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软禁,苏黎也适应良好。
每天来疏解的哨兵不减反增,大部分都是星球上的本地人。
苏黎白天尽心尽力疏解,晚上则将寻找出路的小蜘蛛迎回家。
直到第三天晚上,苏黎吃过晚饭,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罗霆照常穿着一身皮夹克,轻轻敲响了苏黎的门。
他手里拿着一支百合,一进门,就将百合插到了苏黎桌子上的花瓶里。
“向导小姐,这几天我忙得焦头烂额,终于有时间来看望您了。”
苏黎懒得看他,但还是按照礼节给对方倒了杯热牛奶,“说吧,什么事?”
罗霆迟疑了一下,“哥哥这两天心悸得厉害,您能不能去看看他?”
苏黎“呵呵”一笑,坐在沙发上抱臂,眼中全是嘲讽,“你说呢?”
罗霆张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噤声了。
之前,罗棘哪有心悸的毛病,只是自从下令将苏黎和其他向导一并软禁后,开始时不时心悸。
到现在,次数越来越多。
而且每次心悸,照罗棘的脸色来看,也是越来越厉害。
哥哥不敢面对向导,他这个做弟弟的只能厚着脸皮来了。
说实在的,就算是他,也没想到哥哥上次下的命令是如此的迅速且不讲情面。
人都已经得罪透了,还求什么原谅呢……
想到这儿,罗霆只好起身离开了疏解室。
……
罗霆离开的时间是七点,苏黎简简单单整理了一下室内,将蜘蛛丝打扫干净,便坐在沙发上,等待小蜘蛛回来。
过了五六分钟,小蜘蛛按时回来,不过这一次,它挥舞着节肢,示意苏黎跟上。
苏黎跟着小蜘蛛,将室内的书架移开,看到了一个大约半米宽的管道。
里面全是灰尘,看起来是一条废弃的通风管道。
苏黎眼前一亮。
她踩着书架爬上了管道。
一进入内部,灰尘纷纷扬扬,苏黎用手帕捂着口鼻,跟在小蜘蛛身后。
她们先是到了络腮胡所在的房间内。
大多数本地哨兵都是住在这种集体宿舍,络腮胡躺在大床上,身上的异化比起找她的那天更为糟糕。
苏黎抿了下唇,强制自己移开眼。
她现在的目标,是尽可能先找到维达尔,给他净化。
来她疏解室的哨兵每天都排得满满的,能留下一点净化量给维达尔已经是极限了。
苏黎咬住下唇,继续跟着小蜘蛛往前爬。
拐过三个弯儿,爬了不知多长时间,小蜘蛛终于停下了脚步。
苏黎透过通风管道口,看到了奄奄一息的黑狼。
他身上全是新鲜的伤口,看着那些伤口的痕迹,很像是狼爪。
黑褐色的血块凝固在他的毛发上,黑狼不断呜咽,伸出爪子再次往自己的腿上抓挠。
苏黎思绪翻滚,知道这大概是哨兵的本能所致。
异化程度严重的哨兵,在治疗过程中早已经习惯了向导的信息素,突然离开了向导,会导致严重的戒断反应。
苏黎将通风口处的过滤网卸开,扒着过滤网的卡扣边缘,跟着小蜘蛛一同落到了地面。
原本萎靡不振的黑狼到处嗅闻,在看到苏黎之后,撒欢儿般地跑过来。
丝毫不管迸裂的伤口,和不断落在地面上的血液。
看得苏黎心惊胆战。
她赶忙抚弄了一下黑狼的吻部,亲了亲黑狼的额头。
黑狼眯着眼睛,眼神潋滟,看起来桀骜不再,温柔似水。
总算是勉强将黑狼安抚了下来,苏黎进入黑狼的精神海,大刀阔斧地将黑线割开。
不一会儿,她就满头大汗,整个人如同从湖里捞出来一样。
苏黎抱住黑狼,将脸埋在对方脖子上那一圈鬃毛里,黑狼舔着她耳侧。
静静抱了一会儿,苏黎感到黑狼的身体滚烫。
不好!难道是黑狼发烧了?
苏黎赶忙松开双手。
黑狼的身体抽长,皮毛逐渐消退,露出了肉色的身体。
紧接着,一双灼热的,带着男性气息的手臂锢住了苏黎的腰。
炽热的气息打在苏黎的耳后,滚烫无比,苏黎不由被烫得打了个战。
或许是因为在发烧,维达尔的男性躯体温度很高。
因为要爬通风口,苏黎特意换了一身紧身的衣服,男人炙热的胸膛贴着她的脸颊,腰腹处的“丰”字肌肉紧绷,蹭着她的小腹。
苏黎的脸被迫埋在结实且富有弹性的胸部,呼吸之间,全是维达尔身上的铁锈味道。
不知过了几分钟,苏黎实在受不了被迫埋胸的福利,手臂环住维达尔的腰,在他的后背上留下了几道抓痕。
维达尔微微放松了力道,苏黎终于能够喘息,她报复似的抓着维达尔的后背。
“呼!你快把我闷死了!”苏黎沙哑着嗓音,鼻头和眼眶有些红。
维达尔胸膛震动,将苏黎的头按在胸前。
“我没衣服穿,只好麻烦向导苦一苦。”
维达尔说得轻佻,耳廓耳垂却红彤彤的,整个人的体温更加滚烫。
说着,他低下头,用犬牙咬住苏黎的耳垂,细细研磨。
“行了!别不正经!”苏黎红着一张脸,故作凶恶地斥责道。
只是她的声音有些绵软沙哑,听着跟小猫叫差不多。
“真的?”维达尔挑眉,“那我真放开了?”
“别别别别!”
一想到维达尔现在是裸体状态,苏黎瞬间从心,成了一只鸵鸟。
维达尔没再逗她,而是将人放开,用手指擦了一下自己有些湿润的眼眶。
他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向导仍然没有放弃自己。
临时找了块布勉强围住重要部位,维达尔在苏黎的殷切期盼下,拿出了光脑。
光脑闪烁,通讯勉强接通后,仍然中断。
只发出去了一个字。
苏黎看着发送信息前,那个不停转动的圆圈,叹了口气。
“还是不行。”她嘀咕着,垂眸不敢看向维达尔。
维达尔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先离开这里,我随时关注着通讯就好。”
苏黎愣了一下,下意识道,“你不跟我走吗?”
维达尔微笑着摇了摇头,“带着我,你会很麻烦。而且,通风口太小,我也爬不进去。”
苏黎抬眼,神情严肃。
“不行!那你的伤怎么办?”
维达尔笑出了声,惹得苏黎气愤地跺脚。
“我是在关心你!”苏黎气到像河豚。
“我知道。”维达尔道,“但你现在得走了。”
苏黎睁大了眼,刚想分辩,便听到了军靴踏在地面上的响动。
她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