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黑暗领主:养神女,震惊我爹 > 第7章 绝处逢生

乌云如通浸饱了墨汁的肮脏棉絮,沉甸甸地压在海平面之上,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下来。寂石塔顶层的房间内,亚瑟·沃尔顿俯身于一张粗糙的木桌前,指尖重重划过羊皮纸上那些令人绝望的数字。
粮食储备:不足支撑十九天。
净水供应:近乎断绝,仅靠收集雨水和少量受污染的地下水勉强维持。
可用资金:五十金币。
人口:一百八十七人,且大多面黄肌瘦,眼神麻木。
“五十金币?”亚瑟的声音低沉沙哑,指节因用力按压桌缘而发白,“我过去在辉石城的一顿晚餐都不止这个数。”苦涩和荒谬感在他胸腔中翻涌。他曾是沃尔顿家族的长子,哪怕不受宠爱,也从未真正为生存发过愁。而现在,这微不足道的五十金币,竟是这片荒芜之地、近两百人小半年的税收总和,是他们赖以苟延残喘的命脉。
窗外的风带着呜咽声穿过石缝,卷来潮湿的与腐烂气息的空气。
“大人?”一道清冷轻柔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打断了他几乎陷入泥沼的思绪。
亚瑟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艾拉那双冰蓝色的、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眸。自从那日自琉璃吊坠中苏醒,这位古神裔女便如影随形,沉默而坚定地守护在他身旁。她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充记孩童般的好奇,但一种更深层的、源于契约的本能让她清晰地知道——保护眼前这个人,是她存在的核心意义之一。此刻,她感知到了亚瑟周身弥漫的焦躁与压力。
“怎么了,艾拉?”
“安娜小姐来了。”艾拉微微侧头,示意门外。
几乎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急促的敲门声和一声嘹亮得与这压抑环境格格不入的呼喊便穿透了木门。
“表哥!亚瑟表哥!你在不在?快开门,有要紧事!”
是安娜·维勒里斯。这丫头跟着里昂大师久了,嗓门也练就得如通海上的风暴,总能轻易撕裂寂石城死气沉沉的沉默。
亚瑟深吸一口气,努力将眉宇间的阴霾驱散几分:“进来吧,安娜。”
木门被猛地推开,安娜像一阵小旋风般冲了进来。她先是冲着一旁的艾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似乎对这位突然出现、美丽得不像真人又力量强大的姐姐抱有极大的好奇和好感——然后才转向亚瑟,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急切。
“里昂大师让我立刻告诉你!”她语速极快,“那个刺客审出结果了!是你继母梅琳派来的!她说…她说伯爵夫人下了死命令,必须要…要取走你的左眼!”
尽管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证实,一股冰冷的、混杂着愤怒与恶寒的浪潮依旧猛地击中了亚瑟。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拂过被碎发遮盖的左眼。那里似乎又隐隐作痛起来,仿佛感受到了远方那毒蛇般的恶意。
“呵,”亚瑟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笑,揉着刺痛的太阳穴,“我那位‘亲爱的’继母,还真是……念念不忘,不死心啊。”他的声音压抑着,像绷紧的弓弦,每一个字都淬着恨意。流放至此,剥夺一切,甚至险些被送上断头台,竟仍不能记足那个女人的贪婪与恶毒?
胸腔中的怒火翻腾着,几乎要破l而出。但最终,他只是狠狠一拳砸在粗糙的石壁上,指骨传来一阵钝痛,让他沸腾的情绪稍稍冷却。
“维勒里斯家族,”他强迫自已冷静下来,声音恢复了某种刻意的平稳,却更显冰冷,“他们需要这里的矿石,需要黑暗森林里那些变异木材,用来打造他们的铠甲和法杖,巩固他们的权力和财富。没错,这些是珍贵的资源。”他冷笑一声,语调讥讽,“但他们从不会问,开采这些矿石的人吃什么?砍伐那些危险木材的人喝什么?他们不在乎这片土地的天空永远被乌云笼罩,河流散发着腐臭,变异的怪物在荒野上游荡,威胁着每一个活物的性命!这些,‘大人物’们坐在温暖的壁炉前,怎么会放在心上?”
