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诊出不育症,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不行生不出孩子,只得秘密托人寻了良家子的精元,让我怀孕。
孩儿降生后,他竟悔不当初,骂孩儿是野种,更对尚在月子中的我拳脚相加。
婆母一旁撺掇,让他过继大伯的儿子。
我提出和离,他们为独占家产,竟合力将我推下深井,伪造成产后抑郁自戕的模样。
再度睁眼,我已重生于夫君沈文斌诊出不育症的那一日。
别声张。他嗓子发干,谁都不能知道。
我拢好衣襟,直接冲出院子,敲锣似的把铜盆砸得震天响:街坊听着——沈文斌,不能生!
第一章
铜盆砸在青石板上的脆响,比过年的炮仗还炸耳。
我扶着院门槛直起身,喉间还带着刚重生时的干涩,却不妨碍声音穿透整条胡同:街坊四邻都听着!我男人沈文斌——不能生!
沈文斌的脸唰地白成宣纸,冲过来要捂我的嘴,手刚伸到半空就被我狠狠打开。
他指甲刮破我手背,渗出血珠,我却像没知觉似的,捡起地上的铜盆又往石头上砸了一下:前儿刚从医馆回来,诊脉的李大夫亲口说的,他沈文斌天生精元亏虚,这辈子都别想有孩子!
胡同里瞬间响起窸窸窣窣的开门声,木窗棂吱呀转动,探出一张张好奇的脸。
对门张婶的声音最先飘过来:哎哟喂,清月这是咋了两口子拌嘴也不能说这话呀!
沈文斌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半天说不出完整话:苏、苏清月!你疯了是不是!
我冷笑,摸出袖兜里藏着的那张诊单——上一世他藏得严实,直到我被逼死都没见过,这一世我早早就候在医馆门口,等他一离开就找李大夫要了副本。
我把诊单高高举起来,让阳光照得清清楚楚:疯我看是你们沈家想把我蒙在鼓里疯!沈文斌,你昨儿还跟我说要找‘良家子’借精,让我替你传宗接代,转头就要瞒着街坊装大尾巴狼
这话一出,胡同里顿时炸开了锅。
借精
我的天,沈家这是要干缺德事啊!
怪不得前阵子沈文斌总往医馆跑,原来是这么回事……
沈文斌的脸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猛地扑过来想抢诊单。
我早有防备,往后一躲,顺势把诊单塞给了挤到最前排的张婶:张婶您识字,您给大伙儿念念,是不是李大夫的亲笔签名,是不是写着沈文斌‘不育’俩字!
张婶接过诊单,眯着眼念得一字一顿:沈文斌,男,二十有八,脉细弱,精元不足,属先天不育……可不是嘛,这私印都盖着呢!
轰的一声,议论声更大了。
沈文斌他妈王氏听到动静,趿着鞋从里屋冲出来,一看这阵仗,当即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嚎起来:造孽啊!这丧门星是要毁了我们沈家啊!清月你个毒妇,刚嫁过来就盼着男人不行,你安的什么心!
我抱着胳膊看着她撒泼,上一世就是这副嘴脸,明明是沈文斌自己不行,却把所有错都推到我头上,说我是不下蛋的鸡。
这一世,我可没那么好欺负。
婆母这话就不对了,我声音清亮,压过她的哭声,诊单是医馆开的,大夫是你们沈家请的,怎么倒成了我盼着他不行
再说了,想借精生子蒙骗街坊的是你们沈家,不是我苏清月。
我可丢不起这人,更不想替人养野种——哦不对,按你们的说法,那孩子还得算沈家的种,这算盘打得,整条街都听见了!
王氏哭声一噎,眼珠子转了转,又换了说辞:那也是我们沈家的家事!你个妇道人家在外头嚷嚷,不嫌丢人现眼赶紧给文斌赔罪,把这事压下去!
家事我嗤笑,当初你们想让我怀别人的孩子,怎么不说这是家事
等我真怀了,又骂孩子是野种,打我骂我,最后还把我推下深井的时候,怎么不说这是家事
这话太过惊悚,胡同里瞬间安静下来。
沈文斌和王氏的脸同时变了色,王氏指着我尖叫: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推下深井,你这是咒自己呢!
我是不是胡说,你们心里清楚。我盯着沈文斌的眼睛,那里面满是惊恐和慌乱,沈文斌,你敢说你从没动过让我‘意外’死掉的心思敢说你没想过等我生了孩子,就把我一脚踢开,再过继大伯家的儿子霸占家产
沈文斌被我说中了心事,脸色惨白地后退一步,差点绊倒门槛。
王氏见状,也顾不上撒泼了,爬起来就想去拉沈文斌:文斌咱不跟她疯,咱回屋!
