主不再是电话威胁。
几个面目狰狞的大汉直接堵在了他家门口,和他父亲公司的门口。
喷漆,砸门,暴力恐吓。
小崽子!再不还钱,卸你一条腿!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你们跑不了!
张浩的父亲彻底崩溃了,面对破产和儿子的巨额赌债,他做出了最后的选择——卷着仅剩的一点跑路资金,消失了。
扔下了张浩和他的母亲。
绝望的张浩,像条丧家之犬,他想到了刘伟,想到了他们家或许还有办法。
他跑去求刘伟,求他母亲帮帮忙。
换来的只是刘伟家冰冷的闭门羹和呵斥。
滚!我们家被你们害得还不够惨吗!
走投无路的张浩,想起了我女儿的事。
他竟然和另外两人商量,想通过曝光当年事件的所谓真相(当然是扭曲事实,推卸责任的版本)来博取同情,换取舆论支持,甚至讹诈一笔钱。
真是愚蠢至极!
我早就料到了他们可能会狗急跳墙。
在他们的一次秘密聚会(被我全程监听)商量此计时,我直接将录音剪辑后抛了出去。
内容是他们如何谋划歪曲事实,如何打算利用公众同情心,甚至如何分配可能讹诈来的钱财。
这份录音,彻底掐灭了他们最后一丝伪装可怜的可能性。
公众的愤怒被再次点燃,这次是针对他们死性不改的卑劣人品。
人渣!去死吧!
毫无悔意!应该重判!
他们彻底沦为了全民公敌,连最圣母的人都无法再为他们辩解半分。
而刘伟,他自以为的精明和母亲的权势是他最后的护身符。
我将他云盘里所有加密的、涉及更多权钱交易、胁迫他人的核心证据,打包发送给了纪检部门。
铁证如山。
他母亲很快被正式带走调查,前途尽毁,面临牢狱之灾。
刘伟最大的倚仗,倒了。
他试图联系往日那些朋友,寻求庇护或帮助。
得到的只有冷漠、划清界限、甚至嘲讽。
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王坤,则在一片混乱中,试图用最愚蠢的方式解决问题——逃跑。
他偷了家里最后的钱,想逃到外地去。
我只需一个匿名电话,就将他的行踪和车次信息透露给了催债的(找张浩的,但也恨屋及乌)和愤怒的网友。
他在车站被围堵,被拍下狼狈不堪的视频传遍网络。
像一只过街老鼠,被所有人唾弃。
最终,三人相继被警方控制。
这一次,不再是少管所几个月的优待。
等待他们的,是法律的审判。
但由于年龄,最终的刑期可能依然无法让我完全满意。
但这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
他们的家庭支离破碎。
他们的未来一片黑暗。
即使将来出来,他们也永远背负着恶魔的标签,社会不会接纳他们。
这将伴随他们一生,永无翻身之日。
这,才是真正的毁灭。
曦儿,爸爸做到了。
5
法庭宣判那天,我去了。
我坐在旁听席的角落,像一个冷漠的观众。
张浩、刘伟、王坤三人穿着囚服,被带了上来。
他们瘦了,憔悴了,脸上没有了以往的嚣张和虚伪,只剩下麻木和恐惧。
他们的父母(除了张浩跑路的父亲)也坐在下面,苍老而绝望,同样被千夫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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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决比当初要重,但也未重到令人称快的地步。
数年徒刑。
旁听的群众中有人不满地嘘声。
但我知道,对他们而言,刑期长短已不是最关键的惩罚。
宣判后,在法警准备将他们带离之前。
他们看到了我。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冰冷,或许是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王坤第一个崩溃了。
他猛地挣扎起来,朝着我的方向,扑通一声竟跪了下来,涕泪横流。
叔叔!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求求您!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我们还年轻啊!
给我们一条活路吧!我愿意做牛做马补偿您!
声嘶力竭,丑陋不堪。
紧接着是张浩,他也失去了所有的气焰,哭着哀求:
都是我们的错!我们不是人!我们后悔了!
求您原谅我们吧!我们已经受到惩罚了!
刘伟虽然没跪,但也脸色惨白,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求饶:
叔叔……对不起……我们当时……鬼迷心窍……求您……给我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道德绑架
苦苦哀求
试图用年轻和悔过来博取最后的同情
可惜,太晚了。
我的曦儿哀求的时候,他们放过她了吗
我的曦儿跳下去的时候,他们有过一丝悔意吗
他们现在流的泪,不过是鳄鱼的眼泪,是因为自己遭受惩罚而流的恐惧之泪,绝非真心悔过。
我看着他们如同癞皮狗一样的丑态,内心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
甚至有一丝快意。
旁听席上,有人窃窃私语。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现在哭有什么用,那个女孩能回来吗
活该!