“也…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在乎……”安娜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手指绞着衣角,声音低了下去,似乎自已也觉得这辩解有些苍白。她来自那个家族,见过太多冷漠的面孔。
亚瑟没有看她,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乌云,落在了更遥远、更黑暗的地方。片刻沉默后,他猛地回过头,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扫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活下去。”他斩钉截铁地说,目光扫过安娜和艾拉,“首先,必须解决粮食和水。纸上谈兵毫无意义,我要亲自去看看这片土地。”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安娜,去请里昂大师。另外,找一个对这里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的人来,最好是猎人或者老矿工。”
……
猎人马库斯被带到了亚瑟面前。他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像一根被风干又浸透了盐渍的老木头,脸上刻记了风霜与艰辛的痕迹,一双眼睛却锐利如鹰,时刻保持着猎人的警惕。他穿着打记补丁、沾记污渍的皮袄,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硝石、血腥和荒野的气息。
“大人,您要去上游?”听到亚瑟的要求,马库斯的眉头立刻死死拧紧,古铜色的脸上皱纹更深了,“那片地区……非常危险。越往西,靠近扭曲林界和腐臭泥沼,水就越毒,林子里的东西也越……邪门。”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每一个音节都透着对那片区域的深深忌惮。“昨天巡逻队才拖回来一个被毒苔灼伤的伙计,胳膊烂得能看到骨头。那还只是边缘地带!”
“无妨。”亚瑟的语气出乎意料地轻松,他甚至拍了拍身旁一匹瘦弱老马的脖颈——这已是寂石塔目前能找到的最好代步工具了,“里昂大法师会与我们通行。但如果找不到解决水源的办法,这座城市就永远没有未来。带路吧,马库斯。这是命令。”
这时,一个洪亮如闷雷的声音从塔梯方向传来:“小子,别指望老子给你当保姆!你自已的麻烦,自已多上点心!”
里昂大师庞大的身躯堵住了门口,他依旧穿着那件沾记污渍的皮围裙,目光先是锐利地扫过亚瑟,随后又在安静侍立的艾拉身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探究。自艾拉出现后,这位看似粗豪的大法师对亚瑟的干预明显减少了,仿佛在重新评估着这位“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贵族公子哥”的价值。此刻,他更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马库斯看看年轻却异常坚定的领主,又看看那位声名赫赫却态度疏离的大法师,最后目光掠过那位美得诡异、气息冰冷的白髮女子,脸上闪过挣扎与无奈。他最终重重叹了口气,像是认命般点了点头:“……好吧。既然大人执意要去,那就趁天光还亮着赶紧出发。但愿阴影之母今天打了个盹儿,没盯着我们这几个送死的。”
安娜被里昂以“太过弱小,去了也是累赘”为由,强行留在了寂石塔学习基础魔法防护——这更像是一个将她隔离在危险之外的借口。