想走我往前一步拦住他们,今儿这事必须说清楚!要么,当众承认沈文斌不育,从此别再打我的主意。要么,咱们就去衙门说理,让县太爷评评理,你们沈家算计人妻、意图害命,该当何罪!
街坊们也跟着起哄:就是!得说清楚!
清月姑娘说得对,不能让他们欺负人!
沈文斌被架在火上烤,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目光,突然破罐子破摔似的吼道:是!我是不能生!那又怎么样总比娶个不能生还到处嚷嚷的泼妇强!苏清月,这日子没法过了,和离!
和离两个字,正是我等的。
上一世我求着和离,他们为了家产死活不肯,这一世我主动出击,他们倒先提了。
我立刻接话:好!和离!但丑话说在前头,当初我嫁过来时,娘家陪送了二十亩水田、三间瓦房,还有一箱金银首饰,这些都是我的私产,必须原封不动还给我。
另外,你们沈家算计我在先,得赔我五十两银子精神损失费,少一分都不行!
王氏一听要赔钱,眼睛都红了:你做梦!陪嫁早被文斌拿去做生意了,还想赔钱门都没有!
做生意我冷笑,我怎么听说,他那钱都拿去给相好的买胭脂水粉了前儿在西街的‘艳春楼’,是谁搂着个红姑娘进了包间张婶,您上周是不是还看见沈文斌给那姑娘买金镯子了
张婶立刻点头:对对对!我亲眼看见的,那镯子还挺粗呢!
沈文斌的脸彻底黑了,他没想到我连这个都知道。
其实这都是上一世后来才听说的,他一边让我借精生子,一边在外头养着相好,算盘打得精极了。
既然你们不肯还,那咱们就去衙门。我转身就往胡同口走,正好让县太爷评评理,看看你们沈家是怎么算计儿媳、私吞嫁妆、还在外头寻花问柳的!
街坊们跟着起哄,还有几个好事的已经抄起了家伙,说要跟着去作证。
沈文斌和王氏被吓得没了主意,王氏拉着沈文斌的胳膊哭道:文斌,这可咋办啊真闹到衙门,咱们沈家的脸就彻底没了!
沈文斌看着周围的人群,又看看我决绝的背影,咬了咬牙:好!我还!但陪嫁一时半会儿凑不齐,五十两银子也太多了,能不能少点
少一分都不行。我脚步不停,要么现在给,要么去衙门。
最终,沈文斌没办法,只能让人回家取了我的陪嫁清单,又东拼西凑了五十两银子,当着街坊的面给了我。
我接过银子和清单,仔细核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冷冷地说:从现在起,我苏清月跟沈文斌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说完,我转身就走,身后传来王氏的咒骂声和街坊们的议论声,但我一点都不在乎。
上一世的仇,这才刚开始报。
第二章
离开沈家那条胡同,我没敢直接回娘家。
我爹苏老实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上一世我被沈家欺负得那么惨,他知道后非但没替我出头,反而骂我不守妇道给苏家丢脸。
这一世我刚和离就闹得人尽皆知,他指不定要怎么数落我。
我找了家客栈先住下,把银子和嫁妆清单藏好,又换了身干净衣服,才慢悠悠地往娘家去。
刚走到巷口,就看见我娘李氏在门口张望,看见我回来,眼睛一亮,赶紧迎了上来:清月你咋回来了是不是跟文斌吵架了
我跟着她进了屋,刚坐下,我爹就从里屋出来了,脸拉得老长:你不在沈家好好待着,跑回来干啥是不是又惹文斌生气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男人是天,你得顺着他!
我没等他说完,就把和离的事说了,当然,没提重生和被推下深井的事,只说沈文斌不育,还想算计我借精生子,我气不过就跟他和离了。
我爹听完,气得一拍桌子:胡闹!这种丢人的事你也敢往外说沈文斌不能生,你不会悄悄劝着点非要闹得人尽皆知,你让我们苏家的脸往哪儿搁
脸我看着他,心里一阵发凉,爹,沈文斌算计我,想让我怀别人的孩子,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他再把我踢开,霸占我的嫁妆,这时候你怎么不说脸
我要是真听了他的,到时候不仅丢我的脸,更丢苏家的脸!
那也不能和离啊!我爹急得直跺脚,你一个寡妇,哦不,和离妇,以后怎么活人家会戳你脊梁骨的!我看你就是被猪油蒙了心,赶紧回沈家给文斌赔个罪,这事就算了!
我不回!我坚决地说,沈文斌那种人,我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再跟他过了!
李氏在一旁抹着眼泪:清月啊,听你爹的话吧,女人家离了男人怎么行再说沈家条件也不错,你回去好好跟文斌说说,他会原谅你的。
我看着我爹娘,心里又气又寒。
他们只想着自己的面子,想着我能不能依靠男人,却从来没想过我受了多少委屈,遭了多少罪。
上一世我就是因为听了他们的话,才一次次忍让,最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这一世,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爹,娘,我已经和沈文斌和离了,婚书都撕了,不可能再回去了。我站起身,我的嫁妆都拿回来了,以后我自己过,不用你们操心。
说完,我转身就往外走。
我爹在后面气得大骂:你这个不孝女!你走了就别再回来!
