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公主果然喜笑颜开,从盘子里挑了一枚最好看的枣泥糕,双手捧到谢冰宁跟前:“请阿宁师父教我。”
谢冰宁笑着接过,拿着枣泥糕小口小口的品着,朝阳公主靠过来,瞪着杏眼眼巴巴的看着她。
谢冰宁又摸了摸朝阳公主的头,才开了口。
“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死,而是无法解释的谣言。比如说臣贪慕权贵,想到圣人身边服侍,臣该如何解释?”
“你直接说你不想啊。”朝阳公主眨眨眼。
这孩子,还是养的太天真了。
谢冰宁摇摇头:“且不说臣说了有没有人信,说不愿意服侍圣人,可是大不敬。”
朝阳公主小脸上闪过几丝惊讶:“那我懂了,那你不解释不就完了?俗话不是说吗,清者自清。”
“清者自清是不假,但对于臣这种普通人,清与不清,并没有人在乎。”谢冰宁摇摇头:“他们只需要传出消息,让他人以为臣是个不安分的,自然会有人对付臣,到时候,臣恐怕死无葬身之地,还会污了谢家女的名声,族中姊妹怕也难寻个好亲事了。”
“那那你和林婕妤一样真的做了父皇的嫔妃,他们不就不敢说什么了么?”朝阳公主说完,又赶紧解释:“我,我没有让你跟了父皇的意思,我就是想不明白”
谢冰宁笑着点了点朝阳公主的额头:“我知道。”
然后才继续解释:“我做嫔妃确实是一种解法,可臣想飞上枝头服侍圣人的谣言已经传了出去,圣人是明君,定也会觉得臣是那等轻浮孟浪的女子,又如何会真的由臣谋划?”
朝阳公主赞同的点点头:“你说得对,父皇圣明,最不喜欢那起子贱骨头了。”
“这样粗野的话,以后可不要说了。”谢冰宁叮嘱了一句,又无奈的叹了口气:“公主地位尊贵,年纪也小,自然不知道即使我朝民风开放,但对女子也还是苛刻的。女子的名声毁了,那要比被害了性命还要可怕。”
“那那遇到这种事情,有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谢冰宁摇摇头:“至少以臣现在的身份,毫无办法。臣既不能澄清,也不能揭发议论之人把事情闹大,最好的解法就是赶紧出宫去。”
朝阳公主露出震惊的神色:“那多憋屈啊!”
谢冰宁摇摇头:“所谓人微言轻,便是如此。”
她没往后说,要是以前她的性子,怕早就提着宁家枪,直接把那些嚼舌根的穿成糖葫芦。
很多时候,没有办法解释,武力镇压就是最好的办法,谁拳头硬,公道就在谁的手里。
“公主在听到宫女们议论臣的时候,是怎么做的呢?”见朝阳公主神色有些低落,谢冰宁换了个话题问她。
朝阳公主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你说的话我都记得呢,我当时没想通他们想做什么,就假装没听见,直接就走了。”
“你知道你要是当时为了护我,斥责了她们,甚至闹到了静妃或者圣人那里,会怎么样么?”
朝阳公主愣愣的摇了摇头。
谢冰宁拿起朝阳公主的手,继续给她讲道理。
如果朝阳真的把这件事闹起来,静妃知道了,也只会斥责下人不该私下说闲话惊扰了公主,却不会为她谢冰宁说一句解释的话,那谣言也只会愈演愈烈,也她们“恰好”让公主听到说闲话的目的也达到了。
还有,如果不是这段时间的“教导”见了成效,朝阳是真的信任和亲近她,那无论是听了宫女的闲聊还是二公主的挑唆,她很可能就和上次一样直接杀到崇文馆质问,那谣言一样会借着公主的“问责”传的更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