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粟沉默了半秒,“我还没吃饭。”
说完,她直接走进了一家餐厅,找了间包厢。
包厢的窗户外,李烨站的笔直。
陈粟为了拖延时间,在餐厅待到十点多才慢吞吞出来,跟李烨回了浅水湾。
刚推开门,陈粟就看到了客厅里的施坦威。
她怔住,“这架钢琴哪里来的?”
“瞿总安排的,”李烨颔首毕恭毕敬道,“刚才回来的路上,他说他在加班,可能晚点回来,让您不用等他。”
说完,李烨就出去了。
陈粟站在客厅许久,才走向那架钢琴。
她坐在琴凳上,缓缓抬起手,脑袋从记忆中搜索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搜出来一首贝多芬的入门曲。
因为许久没练琴,陈粟弹的有些磕绊,好在最后流畅起来。
瞿柏南进门看着这一幕,本能驻足。
陈粟穿着白色的长袖衫和半身裙,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肩膀,身形纤细,修长的指节落在黑白键上,像是跳动的精灵。
陈粟正弹的入迷,突然从落地三角琴的倒影里,看到了瞿柏南的身影。
琴声突然停下,她转身。
瞿柏南挑眉,起身朝她走去,“吓到你了?”
陈粟颤了颤睫毛,看着站定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心跳莫名有些快。
“什么时候回来的?”
瞿柏南挑眉,“大概在你弹第二间奏的时候?”
他摸了摸她的脸,“晚饭吃了吗?”
“吃过了。”陈粟后退半步,想跟瞿柏南拉开距离,却被抱着腰往后一退,整个人直接坐在了钢琴上。
大片琴键同时摁下,声音恢弘厚重。
瞿柏南把她抵在钢琴和胸膛之间,俯身看她,“去哪儿?”
陈粟抿唇,“我不想住这里。”
瞿柏南眯起眼睛,“理由。”
“没有理由,”陈粟缓缓吐出一口气,“如果一定要理由的话,大概就是,我不想和你在同一个空间,这个理由总可以?”
瞿柏南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那我走?”
陈粟沉默了两秒,“可以。”
瞿柏南呵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掌心扣住她的脸蛋,“好粟粟,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你哥我的。”
他后退两步,“那你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你。”
说完,瞿柏南就走了。
陈粟没想到瞿柏南走的那么痛快,她听着外面的车声消失后,走到门口开门。
李烨微笑站在门口,“二小姐,瞿总让我在这里保护你。”
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监视。
陈粟哦了一声,讥讽,“那你这狗当的还真是忠诚。”
李烨跟在瞿柏南身边七八年,能轻松应付任何复杂环境,对于陈粟的这点攻击,完全不放在眼里。
他颔首,“二小姐,您如果不希望瞿总腿废掉的话,还是不要乱折腾的好。”
陈粟愣了半秒,“什么意思?”
李烨道,“伤筋动骨一百天,瞿总二十天时拆完线就出院了,腿伤根本没完全好,加上昨晚去西园小区的时候,他一下车几乎是跑进去的,然后一路把你抱上车没有那个腿刚做完手术的人,能经得住这么折腾。”
这段时间瞿柏南受伤住院,李烨全都看在眼里。
反倒是陈粟,一切正常。
陈粟这会儿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这段时间对瞿柏南的关心很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她觉得他住院,沈知微会照顾他开始。
她一点一点,把自己对他的关注收了回来,以至于忘了瞿柏南现在其实不过是刚做完腿部手术的伤患。
她把门关上后坐在沙发,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拨通瞿柏南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了,“还不睡?”
陈粟抿唇,“你回来睡吧,别墅里有客房。”
瞿柏南轻笑,“好粟粟,我要是回了别墅,可就不只是睡客房这么简单了,你确定要让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