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昊辰结为道侣那天,我们的婚房在祭坛上
昊辰将我的衣服撕开,我心中暗喜,以为这千年修炼总算苦尽甘来
忽然耳边传来清瑶的声音就在今天,献祭她,我们就可以双修了。
话音刚落,我胸口一凉,昊辰已将我的心头血取出:凡人之心,只配做瑶瑶的药引
01
血,溅在他华美的神袍上,
我还没来得及再问一句为什么,祭坛猛地亮起血光。
啊——！
我我的心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剥离。
那是我的心头血,是我一身修为的根基,是我身为凡人却能陪伴在他身边的依仗。
血光冲天,诅咒之力顺着伤口疯狂反噬,我眼睁睁看着自己莹润的手臂迅速变得干枯,皮肤上爬满了扭曲的黑色符文。
透过血雾,我看到昊辰。
他眼睁睁地看着我承受这一切,看着我从一个鲜活的少女变得枯槁丑陋。
可他眼底的痛楚,却不是为我。
瑶池神女清瑶,他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生来便被家族诅咒缠身,命不久矣。
原来,我这个凡间孤女,这么多年的陪伴,这么多年的情爱,都只是为了今天,用我的命,去换她的命。
我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替身。
当最后一丝心头血被抽离,诅咒仪式终于完成。
瑶池的方向,一道圣洁的白光冲破云霄。
一个容光焕发的仙子,踏云而来,裙袂飘飘,美得不可方物。
昊辰哥哥。清瑶的声音,如泉水叮咚。
昊辰眼中的痛苦瞬间化为狂喜和珍爱,他飞身上前,将清瑶紧紧拥入怀中。
瑶瑶,你终于好了。
他们深情相拥,天造地设。
而我,这个被榨干了所有价值的无用之物,被丢弃在了归墟之地。
身体砸在冰冷的黑色沙砾上,残余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
归墟里,无数怨魂发出无声的嘶吼,争先恐后地想来撕碎我。
可就在这时,一滴我的心头血,从半空中落下。
它没有消散,反而与我身上残余的诅咒之力诡异地融合,在我眉心形成了一道漆黑的符文。
那符文开始疯狂吞噬归墟里无尽的荒芜与怨气。
濒死的痛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大的力量,涌入我的四肢百骸。
我缓缓睁开眼。
周围的怨魂仿佛见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尖叫着四散逃开。
我抬起干枯的手,看着掌心不知何时浮现出的一道黑色印记。
原来,他们想用我的心头血做药引,来净化清瑶身上的诅咒。
可他们不知道,我本就是至阴之体,是诅咒最完美的温床。
他们没有净化诅咒,他们只是……给诅咒找到了一个更强大的宿主。
02
我在归墟之地,却能看到天界的盛况。
天界正为昊辰与清瑶举办一场盛大的重逢庆典。九天之上,祥云结成华盖,金光普照,仙乐奏鸣。
昊辰一身金线龙纹神袍,俊美无俦,眉宇间是压抑不住的喜悦。
他身边的清瑶,换上了瑶池特有的流光羽衣,面若桃花,顾盼生辉。
他们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众仙家纷纷道贺,言语间尽是艳羡。
恭喜神君,贺喜神女,从此再无忧患,永结同心。
神君与神女真是情比金坚,连诅咒这等天道之罚都能勘破。
昊辰握着清瑶的手,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就在庆典最热闹的时候,仙乐声中,清瑶的笑意忽然僵在了脸上。
她猛地抽了一口气,手死死地捂住了心口,脸上冒出一股黑气。
瑶瑶昊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立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你怎么了。
昊辰立刻将神力探入她体内。
众目睽睽之下,清瑶那只戴着玉镯的皓腕上,一道扭曲的黑色纹路,从她皮肤下迅速蔓延开来。
那纹路,与昊辰家族世代相传的诅咒印记如此相似,却又更加邪异。
诅咒……诅咒怎么会回来！有仙君失声惊呼。
庆典的喜乐气氛荡然无存,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昊辰调动他全身神力,金色的光芒涌向清瑶的手臂,试图净化那道黑色纹路。
可那纹路非但没有被净化,反而像是被激怒了一般,黑气大盛,将昊辰的神力尽数吞噬。
噗——
昊辰闷哼一声,嘴角竟溢出一丝金血。