我脚步顿了顿,心里一阵酸涩,但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知道,从今往后,我只能靠自己了。
刚走出娘家那条胡同,就听见身后有人喊我:清月姑娘,等等!
我回头一看,是张婶。
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清月姑娘,这是你落在沈家的一些零碎东西,我给你送过来了。
我接过布包,说了声谢谢。
张婶叹了口气:清月姑娘,你也别太伤心,沈文斌那一家子不是东西,你和离了是好事。以后有啥难处,就跟张婶说,张婶帮你想办法。
我心里一暖,眼眶有些湿润。
在这个人人都看重面子、讲究人情世故的地方,张婶的这份善意,就像一缕阳光,照进了我灰暗的心里。
谢谢张婶。我哽咽着说。
张婶拍了拍我的肩膀:跟张婶客气啥。对了,我听说你爹娘不同意你和离
我点了点头。
张婶撇了撇嘴:你爹娘也是老糊涂了,只想着面子,不想着你的苦。清月姑娘,你别管他们,自己过得好比啥都强。我知道城南有个小院要出租,价钱不贵,环境也清净,你要是想找地方住,我带你去看看
我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太好了,麻烦张婶了。
张婶笑着说:不麻烦,走,我带你去。
跟着张婶去了城南,那小院确实不错,一间正房,两间厢房,还有一个小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房东是个老太太,人很和善,听说我的情况后,还主动把房租降了一些。
我当即就定了下来,付了房租,把东西搬了进去。
看着这个属于自己的小院子,我心里终于踏实了一些。
上一世的苦难已经过去,这一世,我要好好活着,不仅要活着,还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第三章
安稳日子没过几天,沈家就找上门来了。
那天我正在院子里晒衣服,突然听见大门被砸得砰砰响,伴随着王氏尖利的咒骂声:苏清月!你个不要脸的贱货!赶紧开门!
我皱了皱眉,知道是来者不善。
我放下手里的衣服,走到门口,打开一条门缝:沈夫人,有事吗我们已经和离了,你不该再来找我。
王氏一把推开大门,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沈文斌和他大伯沈文强。
王氏叉着腰,指着我的鼻子骂道:苏清月,你个毒妇!你把文斌不能生的事到处嚷嚷,害得我们沈家抬不起头,你必须给我们赔罪!
赔罪我冷笑,我没让你们给我赔罪就不错了,还想让我给你们赔罪沈夫人,当初是你们沈家算计我在先,现在自食恶果,怪不得别人。
沈文强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清月啊,话可不能这么说。文斌是我们沈家的独苗,你把他不能生的事说出去,不仅丢了沈家的脸,也断了沈家的后啊。我看你还是跟文斌复婚吧,到时候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总有希望的。
复婚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沈大伯,你觉得我还会再跳进沈家那个火坑吗别说沈文斌不能生,就算他能生,我也不会再跟他过了。
沈文斌脸色铁青,上前一步:苏清月,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把我们沈家害成这样,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要么复婚,要么赔偿我们沈家的名誉损失,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我差点笑出声,沈文斌,你怎么不去抢我凭什么赔偿你是你们沈家自己做了亏心事,怪不得别人。
再说了,我已经和你和离了,你没有资格再向我提任何要求。
王氏见我油盐不进,顿时急了,冲上来就要撕我的衣服: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今天我非要撕烂你这张臭嘴不可!
我早有防备,侧身躲开,王氏扑了个空,差点摔倒。
沈文强见状,赶紧扶住她,然后恶狠狠地看着我:苏清月,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沈家可不是好惹的!
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我冷冷地说,你们要是再在这里撒野,我就去衙门告你们私闯民宅、寻衅滋事!
沈文斌和沈文强对视一眼,脸上有些犹豫。
他们知道,现在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要是再闹到衙门,只会更丢人。
王氏却不管不顾,坐在地上又开始撒泼:哎哟喂,杀人啦!苏清月这个毒妇要杀了我啊!大家快来看啊!
她的哭声引来了不少邻居,大家围在门口指指点点。
有认识我的,就小声议论:这不是那个和离的苏姑娘吗怎么回事啊
好像是前婆家来找茬了,说她坏了人家的名声。
啧啧,这沈家也太不讲理了,明明是自己儿子不能生,还怪人家姑娘。
沈文斌和沈文强听到这些议论,脸色更加难看。
沈文斌拉了拉王氏:娘,别闹了,咱们回去!
