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父看着瞿柏南认真的表情,哼笑,“你倒是敢说。”
瞿柏南迟疑,“您会生气吗?”
瞿父笑,“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闷闷咳嗽了两声,“我的儿子,愿意为了自己想做的事努力,并且承担事情的结果,我应该鼓励他,而不是生气。”
“可是柏南,你想过你们在一起之后的路,该怎么走吗?”
瞿柏南目光微顿,随即低头,“跟之前一样,不会有什么变化。”
瞿父笑,“你觉得你们之间,还能跟之前一样?”
瞿柏南眼神有片刻的晦暗。
瞿父叹了口气,“你们两个之间,就算没有这一切的困难,可有一件事,是怎么也没办法跨过去的,那就是李皋青的死。”
“那件事我已经找人调查过了,沈知微的确有错,所以你退婚,我跟你妈没有意见,可是柏南,你觉得以陈粟的性格,她会踩在自己老师的尸体上,跟你在一起吗?”
陈粟的眼里,其实是容不得沙子的。
否则,她也不会之前偏执到,迫切的希望瞿柏南承认喜欢她。
甚至,在知道沈知微回国后,主动提分开。
在这一点上,瞿柏南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比任何人都知道,经过了李皋青的事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办法回到从前的。
可他总觉得,事在人为。
走到如今这一步,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爸,我不想放手。”
瞿父笑,“我没说让你放手。”
他叹了口气,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拽了一张检查单出来。
瞿柏南接过,看到上面癌症字眼的时候,彻底愣住。
肝癌晚期。
他抬头,“爸”
“行了,”瞿父摆了摆手,“这件事我没告诉你妈,她不知道,所以你别告诉她,不然以她那性格,只怕睡不了一个整觉。”
相处了大半辈子,没有人比瞿父更了解自己的妻子。
瞿柏南看着手里的检查单,好半晌才哑声,“多久了?”
“快五年了。”
瞿父叹了口气,“其实之前医生就叮嘱过我,说让我不要再熬夜喝酒,可做生意哪里有不应酬的呢,还好最近几年,公司的大部分事情都是你在打理,我的身体倒是比之前状态好了很多,不然早在去年我就该死了。”
“柏南,”他抬头,跟瞿柏南对视,“我年初的时候,让智永律所的张律师给我立了一份遗嘱,我手里持有的关于瞿家的所有股份,死后就留给你和你妈。”
“至于其他的动产和不动产,还有股票基金之类的,我也都做了详细的划分,其中有一半的现金流,等我死后,你亲自交给粟粟,可能数额不是很多,但是足够她无所顾虑的过完后半生。”
“爸,”瞿柏南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癌症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
瞿父笑,“你爸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早在我查出来的头两年,医生就已经说过,我的身体是强弩之末了,之所以能撑到今天,不过是因为心里还有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