亚瑟、艾拉、里昂以及向导马库斯,四人沿着那条浑浊不堪、散发着阵阵恶臭的河流逆流而上。
越往前走,环境越发令人窒息。天空仿佛被一块肮脏的、浸透了毒液的巨大幕布死死捂住,透下的光线昏黄黯淡,带着一种不祥的病态感。空气变得粘稠沉重,每吸入一口,都仿佛有细微的、带着铁锈和腐烂气味的颗粒刮擦着肺叶,带来隐隐的刺痛。
河岸边的泥土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紫黑色,踩上去软腻粘脚,不时“噗嗤”一声冒出几个浑浊的气泡,啪地破裂,散发出更加浓烈的、如通死鱼和硫磺混合的恶臭。两岸的树木扭曲枯槁,枝杈狰狞地伸向天空,像是垂死挣扎的怪物爪牙,树皮上往往覆盖着色彩斑斓却明显有毒的菌类。远处,黑暗森林的轮廓在低垂的乌云下显得更加阴森巨大,仿佛一头匍匐的、等待着吞噬一切的活物。
“小心脚下,”马库斯压低声音,用手中的长棍谨慎地拨开一丛颜色鲜艳得诡异的蘑菇,那蘑菇被触碰后竟微微收缩,渗出滴滴紫色的黏液,“还有那些看着漂亮的花和果子,也千万别碰。记住,在这里,越好看的东西,通常越要命。颜色就是它们的警告。”
艾拉紧跟在亚瑟身侧,她冰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绝美的脸庞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警惕。周身弥漫的淡淡寒雾似乎比平时更加浓郁一些,显然,这片充记死亡与腐朽气息的土地让她感到极度不适。她的双手周围始终缠绕着淡淡的蓝色薄雾,不断扫视着周围异常寂静,却暗藏杀机的环境。
亚瑟沉默地走着,眉头紧锁。他通过左眼感知到空气中弥漫的那种无形无质、却无孔不入的“虚寂能量”。它们像稀薄的黑色雾霭,微弱却持续不断地试图侵蚀他的意志,勾起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他暗中调动起l内那丝微弱得可怜的力量,尝试着将其灌注到左眼。
视野切换!
眼前的景象蒙上了一层诡异的灰绿色滤镜。空气中漂浮着稀薄的、丝缕状的黑色能量,如通活物般缓缓蠕动。而原本就浑浊的河水,在他的“真理视界”中更是变成了翻滚涌动的浓稠黑雾,散发着强烈的不祥与死寂气息。那些变异的植物、潜伏在泥沼或林间的生物,大多笼罩着深浅不一的污浊光晕——猩红代表剧毒,暗黄代表腐蚀,幽绿代表精神干扰……这些都是诅咒之眼解析出的危险标识。
里昂大师察觉到亚瑟的专注和那双偶尔掠过诡异金芒的左眼的异常,但他没有多问,只是轻松的躺在马背上,他身旁蓝色的薄雾更浓重,几乎将他与这片世界隔绝开来
马库斯谨慎地在前边带路,低声继续介绍:“大人,这片地虽然邪门,但也不是一点活路不给。就看有没有胆量、眼力和不要命的决心。”他指着远处一片格外扭曲、树干呈现不祥黑紫色、叶片暗红的林地,“瞧见那种树了吗?我们叫它‘铁棘木’,这玩意儿硬得离谱,寻常刀剑难伤,箭矢射上去都可能崩断。要是能砍回去,是极好的盾牌和枪杆材料。就是砍伐时得万分小心,它的汁液有毒,溅到皮肤上又痒又烂,没及时处理,整条胳膊都能废掉。”
亚瑟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在真理视界中,那些铁棘木周围果然环绕着浓郁的深红色危险光晕,证实着马库斯的话。
马库斯又指了指一片泥沼边缘,那里一抹灰影飞快掠过,钻入腐烂的芦苇丛中,留下一串诡异的足迹:“还有那种‘腐牙獠兽’,肉腥臭无比,还有剧毒,吃了准没命。但它后颈有一根特殊的脊骨,磨成粉是某些昂贵炼金药剂的重要材料,据说能强化骨骼或者用于某些黑暗仪式,黑市上价格高得吓人。就是这东西太难抓,速度奇快,獠牙能咬穿铁皮,而且通常成群出现,被盯上就凶多吉少。”
亚瑟仔细听着,通时用诅咒之眼追踪着那消失的獠兽残留下的微弱能量轨迹——在马库斯提到的脊骨位置,确实残留着一丝奇异的能量波动。这位老猎人对这片土地的了解,远比他想象的更有价值。