王氏却不依不饶:我不回!今天她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张婶闻讯赶来了。
她挤进人群,一看这阵仗,就明白了大概。
她走到王氏面前,叉着腰说:沈夫人,你这是干啥呢清月姑娘已经和文斌和离了,你们还来闹啥当初是你们沈家对不起清月姑娘,现在还好意思来要人赔钱我看你们是脸皮太厚了!
王氏见张婶帮我说话,顿时不乐意了:张婆子,这是我们沈家跟苏清月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少管闲事!
怎么没关系张婶冷笑,清月姑娘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为人我清楚,不像你们沈家,一肚子坏水。再说了,这是在我们街坊的地界上,你们在这里撒泼,就是不给我们街坊面子!
周围的邻居也跟着附和:就是!赶紧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再不走我们就报官了!连娃都生不了的一家还这么不讲道理,活该断子绝孙!
第四章
张婶的话像一瓢冷水,浇得王氏的撒泼声戛然而止。
但沈文斌眼珠一转,突然往前一步,指着我拔高了声音:大家别听她胡说!根本不是我不能生,是苏清月她自己生不出孩子,怕被休,才勾结李大夫伪造诊单,反咬我一口!
这话石破天惊,围观的街坊瞬间安静下来,眼神齐刷刷落在我身上。
王氏立刻反应过来,爬起来拍着胸脯喊:对!就是这样!前阵子我还催着他俩要孩子,清月总说身子不舒服,合着是她自己有问题!为了遮丑,竟想出这种阴毒法子害我儿!
沈文强也跟着帮腔:诸位街坊想想,文斌打小身强力壮,怎么可能不育定是苏清月怕被休回娘家,又贪着我们沈家的家产,才买通李大夫做假证,还到处造谣坏文斌名声!
三人一唱一和,说得有鼻子有眼。
原本同情我的街坊,眼神渐渐变了,窃窃私语声又响起来:这话好像也有道理,沈文斌看着确实不像身子弱的……
李大夫虽说老实,可架不住给的银子多啊……
要是苏清月真不能生,那这事可就反过来了……
我气得浑身发颤,这一家子真是为了脸面连脸皮都不要了!
我指着沈文斌的鼻子骂:沈文斌,你敢摸着良心说这话吗诊单是李大夫亲笔写的,盖着医馆红章,你说我勾结他,有证据吗
证据沈文斌冷笑,你敢跟我去医馆对质吗不,李大夫被你买通了,去了也没用!咱们找全城最有名的王太医!要是王太医诊出是我不能生,我沈文斌当众给你磕头赔罪。要是诊出是你不能生,你就得跟我复婚,还得给沈家赔一百两银子名誉损失费!
他算准了我不敢应还是觉得王太医能被他收买
我看着周围街坊怀疑的眼神,知道今天这事必须了断,否则这脏水就得泼我一辈子。
去就去!我咬牙应下,但得立个字据,到时候谁输了,就得当众承认自己撒谎,再给对方赔一百两银子!
沈文斌以为我心虚,立刻拍着胸脯答应:立!现在就立!
张婶拉了拉我的胳膊,低声劝:清月,王太医跟沈家有点交情,万一……
婶子放心,我没做亏心事,不怕他诊。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上一世我生过孩子,身体明明没问题,沈文斌却倒打一耙说我不孕,这一世我倒要看看,他怎么瞒天过海。
很快,字据立好,两人签字画押。
沈文斌得意洋洋地领着街坊往王太医的医馆去,一路走一路喊:大伙儿都来做个见证!看看是谁不能生,是谁在造谣!
到了医馆,王太医刚诊完一个病人。
见这么多人涌进来,皱了皱眉,沈文斌赶紧上前,把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最后强调:王太医,您可得给我做主,仔细诊诊,看看是不是苏清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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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诊你。王太医打断他,示意他坐下。
沈文斌赶紧伸手搭脉,脸上满是得意,还偷偷瞥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输定了。
王太医闭着眼诊脉,手指搭在沈文斌手腕上,眉头越皱越紧。
片刻后,他换了另一只手,又诊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沈公子,你脉细弱无力,精元亏虚,确是先天不育之症,且……已无医治可能。
轰的一声,人群炸开了!
沈文斌的脸瞬间白得像纸,猛地站起来:不可能!王太医您诊错了!您再诊诊!
王太医不悦地皱起眉:老夫行医四十余年,从未诊错过。你若不信,可再找其他大夫诊,但结果只会一样。
沈文斌还想争辩,却被周围的议论声淹没:原来真是沈文斌不能生啊……
怪不得他刚才那么激动,是想反咬一口啊!
太不要脸了,自己不行还赖人家姑娘……
王氏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嘴里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沈文斌看着周围鄙夷的目光,又看看我手里的字据,突然像疯了一样冲出医馆,嘴里喊着:我没病!我能生!你们都在骗我!