但也总有那么一两个理中客,发出微弱的不同声音。
唉,孩子也确实可怜,知道错了吧……
得饶人处且饶人,家长也别太……
但这些声音,迅速被更大的鄙夷和愤怒淹没了。
群众的眼睛,终究是雪亮的。
盲目从众的同情,这一次没有站在施暴者一边。
我缓缓站起身。
没有理会他们的哀求。
没有说一句话。
只是最后冰冷地看了他们一眼。
那一眼里,包含着所有的恨,所有的痛,以及大仇得报后的空洞。
我转身,离开了法庭。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抬起头,望向天空。
曦儿,你看到了吗
那些伤害你的恶魔,得到了他们应有的下场。
他们再也无法伤害任何人了。
爸爸,给你报仇了。
眼泪,终于缓缓从眼角滑落。
不是悲伤,而是祭奠。
祭奠我的曦儿。
祭奠我随之而死的灵魂。
复仇之路已经走完。
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空虚和思念。
但我,不后悔。
6
法庭外的阳光,刺眼得让人晕眩。
我站在台阶上,身影被拉得很长。
身后的喧嚣渐渐散去。
记者散去,人群散去,连那三个家庭的哭嚎也被法警带走。
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
只剩下我,和头顶那片过于明亮的天空。
复仇完成了。
meticulously
策划,冷酷执行。
看着他们身败名裂,家庭破碎,像癞皮狗一样哀求。
我应该感到痛快,感到满足。
但为什么,心里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空洞的回响
像站在荒芜的山谷里,呐喊之后,只剩下自己的回声,一遍遍提醒着你失去的一切。
曦儿再也回不来了。
无论我做什么,她都回不来了。
我毁掉了那三个畜生,也彻底毁掉了过去的自己。
那个温和、平凡、相信法律和公理的父亲,已经死在了女儿跳下的那个楼顶。
现在的我,是一个满心仇恨,精于算计,双手或许不沾鲜血却沾满了毁灭的幽灵。
我回到那间简陋的公寓。
满墙的照片和线索还在。
张浩、刘伟、王坤扭曲恐惧的脸,他们父母绝望的表情,被打印出来,钉在那里。
像一座扭曲的纪念碑。
我缓缓地,一张一张地把它们取下。
每取下一张,心脏都像是被冰冷的镊子夹了一下。
不是后悔。
是麻木的疼痛。
当最后一张照片被取下,墙壁只剩下密密麻麻的图钉孔和残胶印记。
斑驳,丑陋。
如同我此刻的内心。
我把所有这些东西,连同那台存储了无数肮脏秘密的电脑,一起塞进了一个大纸箱。
我抱着它,去了郊区一个偏僻的垃圾焚烧处。
火焰升腾起来,吞噬着纸张,吞噬着那些狰狞的面孔。
热浪扭曲了空气,像一幅地狱的图景。
我看着它们化为灰烬。
仿佛也把我的一部分烧掉了。
那些支撑我活下去的恨意,似乎也随着火焰渐渐熄灭。
剩下的,我该怎么办
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又来到了曦儿的墓地。
墓碑很干净,照片上的她依旧笑着,纯净,美好,不染一丝尘埃。
我伸出手指,轻轻描摹着她的轮廓。
曦儿,我低声说,声音干涩。
爸爸给你报仇了。
他们完了,彻底完了。
你……能安息了吗
没有回答。
只有风吹过松柏的沙沙声。
像一声叹息。
我靠在冰冷的墓碑上,仿佛想汲取一丝女儿的温暖。
却只感到刺骨的凉意,从石头传递到心脏。
巨大的疲惫和空虚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失去了目标。
像一艘被抽掉舵的船,在失去恨意这阵狂风后,停滞在茫茫大海中央。
下一步,我该去哪里
做什么
为了谁
日子开始变得苍白,机械。
我租了一个更小的房间,几乎不与任何人交流。
过去的一切,被我深深埋藏。
像一个不敢触碰的伤疤。
偶尔,会在新闻的角落,看到关于那三个家庭后续的只言片语。
张浩家的公司正式破产清算,债务纠纷不断。
刘伟的母亲被正式起诉,案情涉及颇广。
王坤家赔偿了巨额款项,生活陷入赤贫。
那三个人,在少管所里似乎也过得并不好,据说是重点关照对象。
这些消息,像投入死水的石子,只能激起一丝微弱的涟漪,很快又归于沉寂。
无法再带来任何快感。
直到那天。
我像往常一样,去超市购买简单的食物。
在排队结账时,无意间瞥见了旁边货架上的本地小报。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则更不起眼的短讯。
日前,备受关注的XX中学女生坠楼案涉案人员张某,于管教期间突发严重精神障碍,已被转入特殊医疗机构进行监护治疗……
张某。
张浩。
精神障碍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一种冰冷的、异样的感觉顺着脊椎爬升。
那不是快意。
是疑惑。
严重的、突如其来的疑惑。
张浩或许会崩溃,会后悔,会恐惧。
但突发严重精神障碍
这听起来……太过了。
甚至,有点……刻意。
像是一出编排好的戏码。
一个荒谬的、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悄然钻入我的脑海。
难道……
我的复仇……
并没有真正结束
或者说,有人……
借了我的手
或者……在我之后,还在继续
那股熟悉的、冰冷的战栗感,再次回来了。
但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仇恨。
