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被她的仇家连着捅了七刀都没有喊疼的我。
此刻在她为我分离烂肉和布料的过程中牙齿都要咬碎。
“疼吗?”
她的声音响起。
轻柔的风略过我的肩膀。
是她低头帮我吹了吹气。
挂在他眼睫的血珠滚落入眼,顺着眼角流出。
她带着血泪冲我轻轻一笑:
“很快不疼了,乖。”
不疼了
乖
我闭了闭眼。
如果不是在这血色婚礼现场。
我或许会以为我还在十八岁。
不小心被叶片割破指腹。
宁妹妹一边帮我涂碘伏一边轻轻给伤口吹气:
“没事了,很快不疼了”
再睁眼,她手法依然轻柔。
只是我的伤。
皆是因她而起。
“你真的要和我一刀两断以后再也没有瓜葛了,是吗?”
她只是略一思忖。
“嗯。”
“我知道了。”
我推开她的手。
站起身。
跌跌撞撞向外走。
“我也累了。
“就不和你继续纠缠下去了。”
她没有回头。
我也没有。
一道惊雷划破长空。
当年她为我砍下母亲那只罪恶的手时,也是这样一道惊雷划过。
她的怒吼和着滚雷:
“你如果敢留我这条命,以后你逼他一次,我连你的腿一起砍!”
一切好像从未改变。
我们也从未离心。
直到炸弹爆破了礼堂一脚,震得吊灯砸落在陆西洲脚边。
我才笑着回头:
“姜总,你我之间,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既然你确定了。
“那你就去死吧。”
姜以宁没有惊讶。
甚至没有生气。
她笑了。
放声大笑。
“阿宴,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种人。”
面前突然出现的穿着黑衣密密麻麻的私人特卫队将枪口对准我,堵住了我的去路的时候。
我也笑了。
她知道我至死方休。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们转身将枪口对准了对方。
她的人枪口对着我。
我的人枪口对着陆西洲。
但是姜以宁终究是受过太多伤。
当她的假肢被我的子弹彻底摧毁。
她终于撑不住跌倒在地。
胸口血水汩汩流出。
陆西洲顾不得还有那么多枪口指着他。
尖叫一声就要冲出去:
“宁宁!!”
“滚出去!”
姜以宁没多少力气了。
但是依然用尽所有力气吼出这一句。
陆西洲的脚步僵住了。
不敢置信。
姜以宁连和他高声说话都不敢。
怎么会让自己滚?
保镖一左一右拉住陆西洲,他的哭声撕心裂肺:
“宁宁!不要让我走!你让他们放开我!”
姜以宁闭了眼。
只说了一句:
“阿宴,你留下。”
她被手下扶着靠墙坐着。
匕首“当啷”一声被我扔到地上。
我转身就走。
她带血的手攥住我的手腕:
“最后一面都不想见吗?”
“我恨你。”
她带血嘴角勾起:
“不,你爱我。
“你只是恨我不爱你罢了。”
当我的巴掌即将落在她脸上,她并不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