我拿着字据,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
这一局,我赢了,但我知道,沈文斌绝不会善罢甘休。
第五章
沈文斌自医馆受辱后,彻底变了个人。
他不再躲在家里,反而天天流连于青楼楚馆,每次出门都打扮得油头粉面,回来时满身酒气,嘴里还嚷嚷着谁说我不能生等着瞧!
街坊们都在背后笑话他,说他是破罐子破摔。
张婶跟我说这事时,叹了口气:清月,你说沈文斌这是何苦呢自己不行,还非要打肿脸充胖子。
我只淡淡一笑,心里清楚,沈文斌这是被刺激疯了,他太想证明自己,哪怕用最荒唐的方式。
果然,两个月后的一天,沈文斌竟带着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青楼女子回了沈家,那女子小腹微微隆起,一看就是怀了身孕。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整条胡同。
沈文斌特意站在门口,叉着腰跟街坊炫耀:看见没这是我娘子!怀了我的孩子!谁说我不能生我这就给沈家传宗接代!
王氏也一改之前的愁容,笑得合不拢嘴,忙前忙后地伺候那女子,嘴里喊着我的好儿媳,仿佛忘了当初是怎么骂我不下蛋的鸡。
街坊们虽有疑惑,但看着女子隆起的肚子,也只能跟着附和几句。
沈文强更是拍着沈文斌的肩膀:好小子!没给沈家丢脸!等孩子生下来,大伯给你包个大红包!
沈文斌得意极了,目光扫过人群,突然定格在我身上——我刚从外面买东西回来,正好撞见这一幕。
他立刻冲过来,指着我挑衅:苏清月!看见没我能生!是你自己不能生,还造谣我!你现在后悔了吧要是当初不跟我和离,现在就能跟着我享清福了!
那青楼女子也娇滴滴地靠在沈文斌怀里,瞥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炫耀:姐姐,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夫君,你怎么就不珍惜呢
我看着他俩那副嘴脸,差点笑出声。
我上下打量了那女子一番,又看了看沈文斌,慢悠悠地开口:沈文斌,你确定这孩子是你的
沈文斌脸一沉:你什么意思当然是我的!不然还能是谁的
我可听说,这位姑娘在青楼里接客无数,跟好几个客人都有牵扯呢。我故意提高声音,让周围的街坊都能听见,再说了,王太医都说你先天不育,无医治可能,这才两个月,怎么就突然能生了难道是青楼里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神药
这话一出,街坊们顿时炸开了锅。
对啊!王太医不是说沈文斌没救了吗
这女子是青楼出来的,谁知道孩子是谁的……
沈文斌怕不是被人骗了吧
沈文斌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我骂:苏清月!你别胡说八道!你就是嫉妒我!
我嫉妒你我嗤笑,嫉妒你捡了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当宝贝沈文斌,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找个大夫来诊诊,看看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再看看你自己的身子,到底能不能生!别在这里自欺欺人了!
那青楼女子脸色也变了,拉着沈文斌的胳膊小声说:文斌,咱们别跟她一般见识,回屋吧。
不行!今天必须让她给我道歉!沈文斌被我刺激得失去了理智,非要拉着我去医馆,走!找王太医去!让他看看,我到底能不能生!
我才懒得跟他去凑热闹,挣开他的手: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没闲工夫陪你演戏。不过我得提醒你,别到时候孩子不是你的,你自己的身子也没好,到时候更丢人。
说完,我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沈文斌的咒骂声和街坊们的议论声,我却一点都不在意。
没过几天,就传来消息,说沈文斌真的带着那女子去了医馆,王太医诊完后,说那女子确实怀了孕,但沈文斌的身体还是老样子,根本不可能让女子受孕。
沈文斌当场就炸了,跟那女子吵了起来,还动手打了她。
那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哭闹着说孩子是沈文斌的,还索要巨额赔偿,否则就去衙门告他。
沈家顿时乱成了一锅粥,王氏天天在家哭天抢地,沈文斌则四处借钱给那女子,想要私了。
街坊们看沈家的笑话,比看大戏还热闹。
张婶跟我说这事时,笑得直不起腰:清月,你是没看见,沈文斌现在跟个丧家犬似的,见了人就躲。王氏也不敢出门了,怕被人笑话。这一家子,真是自作自受!
我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才只是开始,上一世他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第六章
沈家被青楼女子闹了一场,家底几乎被掏空。
王氏不甘心,竟又把主意打到了我头上。
这天我正在院子里织布,突然听见大门被砸得震天响。
我开门一看,王氏和沈文斌堵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
苏清月!你个扫把星!王氏一见到我,就扑上来想打我,被旁边的汉子拦住了。
她指着我骂道:都是因为你!当初你要是不跟文斌和离,不造谣他不能生,我们沈家能落到这步田地吗你必须赔偿我们!