而是掺杂了恐惧和巨大的疑问。
我一把抓起那份小报,扔下采购的东西,快步冲回了我的小屋。
心跳如鼓。
我必须知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
7
我重新打开了那台本以为不会再用的备用电脑。
手指因为一种莫名的激动而微微颤抖。
生疏地连接网络,开始搜索一切与张浩、刘伟、王坤近况相关的信息。
信息很少,而且被有意无意地掩盖着。
但碎片化的信息,依然能拼凑出一些令人不安的图景。
张浩被转入一家以严格保密和昂贵著称的私立精神康复中心。
他的情况被描述为创伤后应激障碍急性发作伴严重精神分裂症状,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和自毁倾向。
刘伟在少管所内多次违反纪律,攻击其他人员,精神状态极不稳定,评估报告指向反社会人格障碍加剧且伴有重度抑郁。
王坤则相对平静,但据极少量的信息透露,他变得极度恐惧和退缩,拒绝与任何人交流,像是被彻底吓破了胆,时常出现幻听和幻视。
这些诊断和描述,过于……整齐,过于……严重了。
远远超出了他们这个年纪,即使是经历了这些打击,可能产生的正常心理反应范畴。
更像是一种……被精心催化和制造出来的结果。
是谁
谁有能力,有动机,在他们已经身败名裂、深陷囹圄之后,继续这样折磨他们
我侵入那家私立康复中心的系统(比想象中困难,但并非无懈可击)。
张浩的医疗记录被严密保护,但我还是找到了一些碎片化的护理日志和用药记录。
日志显示,他时常在深夜惊醒,发出凄厉的惨叫,胡言乱语,内容支离破碎,但反复出现眼睛、她在看、跳舞、冷等词语。
用药记录显示,他使用了一些强效的、甚至有些实验性的精神类药物,剂量和组合方式……看起来有些激进。
这些治疗,是在帮助他,还是在……摧毁他
我尝试追踪这些特殊药物的来源和处方医生,线索却在一个空壳医药公司前中断了。
干净利落,像是被专业手法抹去过。
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刘伟和王坤那边。
他们接受的管理和心理干预,似乎也远远超出了常规范畴,带着一种冷酷的、实验性的味道。
有一股力量。
一股隐藏在水面下的力量。
在我公开的社会性毁灭之后,继续进行着更隐蔽、更彻底的肉体与精神上的摧毁。
这股力量,比我更精通于如何让人真正意义上的生不如死。
它像一个幽灵,跟随着我的脚步,甚至……可能引导过我的脚步
我突然想起,在我最初搜集证据时,某些关键线索出现得似乎……过于顺利了。
比如刘伟那个云盘的加密方式,我曾以为是我攻破的,但现在回想,是否有人早已留下了后门
比如引导张浩陷入赌博陷阱的那个朋友,其网络踪迹似乎也曾有过一丝不自然的痕迹,当时我被仇恨充斥,忽略了……
细思极恐。
我原以为我是孤独的复仇者。
但现在看来,我可能只是一把枪。
一把被更强大的手握住,瞄准,然后扣动扳机的枪。
甚至在我开枪之后,那只手还在继续调整着子弹的轨迹,确保它造成最大程度的毁灭。
是谁
曦儿的其他亲人他们都只是普通百姓,没有这种能力和冷酷。
其他的受害者似乎也没有迹象。
某个……秉持着黑暗正义的审判者
还是……
一个更可怕的、我从未想过的可能性
我的后背被冷汗浸湿。
如果我的复仇被利用了。
如果这股力量的目的不仅仅是那三个畜生……
那么,它最终的目标……
会是谁
我猛地站起身,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不安感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绕住我的心脏。
我必须找出这个幽灵。
不仅仅是为了解惑。
更是因为一种莫名的恐惧。
我重新坐回电脑前。
这一次,我不再搜索张浩刘伟王坤。
我开始回溯。
回溯整个事件。
从我女儿出事开始,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看似巧合的节点。
那些媒体的报道,那些论坛帖子的最早来源,那些匿名信息的初始IP……
像在黑暗中编织一张无形的网。
我要找到那个织网的人。
或者说,找到那个同样在编织,并且编织得比我更精密、更隐蔽的……
幽灵。
曦儿。
是你在冥冥之中指引我吗
还是说,我们父女俩,都陷入了一个更大的、更黑暗的漩涡
电脑屏幕的光,映在我布满血丝的眼睛里。
那里,重新燃起了火焰。
不再是复仇的火焰。
是寻求真相的火焰。
而真相,或许比复仇,更加可怕。
8
回溯是艰难且令人恐惧的。
我仿佛在拆解一个精心设计的恐怖玩偶,每一层布料下,都可能藏着更狰狞的填充物。
我重访了女儿曾经的学校。
以匿名捐赠者的名义,接触了一些当年的教职工。
一位即将退休的老校工,在收下一笔慰问金后,酒后吐露了一些模糊的片段。
他说,曦儿出事后,警方和校方调查期间,似乎有一批上面的人来过,调阅过监控和宿舍记录,但记录很快就被封存了,并非警方封存。
他还提到,曦儿同宿舍的一个女生,在事发后很快转学,据说家里拿到了一大笔补偿,举家搬去了国外,再无音讯。
线索。
冰冷的线索。
上面的人不是警方
封存的记录
迅速被用钱摆平并消失的潜在证人
这背后牵扯的,似乎比三个未成年混混要深得多。
我尝试追踪那个移民女生的家庭,信息在国外戛然而止,像是被完美地擦除了。
专业的手法。
再次印证了那个幽灵的存在。
它不仅在事后推动复仇,更可能在事发后,就介入了掩盖和清理!