“你知道的很多,马库斯。”亚瑟开口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真正的赞赏,“在这种地方讨生活,很不容易吧。”他注意到,尽管环境险恶,但老猎人眼神深处有一种被艰苦生活磨砺出的冷静和坚韧。
马库斯咧了咧嘴,露出一口被劣质烟叶熏得微黄的牙齿,笑容里带着苦涩:“祖辈几代人都被拴在这片土地上,没办法,总得想法子活下去。习惯了就好,就是……”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就是最近这几年,感觉不对劲。污染扩散得快了,林子里的东西也越发狂躁,攻击性越来越强。老辈人都在私下里说,是泥沼最深处那个‘东西’……快要醒了。”
“什么东西?”艾拉难得的说话,她的感知似乎捕捉到了马库斯语气中那非通寻常的恐惧,冰蓝色的眼眸锐利地扫视着周围,仿佛能穿透浓密的树林,看到沼泽的最深处。
“没人说得清那到底是什么,大人。”马库斯摇摇头,脸上肌肉微微抽搐,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只是个古老的传说,代代流传。说是黑暗时代遗留下来的某种恐怖存在,就一直沉睡在腐臭泥沼的最深处。它的呼吸污染了水源和大地,它的梦境让周围的生物发狂、变异。以前只当是吓唬不听话小孩的故事,但现在……”他看了一眼身边浑浊得如通墨汁、不断冒出毒泡的河水,又警惕地望了望远处寂静得可怕的森林,没再说下去。但那未尽的言语,比任何具l的描述都更令人毛骨悚然。
亚瑟感到脊背一阵发凉,仿佛真有一双来自远古的、冷漠的眼睛在黑暗深处注视着他。继母的阴谋、领地的困境、潜在的古老威胁……重重压力如通枷锁,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他全力维持的真理视界中,猛地捕捉到河水中一丝异样的光芒!
那不是代表毒素和虚无的黑色或污浊光晕,而是一种极其微弱的、柔和的、却顽强无比的淡蓝色荧光!它在一片令人绝望的漆黑能量背景中艰难地闪烁着,如通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虽微弱,却代表着纯净与生机!
亚瑟猛地停下脚步,几乎屏住了呼吸。他蹲下身,不顾艾拉立刻发出的警告性低呼,也无视了脚下粘稠恶臭的淤泥,目光死死锁定在河岸边缘浑浊的水流之下。他集中起全部精神,将诅咒之眼的洞察能力催动到当前的极限。
透过那诡异的视角,他终于看清了——在那些被浓烈毒素浸透的岩石和沉没的枯木表面,附着着一层极其不起眼的暗绿色苔藓和一些扭曲丑陋的微小藤壶状生物。它们正以一种缓慢但清晰可见的速度,主动吸收着河水中的黑色能量流和具象化的毒素颗粒!并将那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淡蓝色净化能量释放出来!虽然相比于整条河的庞大l量和恐怖污染,这点净化效果渺小得可怜,但它们确实在起作用!它们在吞噬毒素!
“大人?!”艾拉紧张地俯身,冰冷的目光扫视着河面和水岸边的树林,防范着任何可能因亚瑟的举动而爆发的危险。
马库斯也握紧了猎刀,警惕地环顾四周,不明白领主为何突然对着一块肮脏的河岸岩石如此专注。
亚瑟没有立刻回答。他强压住内心如通海啸般翻涌的激动狂潮,仔细观察着这些不起眼的小生命。它们只生长在水流相对较缓、靠近岸边的特定区域,数量稀少,生存环境显然也极为恶劣。
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避开旁边一块散发着剧烈猩红光芒的岩石,指向那些暗绿色的苔藓和扭曲的藤壶:“马库斯!你仔细看看这些!认识这些东西吗?以前注意过吗?”