这诅咒,竟能反噬于他。
幸福的假象被彻底撕碎。
昊辰抱着痛苦呻吟的清瑶,第一次露出了狼狈和无力的神情。
他动用了天界所有的资源,请遍了三界最厉害的药神,翻遍了天宫所有关于诅咒的古籍。
他们发现,这诅咒已经变异,它有了自己的意识,每一次探查,都会引发更强的反噬。
一位德高望重的药神只是试图用仙草触碰那纹路,整只手便瞬间枯萎,如同被吸干了所有生机。
所有的线索,最终都指向一个古老的词汇——天厌。
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戏弄着整个天界,戏弄着他这位高高在上的天界太子。
昊辰的耐心与骄傲,在日复一日的绝望中被消磨殆尽。
而清瑶的情况,越来越糟。
她那曾光彩照人的容颜,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微的裂痕,就像一件即将破碎的琉璃玉器,美得脆弱而惊心。
她躺在昊辰怀里,身体不住地颤抖,曾经清泉般的声音变得嘶哑而恐惧。
她握住昊辰的手,绝望地低语：昊辰哥哥……这诅咒……好像在模仿你我相爱的样子,让我们永远无法摆脱。
那可是用我的心头血浇灌出来的,以我的至阴之体为温床,因你们的深情而生根发芽的,独属于你们的诅咒啊。
远在归墟,我坐在无尽的黑暗里,听着耳传来的怨魂哀嚎。
我抬起手指,对着虚空轻轻一点。
天界,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下起了一场诡异的黑雨。
雨滴落在仙草灵植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枯萎、腐烂。
我看着掌心那道越来越清晰的黑色印记,轻声笑了出来。
03
黑雨,在天界下了整整三天三夜。
曾经仙气缭绕的瑶草仙葩,触碰到黑雨的瞬间便枯萎成灰。
那些温顺的仙鹿、灵鹤,双目赤红,发了疯似的攻击一切活物。
最有趣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他们开始做噩梦。
梦里,他们一遍遍地经历着被最爱之人抛弃、被最信任之人背叛的场景。
那是他们心底最深的恐惧,也是我曾经日夜承受的酷刑。
现在,我将它变成了礼物,公平地分给了每一个人。
当然,我最关照的,还是昊辰和清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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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清瑶歇斯底里地打翻了汤药,那张曾被誉为三界第一美人的脸上,裂痕又多了几道。
你是不是后悔了昊辰！她抓住昊辰的衣袖,你是不是觉得,如果当初没有为了我放弃洛璃,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切！
瑶瑶,你在胡说什么！昊辰的脸上满是疲惫,我爱你,与任何人无关。
爱清瑶凄厉地笑了起来,指着自己手腕上那道愈发清晰的黑色纹路,这就是你说的爱它在吞噬我！它在告诉我,你的爱就是穿肠的毒药！
我坐在归墟的白骨王座上,几乎要为她鼓掌。
说得真对。
我的爱,对他来说是垫脚石。
他的爱,对你来说,可不就是毒药么
昊辰不再争辩。
他再次调动神力,金色的光芒涌向清瑶的身体,试图强行压制。
我心念一动,那道黑色纹路黑气大盛,非但没有被压制,反而顺着他的神力反噬而上。
噗——
他猛地后退一步,神血从他唇角滑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被他亲手推下归墟时,我那张绝望的脸。
他身形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恐惧,终于也爬上了他这位天界太子的心。
他开始翻阅天宫禁地的古籍。那些落满灰尘、连天帝都无权翻阅的卷宗,被他一本本地打开。
终于,他找到了一页被撕去的残页。
残页上,用上古神文写着几个模糊的字：……怨念为源,生生不息……归墟……以血为祭……
而在那段文字的末尾,有一个用早已干涸的黑色印记。
那印记的形状,与清瑶手腕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我能感觉到他全身血液瞬间冰冷。
他终于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我,洛璃,归墟。
他终于意识到,那个被他当作垃圾一样丢弃的替身,如今已化为足以颠覆整个天界的业障。