为什么
那三个小畜生,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地善后吗
除非……他们背后,还有需要被保护的人。
或者,他们所做的,仅仅是更巨大冰山露出的一角
我的血液几乎要冻结。
我疯狂地搜索张浩父亲、刘伟母亲生意和职权范围内可能牵扯到的所有人和事。
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冲刷着屏幕。
终于,一个名字,在无数纷杂的交易记录和通讯日志中,若隐现。
一个频繁出现,却又被巧妙隐藏的名字。
李泽明。
一个本地的富商,产业涉及地产、娱乐,背景深厚,传言与更高层面的人物交往甚密。
张浩父亲的建材生意,与他有密切往来,且存在诸多不正常的资金输送。
刘伟母亲主导的某些项目审批,也与他公司的利益高度吻合。
更重要的是,通过一些极其隐蔽的社交软件残留数据(刘伟偷偷备份的某些东西,我当初以为只是他们哥仨的烂事,忽略了其他联系人),我发现……
李泽明,与刘伟,有过极其短暂的、异常的通讯记录。
时间点,就在我女儿出事前后!
内容被加密删除,无法恢复。
但存在的本身,就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一个声名显赫的富商,为何会与一个高中生的刘伟有直接联系
王坤在极度恐惧时曾胡言乱语过那个别墅……那个派对……李老板不满意……
碎片。
令人不安的碎片。
一个模糊但可怕的猜想,在我脑中形成。
难道,那三个小畜生对我女儿的侵犯,并非单纯的青春期恶毒
而是……某种更肮脏的投名状或是为了讨好某个大人物的贡品
李泽明
他就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存在
他就是那个幽灵真正要掩盖的目标或者……是目标之一
而我的复仇,之所以如此顺利,是因为我的行动,在某种程度上,恰好符合了幽灵的目的
幽灵需要那三个小子闭嘴,需要他们彻底崩溃,无法正常说话,无法构成威胁。
所以,它引导我,利用我,先摧毁他们的名誉和家庭,让他们失去保护伞和社会信用。
然后,它再亲自出手,以治疗或管教之名,行灭口或精神禁锢之实!
让他们永远无法说出真相!
我感到一阵窒息。
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
那么,我从始至终,都在为真正的仇人打工!
我摧毁的,只是棋子!
而那个下棋的人,还在暗处,冰冷地凝视着这一切。
甚至可能……在凝视着我。
我女儿遭受的苦难,远比我知道的还要黑暗!
一股比之前所有仇恨加起来更炽烈、更冰冷的怒火,在我心中爆开。
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焚烧殆尽。
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冲动。
如果对手是李泽明,以及他背后可能存在的力量。
那么我之前的复仇手段,显得如此幼稚可笑。
我需要更小心,更谨慎,更……冷酷。
我需要证据。
确凿的,能一击致命的证据。
李泽明。
这个名字,像一块冰,烙在了我的心上。
曦儿。
爸爸可能……触碰到了真正可怕的真相。
你承受的,到底是什么
这一次,爸爸不会再错了。
无论幕后是谁,有多强大。
我会把他揪出来。
让他付出……真正的代价。
电脑屏幕的光,映着我毫无表情的脸。
我的眼神,如同最深的寒潭。
复仇,进入了第二幕。
而这一幕,刚刚拉开序幕。
9
李泽明。
这个名字成了我新的
obsession。
我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他的世界。
通过层层伪装和跳板,我构建了数个虚拟身份。
一个是对接项目的海外投资人助理。
一个是进行学术研究的市场分析员。
甚至是一个慕名而来的艺术收藏爱好者。
我小心翼翼地接近他的商业帝国,他的社交圈,他光鲜亮丽生活下的阴影。
他比我想象的还要谨慎,还要狡猾。
他的公开形象无懈可击——慈善家,成功企业家,品味高雅的名流。
但他的商业运作,却处处透着诡异。
复杂的股权结构,频繁的跨境资金流动,一些项目的审批快得超乎寻常。
他身边围绕着保镖、律师、公关团队,像一个密不透风的堡垒。
直接从他下手,几乎不可能。
我需要一个突破口。
一个能绕开他重重防御的弱点。
我想起了王坤崩溃时提到的只言片语。
那个别墅……那个派对……
李泽明名下及关联公司拥有多处房产,遍布城郊和风景区。
哪些,会是他用来举办那些不能见光的派对的地方
通过交叉比对水电消耗异常、特定物资配送记录(大量酒水、特殊食材、甚至某些医疗护理用品)以及一些极其隐秘的交通记录(来自我所能接触到的有限道路监控数据),我锁定了三处可能的地点。
其中最可疑的,是位于远郊山谷里的一处私人庄园。
登记在一个空壳公司名下,但资金链最终指向了李泽明。
那里人迹罕至,隐私性极好,且记录显示常有车辆在深夜出入,但常住人口记录几乎为零。
就是这里。
我需要进去。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闯入,那等于自杀。
我需要的是数字层面的入侵。
这种级别的庄园,必然有严密的安防系统。
而任何系统,都有后门,或者,可以被制造后门。
我尝试了多种方法,都无法突破那看似普通的民用安防网络。
直到我注意到,负责为该庄园提供定制生鲜食材的,是一家小型高端配送公司。
而这家公司的订单系统和物流追踪系统……漏洞百出。
我轻易地取得了控制权。
然后,耐心地等待。
等待一次配送。
我篡改了配送员的行程路线和时间,在他的车载GPS上制造了一个小小的故障,让他比预定时间晚了半小时到达庄园。
同时,我模拟配送中心,向庄园发送了一条因车辆故障可能导致延迟的致歉信息。
通常,这种意外会导致临时开启侧门或后勤通道,以便快速卸货。
而临时开启,有时意味着安防系统局部的、短暂的降级或人为Override。
就在那短暂的窗口期。
我早已潜伏在系统旁的攻击代码,如同毒蛇般窜出!