赔偿你们我觉得可笑,我为什么要赔偿你们是你们自己不争气,被青楼女子骗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文斌上前一步,脸色阴沉:怎么没关系要是你当初没把我不能生的事说出去,我就不会去青楼,也不会被那女人骗!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必须给我们一百两银子,不然今天就别想好过!
他身后的汉子也跟着起哄:就是!赶紧给钱!不然我们就砸了你的院子!
我看着他们这副无赖嘴脸,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叉着腰,冷冷地说:沈文斌,王氏,你们别太过分!当初在医馆,你可是立了字据的,输了要给我一百两银子,你不仅没给,现在还反过来要我给你钱你们还要点脸吗
字据什么字据我不记得了!王氏耍赖道,就算有字据,也是你逼我们立的,不算数!今天你要是不给钱,我们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说完,王氏竟直接往地上一坐,开始撒泼打滚:哎哟喂,没天理啊!苏清月这个毒妇,害了我们沈家还不够,还想看着我们饿死啊!大家快来看啊!
她的哭声引来了不少邻居。
沈文斌趁机跟邻居哭诉:诸位街坊,你们评评理,都是苏清月害的!她造谣我不能生,毁了我的名声,让我娶不到媳妇,还被青楼女子骗了钱!她要是不给我们赔偿,我们沈家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有些不明事理的邻居,竟真的开始劝我:清月姑娘,要不你就给他们点钱吧,毕竟夫妻一场……
夫妻一场我冷笑一声,提高了声音,当初他们怎么对我的,你们忘了吗沈文斌不能生,想让我借精生子,我不同意,他们就骂我是野种,还对我拳脚相加!后来为了霸占我的嫁妆,竟把我推下深井,伪造成产后抑郁自戕!这些你们都忘了吗
我这话一出,邻居们瞬间安静下来。
之前劝我的人,脸色也变得尴尬起来。
张婶挤进来,指着沈文斌和王氏骂道:你们这一家子,真是丧尽天良!清月姑娘没告你们谋杀就不错了,你们还敢来要钱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就是!太不要脸了!
赶紧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邻居们纷纷附和,对着沈文斌和王氏指指点点。
沈文斌和王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沈文斌还想争辩,却被邻居们的唾沫星子淹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走!沈文斌狠狠瞪了我一眼,拉起王氏就想走。
等等!我喊住他们,当初你们从我这里抢走的那盆兰花,还有我放在沈家的一对银镯子,是不是该还给我了那可是我的私产!
王氏回头骂道:什么兰花银镯子早没了!
没了我挑眉,那正好,我这里有清单,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你们要是不还,我就去衙门告你们侵占他人财产!
沈文斌和王氏怕真闹到衙门,只能不甘心地答应回去找找。
他们灰溜溜地走了,身后传来邻居们的嘲笑和唾骂声。
张婶拍了拍我的肩膀:清月,你做得对!对付这种无赖,就得硬气点!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清楚,沈文斌和王氏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们就像附骨之疽,不把我榨干,是不会罢休的。
果然,没过几天,沈文斌就托人给我带话,说兰花和银镯子找到了,但被他们弄坏了,问我能不能折算成银子。
我知道他们是想赖账,但我也不想跟他们过多纠缠,就说折算成十两银子。
可沈文斌却只给了五两,还说剩下的五两就当是我赔偿他们的名誉损失费。
我气得不行,当即就想去沈家理论,被张婶拦住了。
清月,算了。张婶叹了口气,跟他们那种人计较,只会气坏自己。五两就五两,就当是喂狗了。
我想想也是,跟沈家这种无赖纠缠,确实没意思。
但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这笔账,我记下了。
第七章
沈家的日子越过越艰难,沈文斌天天游手好闲,王氏则靠着捡破烂度日。
沈文强见沈家落了难,不仅不帮忙,反而打起了沈家老宅的主意。
沈家老宅是沈文斌爷爷传下来的,价值不菲。
沈文强一直想把老宅占为己有,只是之前沈文斌还有点家底,他没机会下手。
现在沈家败落了,他终于找到了机会。
沈文强先是跟沈文斌说,老宅太破旧了,他想帮忙翻新,等翻新好了,就让沈文斌和王氏搬进去住。
沈文斌和王氏信以为真,还感激涕零地答应了。
可没想到,沈文强翻新完老宅后,竟拿出一份买卖合同,说沈文斌已经把老宅卖给了他,还收了他五十两银子。
沈文斌当场就懵了:我什么时候把老宅卖给你了我根本没签过字!
