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冰宁愣了一下,就听朝阳公主继续喋喋不休:“我听说,她以前也是崇文馆的女官”
“别瞎猜了。”谢冰宁打断了女儿的滔滔不绝:“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沉住气。对了,上次去大安宫的时候,萧功曹给了我一物,说是大皇子送你的生辰礼,我一直没机会私下给你,现在拿给你。“
“还有礼物?快拿来我看看!”朝阳公主听说有礼物,马上忘了刚刚要说的话题,笑着催促谢冰宁拿礼物给她。
谢冰宁笑着便走到箱笼前,取出那个丑老虎:“大皇子记得你是婚属虎的,给你雕的。”
朝阳公主的笑容垮了下去:“这是什么丑东西?”
“我记得,你也是属虎的。”谢冰宁笑了:“这也是大皇子的一片心意。”
“拿走拿走!”朝阳公主想也不想的摆摆手:“我才不要这么丑的东西,赏不,就送给你了!”
谢冰宁迟疑了一下,鬼使神差的把老虎收了起来,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外面响起沈琴的声音:“公主,周嬷嬷来催我们回去了。”
听到周嬷嬷,朝阳公主有些不情愿。
她又拉了拉谢冰宁的手:“这些日子烦死了,李姑姑病了,周嬷嬷就把朝阳宫的事情都接了下来,天天找我,我都快烦死了。”
李姑姑病了?
谢冰宁心里疑惑,但面上不显,又爱怜的替朝阳公主理了理鬓边的乱发,才柔声道:“现在时气不好,生病的人很多,你也小心点。”
“我知道。”朝阳公主说话的声音很小,她微微低着头,圆圆的鼻头上带着几滴汗,半晌她才又道:“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说,你从朝阳宫搬走那天,我不是故意不见你的,是周嬷嬷说总之,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朝阳公主就松开谢冰宁的手跑走了,脚步轻快。
谢冰宁对着女儿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没关系的。
她在心里对朝阳公主说。
毕竟哪个母亲会不原谅自己的孩子呢?
太阳渐渐爬到南边,谢冰宁直到看不到女儿的影子,才转过身,却发现白典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
“送走公主了?”白典籍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谢冰宁恭敬的点头:“送走了,刚刚公主说,李姑姑病了,已经管不了朝阳宫的事情了。”
白典籍脸上依然看不出喜怒,她又点了点头:“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应该知道怎么做。”
果然,只过了不到三天,那件事就有了消息。
那天一大早,几个灰衣内监敲开了谢冰宁的房门。
是宫正司的人。
为首的内监看上去也得有五十来岁,皮肤白皙,说话十分的客气,只说司正大人请她去说话,多一个字却不肯说了。
谢冰宁抬头,见白典籍也出了门,见谢冰宁也跟着内监走了出来,倒是先开了口:“这不关她的事。”
“关不关她的事,也得司正大人说了算。”那内监还是一团和气,对着谢冰宁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典籍无法,只过来握了握谢冰宁的手:“没关系,你照实说就行。”
谢冰宁做出一副被吓坏的样子,垂着头没回答。
心里却明白,这件事她是不可能完全照实说的。
谢冰宁被内监簇拥着出了藏书院的门,就听见周洪福急匆匆的赶了上来,他似乎和那领头的内监认识,笑呵呵的拱了拱手:“李哥哥是来崇文馆办差?”
原来这为首的内监是姓李的。
李内官没有回礼,还是一副和气的模样,但脸上却依然没有笑容:“是你小子啊,近来可好?”
“好不好的,吊着一口气罢了。”周洪福笑着凑到李内官跟前,握住他的手。
谢冰宁看到,有什么东西飞快的顺着李内官的袖子滑了下去,看上去分量不轻。
“谢掌籍为人老实本分,以前更是公主伴读,再是稳妥不过了。李哥哥带人走弟弟我也不敢拦着,不过,李哥哥能不能稍微照拂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