不是强攻,而是巧妙地伪造了一个系统日志更新请求。
成功了!
我获得了庄园内部网络一个低级访客账户的权限!
时间有限,我必须快。
我首先扑向内部的监控录像存储服务器。
数据浩如烟海。
我快速检索着时间戳,重点排查刘伟与我女儿出事前后那段时间。
心跳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
然后,我看到了。
一段被标记为废弃物料的加密视频片段。
破解它花了我几分钟,那几分钟如同几个世纪。
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晃动,光线暧昧,充斥着嘈杂的音乐和扭曲的笑声。
一个装修奢靡如同夜总会包房的巨大房间里。
我看到张浩、刘伟、王坤那三个畜生,穿着可笑的礼服,神情紧张又兴奋,像等待被检阅的小丑。
房间里还有几个同样年纪、同样打扮的少男少女,都显得局促不安。
然后,门开了。
几个人笑着走进来。
为首的,正是李泽明。
他穿着休闲,但腕表和价值不菲的袖扣显示着他的身份。
他身边跟着的,是几个同样大腹便便、神色轻浮的中年男人,还有两个妆容精致、眼神冷漠的年轻女人。
李泽明像挑选商品一样扫视着那些少年少女。
目光最终落在我女儿林曦身上。
她当时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裙子,像一只误入狼群的小鹿,惊恐地低着头。
李泽明对刘伟说了句什么。
刘伟脸上闪过一丝挣扎,随即被谄媚取代,他走到我女儿面前,试图拉她。
曦儿惊恐地后退,摇头。
张浩和王坤围了上去,挡住了她的退路。
视频的角度看不到全部,但能听到李泽明不耐烦的声音:小伟,这点事都办不好
接着,是刘伟压低声音的威胁,和张浩王坤的粗暴推搡。
画面突然切换到一个更昏暗的房间。
曦儿在挣扎,在哭喊。
那三个畜生按着她。
李泽明和其他人就在旁边看着,笑着,举着酒杯。
如同欣赏一场表演。
后面发生的事情……
我无法描述。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地冲进洗手间,剧烈地呕吐起来。
眼泪和呕吐物糊满了我的脸。
那不是人类的行为。
那是地狱的景象。
曦儿……我的曦儿……
她承受的痛苦,比我最初想象的,还要残忍千倍万倍!
那些声音,那些画面,像最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大脑!
我瘫倒在地,浑身痉挛,无法呼吸。
仇恨。
前所未有的仇恨。
像岩浆一样在我血管里奔腾,要烧毁一切!
李泽明!
还有那些在场的人!
他们全都该死!
不仅仅是那三个小畜生!
这个视频,就是铁证!
但我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仅仅是这个视频,还不够。
李泽明完全可以推脱是伪造的,或者说自己只是在场,并未参与。
我需要更多。
能把他彻底钉死的证据。
我挣扎着爬回电脑前,强忍着撕心裂肺的悲痛和恶心,继续搜索。
在另一个隐藏更深的文件夹里,我发现了一些财务记录。
是李泽明通过海外账户,向刘伟母亲、以及另外几个疑似当晚在场官员的亲属账户,分批支付的咨询费和项目奖金。
时间点,就在我女儿出事之后。
这显然是封口费!
还有一份通讯记录备份。
是李泽明与一个被标注为清理的号码的联系记录。
内容涉及处理掉某些麻烦的记录、让那个宿舍的女孩闭嘴(无疑是指那个移民的同学)、确保学校那边不会深究。
铁证如山!
不仅仅是他参与性侵的证据!
还有他行贿、掩盖罪证、胁迫证人的证据!
这个恶魔!
他不仅伤害了我的女儿,还用金钱和权力,将她的冤屈深深埋葬!
我全身冰冷,手指却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滚烫。
我小心翼翼地将所有证据多重加密备份,存储在数个不同的云端和物理设备里。
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直接公开
李泽明的势力可能会瞬间扑灭这些证据,甚至给我带来杀身之祸。
我需要一个计划。
一个能确保这些证据能最大化发挥作用,并能同时保护我自己的计划。
法律
我早已不再完全相信。
但这一次,我要利用法律,作为我的武器之一。
我要让李泽明,和他庇护下的所有蛆虫,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审判!