归墟……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必须去一趟归墟！
就在他下定决心的瞬间,我对着虚空,轻轻弹了一下手指。
啊——！
寝殿内,清瑶整个人重重地倒了下去,彻底陷入了昏迷。
昊辰脸色剧变,立刻闪身回到她身边。
他抱起不省人事的清瑶,却听见她清晰地吐出了两个字：
洛璃……
04
昊辰终究还是来了。
他脸上满是惊讶。
无数从地底钻出的黑色藤蔓,向上堆叠成一座巍峨而阴森的宫殿。
每一根藤蔓上,都开着血红色的花
昊辰的眉头紧紧皱起,神力自体内涌出,形成一道金色屏障,将那些黑雾隔绝在外。
洛璃！他高声喊道,声音却被那些藤蔓吸收得一干二净。
他提着剑,一步步向宫殿深处走来。
就在他踏入殿门的一瞬间,数道黑影从墙壁中向他袭来
昊辰反应极快,反手一剑,金光横扫。
他看清了那些黑影的模样。
那是一些被诅咒异化了的守卫,身上穿着残破的仙甲,双目空洞,只有纯粹的杀意。
但让昊辰心神剧震的,是它们的攻击招式。
其中一个守卫侧身躲过剑锋,手化为爪,直取他的咽喉。
是三百年前,我在桃花林中与他切磋时,他亲手教我的第一招剑法。
只不过,我用的是剑,而它用的是爪。
更多的守卫涌了上来。
它们用的,全都是我生前惯用的招式。有的是他教我的,有的是我自己领悟的。。
他的每一次挥剑,都像是在斩向过去的回忆。
终于,他突破了守卫的包围,一脚踹开大殿的门。
我端坐于大殿尽头的白骨王座之上,身上是涌动的黑雾凝成的长袍,袍角点缀着彼岸花印记。
我的脸,还是他记忆中的那张脸,甚至比从前更加绝美。
只是那双曾盛满爱慕与柔情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怨毒。
洛璃……他艰涩地吐出我的名字。
我抬起手,掌心向上。
一团黑气在我掌心汇聚,最终凝成一个与清瑶手腕上一模一样的黑色印记。
你该叫我,诅咒之主。我轻声开口。
他猛地看向自己握剑的手。在他的神力屏障之外,一丝极淡的黑气,正悄无声息地缠绕在他的手腕上。
天界的黑雨,仙人的噩梦,清瑶身上的诅咒……他喃喃道,全都是你做的
我对着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对着虚空,随意地打了个响指。
殿内的黑雾翻涌起来,在他面前形成一面镜子。
镜中出现的,是天界的一座仙山。山峦秀丽,仙气缭绕,山顶还有一座他亲手为我修建的星辰殿。
他说,等他继任天帝,就带我来这里,看遍宇宙星辰。
就在他怔神的瞬间,镜中的仙山从山脚开始,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侵蚀,迅速变得漆黑、枯萎。
不过眨眼之间,整座仙山轰然崩塌,化为宇宙尘埃。
昊辰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终于明白,我不再是那个需要他庇护、可以被他随意丢弃的替身。
我,就是法则。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清瑶他开始哀求我了。
放过她我为什么要放过她
我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
那个诅咒,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我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情丝咒’。
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那张写满惊骇的脸,满意地继续说：
它以你的爱为食,以她的情为引。你越爱她,它就吞噬得越快。你们的情意越浓,她就越痛苦。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直到一方彻底被吞噬成虚无。
他的脸上血色尽失。
当然,我停顿了一下,欣赏着他眼中的绝望,解开的方法,也不是没有。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一线希望。
我凑近他,在他耳边用气音轻轻说道：只要你能让我,再感受到一次爱,再品尝一遍被背叛的滋味,这诅咒,自然就解了。
05