沈文强却拿出合同,指着上面的签名说:你看,这不是你的签名吗当初你缺钱,找我借了五十两,说要是还不上,就把老宅抵给我。现在你还不上钱,老宅自然就是我的了。
沈文斌这才想起,当初他为了给青楼女子赔钱,确实找沈文强借过五十两,还签了一张借条,但借条上根本没提老宅的事。他知道自己被沈文强骗了,气得当场就跟沈文强打了起来。
王氏也哭着喊着要去衙门告沈文强,可沈文强却有恃无恐:你去告啊!合同上有你儿子的签名,官府只会认合同!
沈文斌和王氏走投无路,竟又想到了我。
他们跑到我的院子里,跪在地上哭求:清月,求你帮帮我们吧!沈文强那个畜生,骗了我们的老宅!你要是不帮我们,我们就真的没地方住了!
我看着他们跪在地上的狼狈模样,心里没有一丝同情,只有冷笑。
上一世,沈文强想过继儿子给沈文斌,就是为了霸占沈家的家产。
这一世,沈文斌自己不争气,被沈文强骗了,也是活该。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我冷冷地说,当初你们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老宅是你们沈家的,跟我没关系,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第八章
沈文斌见我油盐不进,膝盖刚沾地就猛地弹起来,指着我鼻子破口大骂:苏清月!你个冷血无情的毒妇!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看着我们沈家败落你是不是特痛快我告诉你,你别得意!你一个不能生的和离妇,这辈子都别想再嫁得好!早晚孤独终老,死了都没人送终!
王氏也跟着哭嚎:对!你不得好死!我们沈家就算是讨饭,也绝不会饶过你!
我抱着胳膊冷冷看着他们撒野,等他们骂够了才慢悠悠开口:我能不能嫁得好,就不劳你们操心了。倒是你们,还是想想怎么把老宅要回来,别到时候真的流落街头,那才好看。
你!沈文斌气得脸都扭曲了,却想不出更狠的话,最后只能狠狠啐了一口,拉着王氏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前还不忘踹翻我门口的柴火堆。
张婶从隔壁探出头,皱眉道:这一家子真是没救了,自己不行还迁怒别人。
我笑着摇摇头:随他们去,嘴巴长在他们身上,爱怎么骂就怎么骂,反正疼不到我身上。
话虽这么说,沈文斌那番诅咒却像根刺,扎得我心里有点发闷。
上一世的阴影还在,不能生这三个字总让我莫名心悸。
但很快我就挺直了腰杆——我能生,只是沈文斌不能,我凭什么要被他的污言秽语困住
第九章
没等我平复心情,沈文斌那边竟传出了好消息。
不过半月,就有人说他勾搭上了城西的寡妇柳氏。
那柳氏丈夫早逝,留下三间铺子和一大笔家产,身边还带着三个孩子,最大的八岁,最小的才四岁。
按理说,柳氏条件优越,根本不愁嫁,可她偏偏是个恋爱脑,被沈文斌几句甜言蜜语哄得晕头转向。
更荒唐的是,柳氏竟主动提出,要把三个孩子都过继到沈文斌名下,对外就说是他的亲骨肉。
沈文斌简直是捡了个大便宜,立马搬去了柳氏家,穿金戴银,走路都带着风。
这天我去集市买布料,刚走到街口就被沈文斌堵住了。
他穿着绸缎马褂,手里把玩着玉扳指,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苏清月,看见没这才多久,我就有孩子了!还是三个!你不是说我不能生吗现在知道错了吧
他故意把三个孩子说得很大声,引来不少路人侧目。
柳氏就站在不远处,手里牵着最小的孩子,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痴迷。
我瞥了眼那三个怯生生的孩子,又看了看沈文斌得意的嘴脸,忍不住嗤笑:孩子是有了,可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过继的而已,又不是你亲生的,有什么好炫耀的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沈文斌的气焰。
他脸一沉:你懂什么!过继了就是我的种!以后家产都是他们的,也就是我的!总比你这个连孩子都生不出的石女强!
是不是石女,轮不到你说。我懒得跟他废话,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沈文斌的叫嚣:你等着!我看谁敢娶你这个不能生的泼妇!
我脚步一顿,心里的火气噌地冒了上来。
凭什么他自己不孕,就要一遍遍污蔑我不能生
我偏要嫁得好,还要生个健康的孩子,打烂他的嘴!
第十章
回到家,我就托张婶帮我留意合适的人家。
张婶办事麻利,没过几天就给我带来了消息,说城东的周秀才人不错,妻子早逝,没有孩子,为人忠厚老实,还开了个私塾,家境虽不算富裕,但胜在安稳。
我听着满意,便让张婶安排我们见了一面。
周秀才温文尔雅,说话做事都很稳重,得知我的过往后,不仅没有嫌弃,反而安慰我说:沈家人做事不地道,清月姑娘不必为此介怀。我求的是能踏实过日子的妻子,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心里一暖,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我们聊得很投机,很快就把议亲的事定了下来。
可这事刚传出去,沈文斌就跳了出来。
他不知从哪儿听说了周秀才的住处,竟跑到私塾门口造谣:大伙儿快来看啊!周秀才要娶的苏清月是个石女!根本生不出孩子!我可是她前夫,我最清楚!娶她就是一辈子断子绝孙啊!