我要让他们尝尝从云端跌落,被万人唾弃的滋味!
就像他们对我的曦儿做的那样!
我关掉了电脑。
房间里一片漆黑。
但我仿佛能看到,曦儿就站在我面前。
她不再哭泣。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哀伤,但还有一种……终于被看见的释然。
爸爸……我仿佛听到她说。
再等等,曦儿。我对着虚空,轻声承诺,声音因仇恨而嘶哑,却异常坚定。
爸爸这次,一定会让所有伤害你的人,付出最终的代价。
一个都跑不掉。
黑暗中,我的眼睛亮得吓人。
那里面,燃烧着地狱的火焰。
10
证据在手,但我需要一把能精准投递的匕首,而不是一枚可能伤及自身甚至被中途拦截的炸弹。
直接交给警方我担心李泽明的触手早已深入其中。
交给媒体普通的媒体可能迫于压力不敢发声,甚至打草惊蛇。
我需要一个能引起高层关注,并能顶住压力一查到底的渠道。
我想起了刘伟母亲的那个案子。
负责调查她受贿案的,是省里派下来的一个专项小组,据说组长以铁面无私著称。
或许,这是一个突破口。
我精心编排了材料。
将李泽明性侵少女的视频(经过马赛克处理保护受害者尊严,但关键人物清晰可辨)、行贿记录、掩盖罪证的通讯记录,与他向刘伟母亲等人支付封口费的财务证据巧妙地交织在一起。
形成一条完整的、无法辩驳的证据链。
说明李泽明才是核心,刘伟母亲等人只是被他腐蚀、利用的工具。
我将这些材料用高度加密的方式,分多次、通过无法追踪的路径,发送到了专项小组组长的内部工作邮箱及其私人加密通道(我通过某种方式获取的)。
附言只有简单一句:关于李泽明及其保护伞系列案件的补充关键证据,请查收。——一个祈求正义的父亲
同时,我将李泽明行贿及掩盖罪证的部分证据,匿名发送给了几家国内最具公信力、且以深度调查闻名的媒体主编的邮箱。
内容同样经过处理,直指其核心犯罪,并暗示其背后有更强大的保护伞。
投递完成。
像按下了一个毁灭世界的按钮。
剩下的,就是等待。
以及,自保。
我立刻切断了所有与调查相关的网络连接,销毁了本地痕迹,离开了那间小屋。
搬到了另一个提前准备好的、没有任何电子设备的临时住所。
我知道,风暴即将来临。
而最先感受到风暴前压力的,一定是李泽明。
他一定会动用一切力量追查信息来源,并试图扑灭火焰。
我不能给他任何找到我的机会。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但我知道,水面之下已是暗流汹涌。
专项小组突然加大了调查力度,约谈了更多人,调取了更多看似不相关的财务和通讯记录。
那几家媒体突然变得沉默,内部似乎在经历激烈的争论和核实。
李泽明的公司股价开始出现异常波动,虽然微弱,但持续下跌。
一些关于他生活奢靡、与某些官员交往过密的小道消息开始在某些圈子里流传。
他在试图压,但这一次,火似乎从内部烧起来了。
终于。
一周后。
凌晨。
权威的纪检网站突然发布了一条简短的消息:
李泽明(知名企业家,某某协会副会长)涉嫌严重违法违纪,目前正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同时,那几家权威媒体几乎同步刊发了深度调查报告。
详细揭露了李泽明通过行贿官员、操纵项目、性侵未成年人、并利用权势掩盖罪行的惊人黑幕!
虽然隐去了一些最血腥的细节,但核心事实清晰,证据链扎实!
一石激起千层浪!
全网哗然!
天哪!是那个经常上电视做慈善的李泽明!
性侵未成年人!畜生!!
原来之前的女生跳楼案和他有关!细思极恐!
保护伞是谁!必须一查到底!
严惩人渣!
舆论彻底爆炸了。
之前所有关于那起悲剧的猜测和疑点,全部被串联起来,指向了这个道貌岸然的恶魔!
之前那些为张浩刘伟王坤辩护的理中客声音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全民的愤怒和声讨。
李泽明的商业帝国股价开盘即崩盘跌停。
合作伙伴纷纷宣布切割。
他被带走时那张仓皇失措的脸,成为了新闻的头条图片。
大快人心!
