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痞子戏江湖 > 第8章 五人,四人,死人

伯阳将钢刀背在背后,将武技揣到怀里。借着落日余晖辨别下镇南王府的方向,缓步徐行。伯阳心中那个郁闷啊,今日自已在镇南王府中挫败纪王的阴谋,必定能得到林将军的青睐。
伯阳回想起自已被鬼灵儿抓走的那会儿,林允儿看向自已的眼神,想来也是有些许情意。若没有鬼灵儿这一出,自已此时应该在将军府品尝山珍海味,说不定还有佳人在怀吧!
出城时是被鬼灵儿从空中带飞出城的,如今却只能步行返回城里。山路崎岖,伯阳只能靠胡思乱想来麻痹步行的辛苦。适才想到山珍海味,激起一阵腹鸣之音,伯阳饿了。如今在荒郊野外,夜色渐浓,自已身上又没有吃食。念及于此,伯阳在心中又臭骂了鬼灵儿一通。
伯阳终于是绕过一方山丘,走上官道。正巧不远处有马灯摇曳。伯阳用尽最后的力气,边跑边喊。“兄弟,兄弟,等等我!兄弟,兄弟,你们可是要入城?”
前方的马灯似是听到伯阳的叫喊声停下,当伯阳跑到队伍前方,才发现是一伙儿押粮的伙头军。为首的一位发须皆白的老汉,其余还有四位中年男子。伯阳拱手行礼,自报家门:“军爷辛苦了,小的伯阳,在山里误了时辰,希望和诸位军爷一道回城。不知可否?”
为首老年军爷答道:“无妨,老夫是这队伙头军领队,你叫我伍爷即可,这几位是林一、二狗、三娃、和四喜。”
伯阳和四位军爷点头致意,马队继续前行。伯阳是个人来疯的性子,一开始还有些文绉绉,相互间既已知姓名。便是痞子本性暴露,已经和队伍中的诸位相谈甚欢。
队伍之中三娃开口说道:“听闻今日是林将军之女抛绣球的日子,我们有任务出城收粮,不知最后的新郎官是何模样。”
伯阳刚想炫耀是自已,脑海中却浮现鬼灵儿那张冷漠的脸和嘴里威胁的话,只得把刚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队伍里四喜也搭腔:“伍爷,我们这次为了任务错过此等喜事,回到营里要向百夫长请赏多一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伍爷笑道:“别人我就不说了,四喜你的赏钱,哪次不是花在了青楼女子的肚皮之上?”众人听得调侃,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四喜急忙辩解:“去去去,我这是夜夜换新娘,舒服的嘞。那柳红的樱桃小嘴,嫩的呀。像刚磨出来的豆腐。还有那如烟的胸脯,我两只手都握不住。”
伍爷打断道:“行了行了,别和兄弟们说你的风流韵事。此距城门应该只剩几十里路,今日大家都辛苦,剩下的路程,明日再赶。路边安营吧!”
伍爷下令,四位军爷都各司其职的安营扎寨。伯阳也帮忙将拉着粮食的马匹系好马绳,顺带喂了把马草。五人的营地比较简单,伯阳分食军爷的干粮,便在伍爷执意的要求下入帐歇息,今夜的值守由军爷们负责。
伯阳睡得正香,忽听得一声高呼:“敌袭!”,吓得睁开双眼,跑出营帐。只见五位军爷已经和敌人战在一起。看装扮,敌人应该是南蛮的斥侯,仅有三人,但战力却不是这五位伙头军可比的。
只见林一和四喜、二狗和三娃,两两一组对上各自的对手,只有伍爷在吃力的与一人单挑。伯阳偷偷抽出钢刀,从营帐的另一边绕到一位南蛮斥侯的背后。此时,南蛮斥侯正以一柄长戈以一敌二的硬抗林一和四喜,一寸长一寸强,南蛮斥侯虽人数劣势,但凭借着战力更强和长戈对刀之利,伙头军的诸位被压制的很惨,落败是迟早的事。
伯阳瞅准时机,南蛮斥侯一记横扫荡开面前的林一和四喜,正值力竭之际。伯阳斜刺里杀出,一刀劈向南蛮斥侯。刀成功劈开南蛮斥侯背后的铠甲,刀锋划过背部,砍出一道深长伤痕。但伯阳力弱,又没有学过武功。这一击虽然造成很大的伤势,但并没有成功击杀这南蛮斥侯。
南蛮斥侯吃痛喊出声,这才发现漏了伯阳这个老六。但毕竟是南蛮的斥侯,吃痛之下,全然不顾伤势,瞅准时机将长戈用力掷出。只听“咻”的一声,长戈扎穿躲闪不及的林一胸膛。一口鲜血从林一口中喷出。四喜悲愤喊了声“林一”,愤怒挥砍,一刀斩飞了受伤斥侯的脑袋。
伯阳第一次看到如此场景。只见那名南蛮斥侯的脑袋飞起,脖子处立马有血柱喷出,背后还有自已一刀砍出的深深伤痕,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而被长戈洞穿胸膛的林一,胸口不断的涌出鲜血。双目睁圆,口角流血。整个人早已没了气息。
伯阳只砍出了那一刀,就被这血淋淋的场景吓呆在原地。直到剩余的四人将两位南蛮斥侯斩杀,伯阳才回过神,蹲下身子开始呕吐起来。
伍爷走到伯阳的身边,拍了拍伯阳的后背。开口说:“谢谢伯阳兄弟,这血腥的场景不好受吧。没事,吐出来就好。”
直到胃中没有可吐之物,伯阳却还在干呕。但好在是一口气缓了过来。四喜递上水壶说:“谢谢兄弟,来喝口水顺顺。兄弟真是吊卵的好汉。我四喜认你这兄弟!”二狗和三娃也走上前来,拍了拍伯阳的肩膀。
伍爷开口说:“兄弟们,南蛮斥侯竟然已经摸到这么近的位置。此地不宜久留。收敛下林一的尸首。我们抓紧回城。”众人便四下收拾,把还在发呆腿软的伯阳抱上马车。一行人忙向城中走去。
伯阳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前方的一辆马车上是林一的尸l。牺牲的林一已被捯饰过,没有那么鲜血淋漓。但是胸口上的大洞和苍白的肤色,还是在马灯的映照下显得阴寒。不久前还活生生的坐在众人身边,不苟言笑的林一,如今成了躺在那儿的一具冰冷尸l。让伯阳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与伯阳一起坐在马车上的四喜,看着一言未发的伯阳,主动安慰道:“我听说书人说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当今天子势弱,那南蛮的夷族屡次犯我疆土。我见过那十几万大军的厮杀。真是血流成河,残肢断臂撒记了战场。不是我喜欢青楼女子,而是在青楼之中,我才感觉到,我还活着,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伯阳转头看向身旁突然正经起来的四喜,嘴巴张了张,却什么话也没说。一直以来,伯阳都是小心翼翼的过活,虽是痞子,但只偷窃,不曾伤人。嘴上说着要当说书人口中的大英雄,被世人敬仰。但实际上却特别的惜命。被纪王抓到,也是会摇尾乞怜。配合白玉堂破坏纪王的阴谋,于伯阳而言也是以大义为借口求得解药自保。后来遇到的鬼灵儿虽凶悍,抢亲之时也未曾杀人。
直到如今看到异族犯境,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已眼前。伯阳方才明白,乱世中活着,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