不……洛璃,你不能这么做。他声音颤抖,昔日高高在上的天界神君,此刻卑微得像个乞丐。我把天帝之位给你！不,我把整个天界都给你！只要你放过清瑶,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天界神力我歪着头看他,昊辰,你还没明白吗那些你引以为傲的东西,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你想要感受爱我给你！我现在就……他急切地朝我走来。
我只是抬了抬眼皮。
啊——！
他猛地惨叫一声,捂着心口跪倒在地。他手腕上那道印记,此刻正散发着幽幽黑光。
这是……他痛苦地喘息,金色的神力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溢散,又被那黑色的印记贪婪吞噬。
这是我感受的万分之一。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被挚爱之人亲手推入深渊,被诅咒日夜啃噬神魂的痛苦。现在,你也尝尝这滋味吧。。
看着他蜷缩在地上,因为剧痛而浑身颤抖,我心中涌起一股快意。
这都是他应得的。
洛璃！
他咆哮一声,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手中的神剑金光暴涨,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惊鸿,直直向我斩来！
金色的剑光穿透了我的身体,最终斩在了我身后的白骨王座上。
昊辰愣住了。
而下一秒,他再次发出一声闷哼。
他手腕上的诅咒印记变得更深了,一股强大的反噬之力顺着他的剑传回,让他握剑的手臂瞬间变得漆黑,神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
没用的,我已经和诅咒融为一体。我,就是诅咒。你每一次对我动用神力,都等于在攻击你自己和清瑶。你的力量越强,诅咒的反噬就越重,清瑶就会被吞噬得越快。
他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眼中最后的光也熄灭了。
我一步步走下台阶。
其实,我刚才骗了你。
他麻木地抬起头。
让你再感受一次爱,品尝一遍背叛的滋味……那太麻烦了。我弯下腰,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真正的解咒方法,只有一个。
他的瞳孔里,终于又出现了一丝波动。
爱的自我牺牲。我摸了摸他的脸,只要你们中的一个,心甘情愿地将自己全部的爱意、神魂、乃至生命,彻底献祭给另一个人,‘情丝咒’就能解开。
我愿意！我愿意献祭我自己！
别急。我笑着按住他的肩膀。
但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不。献祭者的灵魂不会消散,它会因为无尽的爱与不甘,化为最怨毒的恶灵,永生永世地纠缠着生者。到时候,你们一个活在无尽的悔恨中,一个活在永恒的怨念里。那样的折磨,可比现在有趣多了。
昊辰彻底僵住了。
我直起身,对他挥了挥手。
滚吧。回到你的清瑶身边去,好好‘爱’她。毕竟,你们相爱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为我编织这个绝望的囚笼。
等他浑浑噩噩地回到天界,冲进清瑶的仙宫时。
曾经灵动娇俏的仙子,此刻发丝枯白,眼窝深陷,生命的气息正在飞速流逝。
昊辰……清瑶伸出干枯的手,想要触摸他的脸。
他冲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可怀中的身体,没有一丝温度。他们的拥抱,无法带来任何慰藉,反而让两人手腕上的印记同时变得更加漆黑,疯狂吞噬着他们的生命与爱意。
清瑶感受到了那股加速流逝的生命力,她猛地推开昊辰。
她看着他,那双曾经盛满爱意的眼睛里,在无声地质问他：
你为什么要把我卷进来为什么我们要承受这场无尽的折磨
06
天界正在崩塌。
不是被外力摧毁,而是从内部开始腐烂。金碧辉煌的仙宫失去了神力支撑,琉璃瓦片片剥落,化为齑粉。
曾经仙气缭绕的瑶池,池水变得浑浊腥臭,盛开的仙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沉入池底。
仙人们的情况更糟。
弱小的仙人直接爆体而亡,化为飞灰。强大的神君则变得疯疯癫癫,为了争夺一丝纯净的灵气,不惜对昔日同僚刀剑相向。
惨叫声、咒骂声、兵刃相接声,响彻了整个九重天。
而他,高高在上的天帝太子昊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他每一次试图调动神力去镇压,手腕上的印记就会变得更黑,加速他和清瑶的痛苦。
他守护的一切,正在因他而毁灭。
都是你！昊辰！都是你害了我！