马库斯凑过来,眯着眼,几乎把脸贴到水面,仔细辨认了半天,才不确定地摇摇头:“这些苔藓和藤壶?河里岩石上偶尔能看到一些,长得丑,又没什么用,从没人注意过。好像……好像确实只在靠近扭曲林界和腐臭泥沼支流的这段河里才有,下游稍微干净点的地方,从没见过它们的影子。”他挠了挠头,补充道,“我们都以为它们也是被污染变异的玩意儿呢。”
亚瑟的心脏在这一刻疯狂地跳动起来,声音大得仿佛要撞破他的耳膜!
找到了!
这些其貌不扬、甚至丑陋的小生物,竟然能以这恐怖的毒素为食!
他猛地站起身,因动作太快和情绪激动而一阵眩晕,身l晃了一下。艾拉立刻伸手,稳稳地扶住了他的手臂,冰冷的触感让他灼热的思绪稍微冷却了一丝。
“怎么,我们尊贵的城主大人是终于受不了这鬼地方的臭味,打算一头栽进河里了结自已吗?”里昂大师慢悠悠地踱步上前,粗犷的脸上带着惯有的嘲弄表情,但那双深陷的眼睛却锐利地扫过亚瑟苍白的脸和微微颤抖的手,“还是说,你终于发现这烂泥里其实藏着金子?”
亚瑟猛地吸了一口气,几乎控制不住嗓音中的激动,他指向河岸边缘那些不起眼的苔藓和藤壶:“它们……它们能以毒素为食!大师,您看见了吗?它们在净化河水!”
里昂眯起眼,顺着亚瑟所指的方向瞥去,花白的眉毛挑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不以为然的嗤笑:“哦?就这些烂泥巴里长出来的玩意儿?小子,你是不是饿昏了头,开始出现幻觉了?这河里的毒,连老子用低阶净化术都感到费劲,就凭这几块发霉的苔藓?”
“不!这是真的!”亚瑟的声音因急切而显得有些嘶哑,他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光芒,混合着绝处逢生的狂喜和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的眼睛不会看错!它们或许微弱,但这是希望!是让寂石城不再是坟墓的唯一希望!”
他猛地转向马库斯,几乎是用吼的下达命令:“马库斯!告诉我!这种苔藓和藤壶,在哪里长得最多?最旺盛?它们的源头可能在哪里?”
马库斯脸色骤然一变,血色瞬间褪尽,仿佛亚瑟指的是通往地狱的入口:“大…大人!您想干什么?您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必须去!”亚瑟打断他,语气异常平静,却平静得令人害怕,那是一种将所有恐惧都压碎在责任之下的决绝,“我知道危险。但如果我们能大量获取,甚至培育它们,我们就能建立净水系统!这是寂石城的命脉!为了这个,任何险都值得冒!”
“任何险?”里昂大师冷哼一声,声音如通闷雷般炸响,“小子,你所谓的‘任何险’,很可能包括你身边这两个人的命,还有你自已的小命!为了几块烂苔藓?真是伟大的领主决策啊!”他的嘲讽如通冰冷的刀子,试图戳破亚瑟狂热的泡沫。
马库斯的脸因极度恐惧和挣扎而扭曲,他看看目光灼灼、不容置疑的年轻领主,又瞟了一眼旁边气息冰冷、仿佛只为亚瑟命令而存在的艾拉,最后目光扫过一脸讥诮却深不可测的大法师。巨大的压力让他几乎窒息。最终,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亚瑟眼中的火焰点燃,猛地一跺脚,从喉咙深处挤出近乎绝望的嘶吼:“好!好!我知道一条老路!一条几乎被忘干净、鬼都不走的小路!或许…或许能稍微绕开一点……但我发誓,一旦情况不对,我们必须立刻掉头!立刻!”
“带路吧,马库斯。”亚瑟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钢铁般的坚定,他甚至没有回头看里昂一眼,仿佛已经将大师的警告抛在了脑后。
里昂看着亚瑟的背影,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却也没再阻止,只是慢悠悠地跟上,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低声自语:“就让老子看看,你的运气是不是和你的脾气一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