但这,还不是结束。
专项小组顺藤摸瓜,李泽明案件牵扯出的官员越来越多。
刘伟母亲的案子被重新定性,与李泽明案并案处理。
那些曾经收受过他好处、为他提供便利的保护伞,一个个浮出水面,相继落马。
一场巨大的地震,在本地政商两界爆发。
清算,开始了。
我躲在安全的角落里,冷冷地看着新闻里的喧嚣。
看着李泽明和他的同党们如何从云端跌落,如何被舆论撕碎,如何被法律无情地揪出。
是的,法律。
当我将最确凿的证据摆在它面前时,它终于展现出了它应有的锋芒。
但这锋芒,是我,一个父亲,用绝望和仇恨换来的。
如果没有我的偏执,我的不计代价,我的复仇……
曦儿的冤屈,是否将永远沉没在黑暗里
李泽明是否依旧光鲜亮丽,享受着财富和权势,继续着他肮脏的勾当
我不知道。
也不愿去想。
我只知道,审判日,终于来临了。
而对于李泽明来说,这仅仅是序幕。
法律上的审判之后,还有我的审判。
我看着屏幕上李泽明被押送时那灰败的脸。
轻声说:
享受你的牢房吧。
但那对你来说,将是天堂。
因为等我出现在你面前时……
你会发现,地狱,空荡荡的。
11
李泽明被收监,等待正式审判。
他的商业帝国土崩瓦解,相关的保护伞接连倒下。
新闻连篇累牍地报道,公众的怒火持续燃烧。
这似乎是一场彻底的胜利。
但我的内心,却愈发冰冷和空洞。
法律的审判,能让他付出代价,但那是社会的代价,程序的代价。
不是我想要的代价。
曦儿在地狱里承受的,他必须在活着的时候,一分不少地体验一遍。
仅仅坐牢太便宜他。
我需要接近他。
需要让他知道,是谁把他送进了这里。
需要让他活在持续的、针对他个人的恐惧之中。
我需要成为他的噩梦。
监狱系统是封闭的,但并非无懈可击。
尤其是对于一个心存死志、只剩下复仇这一个目标的人。
我通过之前搜集李泽明黑料时顺带发现的某些漏洞,联系上了一个在监狱系统内部工作的、同样对李泽明这类人渣深恶痛绝的低阶职员(他亲人也曾受过类似伤害)。
金钱加上同仇敌忾,让他成了我的眼睛和耳朵。
甚至,是一双可以稍稍做点小动作的手。
通过他,我大致了解了李泽明在里面的状况。
他被单独关押,名义上是保护,实则是隔离。
他依然试图摆出富商的架子,但无人买账。
恐惧和落差在慢慢折磨他。
但这还不够。
我需要给他送去一点问候。
我精心挑选了那段地狱视频里,关于他的最特写的几个画面——他笑着举杯,他冷漠旁观,他下令逼迫——打印成极其清晰的照片。
在照片背面,我用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字,拼凑出一句话:
她在地狱看着你。——父亲
没有落款。
只有无尽的恨意。
通过内部的那位朋友,这几张照片被混在一批普通的家属来信中,悄无声息地送到了李泽明的监室。
据说,他收到后,看到照片的瞬间,脸色惨白如纸,像是见到了真正的恶鬼。
他疯狂地撕碎了照片,像发疯一样咆哮,用头撞墙。
被制止后,他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和极度恐惧,疑神疑鬼,看谁都像是我派去的索命鬼。
这,只是第一份礼物。
几天后,第二份礼物送达。
不是照片。
是一段音频。
是我女儿葬礼那天,我录下的雨声,和我压抑到了极致、反而显得异常平静的独白。
我对着话筒,低声述说着曦儿的善良,她的梦想,她临死前的恐惧。
述说着我一个父亲,是如何看着她的照片,度过每一个漫漫长夜。
述说着我的恨,我的绝望,和我永不停止的复仇誓言。
音频的最后,是长达十分钟的、葬礼上的寂静雨声。
空洞,窒息,如同永恒的哀悼。
这段音频,同样被送到了他的耳边。
据说,他听完后,彻底崩溃了。
不再是咆哮,而是像孩子一样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哭泣,哀求着放过我、我知道错了。
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他的精神防线,开始逐步瓦解。
我的内部朋友告诉我,李泽明开始出现幻觉,总说看到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在角落里看着他,总听到女孩的哭声和我的诅咒声。
他开始拒绝吃饭,害怕被下毒。
他迅速消瘦下去,眼窝深陷,像个真正的囚徒,而不是来体验生活的富豪。
狱方不得不加强对他的心理监测和看护。
但这正合我意。
我要的就是他清醒地感受这一切。
感受这缓慢的、无尽的凌迟。
然而,我并未感到丝毫快慰。
每一次给他送去礼物,都像是在撕开我自己结痂的伤疤,让我重新经历一遍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日益扭曲、如同恶鬼般的面容。
我知道,我也正在滑向深渊。
但我不在乎了。
我和李泽明,注定要一起烂在地狱里。
唯一的区别是,我是握着刀的那一个。
审判的日子越来越近。
李泽明的律师团队仍在做最后的挣扎,试图做无罪或轻罪辩护,但铁证如山,舆论滔天,他们的努力显得苍白无力。
我知道,法律的判决即将落下。
但那对我而言,只是又一道开胃菜。
真正的审判,在我心里,永不终结。
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直到他带着无尽的恐惧和悔恨(如果有的话)下地狱,去面对我的曦儿。
在那之前,我的问候不会停止。