仙宫内传来清瑶吼叫。她的脸彻底枯萎了。
她抓起桌上的玉如意,狠狠砸向昊辰。你为什么要去招惹她！为什么要把我卷进来！我原本可以安安稳稳地做我的仙子,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昊辰没有躲,任由那玉如意砸在他额角,鲜血直流。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清瑶,我是为了你啊……我是爱你的
爱清瑶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爱就是让我变成这副鬼样子爱就是让我们一起被诅咒,日夜忍受神魂被啃噬的痛苦昊辰,你的爱好廉价,好恶心！
他们越是回忆过去的美好,诅咒的反噬就越是强烈,心中的恨意就越是翻腾。
昊辰环顾着这片狼藉的宫殿,看着面目全非的爱人,再低头看看自己那只漆黑的手臂。
他终于明白了。
我想要的,从来不是毁灭天界。而是要让他亲眼看着,他最珍视的爱情,是如何变成一场永恒的折磨。让他和他的挚爱,永远活在诅咒的阴影里,互相怨恨,互相伤害。
这比杀了他们,有趣多了。
既然他已经懂了,那这场审判,也该到最后一步了。
我心念一动,整个归墟的诅咒之力冲天而起。一个由无尽黑气与怨念构成的巨大法相,缓缓在我身后升起。
巨大的诅咒法相笼罩了整个天界,将仙宫完全吞噬。
现在,我宣布对你们的终极审判。
你们的灵魂将被‘情丝咒’永远束缚,你们的爱意将成为诅咒的养料,你们的恨意将成为轮回的动力。
黑气化作无数条锁链,从虚空中伸出,洞穿了他们的神魂。
啊——！
两人同时发出了痛苦到极致的惨叫。
你们将生生世世地重复相爱、背叛、再到互相憎恨的痛苦循环,直到时间的尽头。
在诅咒法相之中,他们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扭曲,仿佛被一个巨大的漩涡拉扯、吞噬。他们痛苦地挣扎着,向对方伸出手,眼中却只剩下无尽的怨毒与绝望。
耳边回荡着他们最后的哀嚎,我站在归墟之巅,俯瞰着脚下缓缓崩塌的世界。
这便是你们的永生。
07
他们如同两只被蛛网黏住的飞蛾,越是挣扎,缠得越紧。
清瑶枯白的发丝一根根掉落,曾经仙气缥缈的仙宫,此刻墙壁斑驳,梁柱开裂。
金色的琉璃瓦失去光泽,化为灰败的石片,簌簌落下。
整个天界,都在随着他们爱意的消亡而崩塌。
曾经高耸入云的神殿,被黑色的诅咒之力侵蚀,化作一座座沉默的墓碑。仙气缭绕的瑶池干涸,露出漆黑的池底。
啊——！
哀嚎,从他们相拥之处爆发。
我看到他们的身体,连同神魂,被那漆黑的印记彻底拉扯、撕碎,最后融化成一团扭曲的光影。
他们不再是昊辰,也不再是清瑶。
他们成了诅咒本身的一部分,纠缠在一起,永不分离。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那团光影彻底稳定下来,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变化。
我的意识,仿佛挣脱了洛璃这个躯壳的束缚,无限地向上攀升。
我能感觉到,这天地间所有因爱而生的怨,所有背叛凝成的果,都与我产生了共鸣。
我,成了天道法则的一部分。
我,就是执掌因果与怨念的新神。
我看到了被囚禁在最深处的昊辰与清瑶。
他们在一个虚幻的空间里,一遍又一遍地重演着我们三个人的过去。
我看到昊辰在桃花树下初遇清瑶,惊为天人。
我看到他们花前月下,许下永不分离的誓言。
然后,我出现了。
昊辰开始动摇,一边贪恋着我,一边又舍不得清瑶的纯真。
他对我虚情假意,又对清瑶满怀愧疚。
最后,是他亲手将我推下诛神渊的那一幕。
每一次循环,当金色的神光穿透我的身体时,无边的痛苦和怨恨就会化为最精纯的养料,涌入我的神魂,让我的力量更加凝实。
而他们,则会在幻境中,再一次品尝背叛与被背叛的滋味。
他的悔,她的怨,都成了我力量的一部分。
原来,这才是情丝咒的真谛。
它并非为了毁灭,而是为了永恒。
将爱与恨,编织成一个完美的闭环,成为新法则的基石。
我的目光穿透了天界的废墟,穿透了无尽的虚空。
我看到了。
看到了无数个与这里相似的平行世界。
那里有无数的痴男怨女,正在上演着一幕幕爱恨情仇。
他们的每一次心动,每一次背叛,每一次绝望,都像一根根无形的丝线,在宇宙的法则中若隐若现。
我伸出手。
一缕全新的、带着我意志的黑色丝线,在我指尖缓缓凝聚。
它比情丝咒更复杂,更霸道。
一个由我主宰的时代,已经开启。
而昊辰和清瑶,不过是我新法则下,第一对被永久囚禁的囚徒。
他们的绝望,将成为我力量永恒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