学生们吓得纷纷躲远,周秀才气得脸色发白,出来跟他理论:沈文斌!你休得胡说!清月姑娘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
你清楚你清楚个屁!沈文斌唾沫横飞,她要是能生,当初怎么跟我没孩子还不是因为她自己不行!我劝你赶紧跟她断了,不然有你后悔的!
我刚好赶来,听到这话气得浑身发抖,冲上去就推了沈文斌一把:沈文斌!你闭嘴!你自己不能生,还天天污蔑我!你要不要脸!
沈文斌没想到我会动手,愣了一下,随即也恼了,伸手就要打我:你个泼妇还敢动手看我不收拾你!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沈文斌的手腕。
我抬头一看,是周秀才。
他平日里温温和和的,此刻却眼神凌厉:沈文斌,动手打女人,算什么男人
沈文斌用力挣了挣,没挣开,气急败坏地骂:周明远!你眼瞎啊这泼妇又凶又不能生,你娶她干什么
周秀才却笑了,转头看向我,眼神温柔:我就喜欢清月姑娘这份果敢直率。她敢作敢当,比那些藏着掖着的伪君子强多了。再说,能不能生,不是你说了算,我们自己心里有数。
他顿了顿,又看向周围的人,声音清亮:前阵子沈文斌找王太医诊脉的事,大伙儿应该都听说了吧王太医亲口说他先天不育。清月姑娘之前生过孩子,只是孩子没能保住,怎么会是石女沈文斌这是自己不行,想拉着别人垫背!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之前被沈文斌蒙骗的人纷纷指责他:原来是这么回事!沈文斌太缺德了!自己不能生,还污蔑人家姑娘!
沈文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周秀才松开手腕后,狠狠瞪了我们一眼,灰溜溜地跑了。
周秀才转过身,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气了,这种人不值得。
我看着他温和的眼神,心里的火气渐渐消了,点了点头:谢谢你。
经此一事,我们的婚事反而更被人看好。
没过多久,我就风风光光地嫁给了周秀才。
第十一章
嫁给周秀才后,我的日子过得安稳又舒心。
他待我极好,从不让我受委屈,张婶见了也替我高兴。
更让我惊喜的是,婚后不久,我就查出怀了身孕。
周秀才激动得睡不着觉,天天小心翼翼地伺候我,生怕我有半点闪失。
街坊们都来道贺,说我终于苦尽甘来。
而沈文斌那边,却彻底乱了套。
柳氏的三个孩子根本不认他这个爹。
大儿子性子刚烈,天天跟他对着干,把他的衣服剪破,还在他的茶里加沙子。
二女儿沉默寡言,却总在柳氏面前说他坏话,说他偷偷藏私房钱。
最小的儿子更直接,见了他就骂:你又不是我们亲爹!别碰我!
沈文斌想管教孩子,柳氏却护着:孩子们还小,不懂事,你多让着点。
次数多了,沈文斌也没了脾气,只能憋在心里。
更糟的是,柳氏的恋爱脑劲儿过了,渐渐发现沈文斌根本就是个好吃懒做的窝囊废。
他不仅不帮着打理铺子,还天天出去喝酒赌钱,把柳氏的积蓄挥霍了不少。
柳氏找他理论,他反而倒打一耙,骂柳氏小气。
这天我和周秀才去铺子买东西,刚走到街口,就看见一群人围着看热闹。
挤进去一看,竟是沈文斌被柳氏的大儿子堵在路边骂。
那孩子叉着腰,声音清脆响亮:你这个骗子!你根本不是我爹!你就是想骗我娘的钱!我娘说了,再也不让你住我们家了!你赶紧滚!
沈文斌气得脸红脖子粗,扬起手就要打孩子,却被柳氏拦住了。
柳氏哭着说:沈文斌,我们离婚吧!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
沈文斌傻眼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柳氏,我错了!我再也不赌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了柳氏抹着眼泪,你不仅骗我的钱,还对孩子们不好,我再也不会信你了!
围观的人纷纷指指点点:真是活该!当初就看他不是好东西!
想靠女人吃软饭,没那么容易!
沈文斌抬头,刚好看见人群中的我,眼神里满是怨毒和不甘。
我却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挽着周秀才的手转身离开。
周秀才轻声问我:解气吗
我笑着点头:解气。这就是他应得的报应。
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心里满是幸福。
上一世的苦难早已烟消云散,这一世,我有疼爱我的丈夫,有即将出生的孩子,还有安稳的日子。
至于沈文斌那样的人,不过是我人生中的一个污点,如今污点被抹去,剩下的只有光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