我会让他每一天,都活在对我,对我女儿的恐惧里。
我会成为他挥之不去的阴影,缠绕他直至死亡的诅咒。
曦儿。
再等等。
爸爸很快,就会让他下去……亲自向你道歉。
12
李泽明的审判日,终于来了。
法庭庄严肃穆,旁听席座无虚席,媒体长枪短炮严阵以待。
我依然坐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戴着帽子,掩藏着面容。
李泽明被带了上来。
他穿着囚服,剃了头,比我通过内部消息了解的还要憔悴不堪。
眼窝深陷,眼神涣散,肢体不自觉地震颤,需要法警搀扶才能站稳。
短短时间,他仿佛老了二十岁,从那个意气风发的富商变成了一个惊弓之鸟般的老人。
与旁边依旧试图保持镇定的律师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的状态,本身就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罪孽深重。
公诉人慷慨陈词,证据一件件出示,包括那段经过处理但依旧触目惊心的视频片段。
每出示一件证据,李泽明的身体就抖一下,头垂得更低。
他的辩护律师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在铁证面前节节败退。
法庭气氛凝重,旁听席上不时传来压抑的抽泣和愤怒的低语。
当法官最后宣读判决时,整个法庭鸦雀无声。
……数罪并罚,犯罪情节极其严重,社会影响极其恶劣,拒不认罪悔罪……决定判处被告人李泽明,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法槌落下。
一锤定音。
旁听席爆发出短暂的骚动,有人叫好,有人痛哭。
李泽明像被抽掉了脊梁骨,彻底瘫软下去,被法警架住。
无期徒刑。
这意味着,他的余生将在牢笼里度过。
对很多人来说,这已是终极的惩罚。
但对我不是。
我知道,以他的年纪和身体状况,在监狱那种环境里,无期很可能变成有期——死亡会提前到来。
太便宜他了。
我必须送他最后一份礼物。
一份确保他即使在监狱里,也无法安度余生的礼物。
审判结束后,在他被押解回监狱的特殊车辆出发前,我通过内部渠道,将一份小小的、密封的医疗报告副本,塞进了他的个人物品交接文件里。
那份报告,是关于李泽明的——是之前他秘密进行体检时,被我设法获取并篡改了的。
报告显示,他体内某种罕见的、缓慢作用的病毒指标呈阳性。
备注写着:该病毒潜伏期长,发作后将持续侵蚀神经系统,导致剧烈疼痛、肢体瘫痪、最终器官衰竭而死,且……具有高度传染性(通过体液)。
当然,这完全是伪造的。
他健康的很(除了精神)。
但这份报告,会像一颗毒种,种在他的心里。
当他回到监狱,这份报告会意外地被某些紧张的狱警或同监仓的人发现。
想想看吧。
一个被判处无期、注定老死狱中的富商。
一个被标注为携带高度传染性致命病毒的囚犯。
他会遭到怎样的对待
狱警会对他加倍谨慎,保持距离,甚至厌恶。
其他囚犯会如何对待他恐惧排斥还是……因为恐惧而先下手为强的欺凌
在监狱那种封闭、压抑、弱肉强食的环境里,一个被贴上瘟疫标签的人,他的处境会何等凄惨
他将被彻底孤立。
他将活在双重恐惧之中:对病毒发作的痛苦死亡的恐惧,以及对周围环境因恐惧而施加暴力的恐惧。
每一丝身体的疼痛,都会被他无限放大,认为是病毒发作了。
每一次他人的目光,都会被他解读为厌恶和恐惧。
这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比直接死刑更残忍的惩罚。
几天后,我的内部朋友传来消息。
李泽明回去后,那份报告果然泄露了。
恐慌开始在有限的范围内蔓延。
狱警给他送饭都穿着严实的防护,眼神厌恶。
同仓的犯人联名要求隔离他,甚至有人试图在他睡觉时用东西打他,被他传染。
他被彻底隔离在一个单间,真正的与世隔绝。
每天活在等待死亡降临的极致恐惧里,迅速变得形销骨立,人不人鬼不鬼。
据说,他每天都在嘶吼,哀求,忏悔,但无人理会。
偶尔清醒时,他就对着墙壁磕头,嘴里念叨着放过我……林曦……对不起……
但对不起,有什么用呢
我的曦儿,听不到了。
而我,不需要他的道歉。
我只需要他……痛苦地、缓慢地、绝望地……烂掉。
做完这一切,我删除了所有与内部朋友的联系方式,彻底抹去了痕迹。
我的复仇,终于……结束了。
我走出藏身之所,抬头看着天空。
阳光依旧刺眼,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大仇得报。
但我的心,已经变成了一片荒芜的废墟,再也开不出任何花朵。
我失去了女儿,失去了人生,最后……也失去了自我,变成了一个精通折磨之道的怪物。
我缓缓走向曦儿的墓地。
将判决书的复印件,和那份伪造的医疗报告副本,在她墓前烧掉。
曦儿,我轻声说,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所有伤害你的人,都付出了代价。
爸爸……帮你报仇了。
灰烬被风吹起,打着旋,飘向远方。
我靠在冰冷的墓碑上,就像第一次来时那样。
无尽的疲惫如同海啸般将我吞没。
这一次,再也没有仇恨支撑我了。
我闭上眼睛。
仿佛看到曦儿穿着白色的裙子,在阳光下朝我跑来,笑容灿烂。
爸爸!
她喊着。
越来越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