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不死心呢。
谢冰宁忽然为曾经的自己,也为现在这幅身体原来的主人感到耻辱。
“谢陛下厚爱,臣不愿意。”谢冰宁坚定的摇头:“这样的问题,陛下还是不要再问了。”
“你不用担心,当年我没有护住她,但我一定可以护住你,无论是袁氏还是秦氏,都伤不了你。”宇文钦看着谢冰宁,眼底满是着鳄鱼的水光。
谢冰宁别开头,不想再看这张她曾经深爱,现在却只觉无比厌恶的脸。
屋中,安静的让人尴尬。
似乎是许久之后,宇文钦才又说道:“罢了,我们回去吧。”
“陛下。”奶娘忽然出声,宇文钦停下脚步,带着愠怒看向她。
奶娘却抬头,不闪不避的直视着宇文钦的脸:“后面演武场的砖石有几块松动了,新送来的几批料子和以前的颜色都不大一样,想问问陛下,换还是不换?”
宇文钦看向谢冰宁:“你觉得,如果是她会怎么办?”
谢冰宁扯了扯嘴角:“这样的事,臣怎么好多嘴。”
“不是以前的样子,换了还有什么意义。你和将作监的人说,找不到一样的,就用他们的脑袋填上吧。”宇文钦嘴角浮起一丝阴冷的笑,一甩衣袖,大步走了出去。
谢冰宁跟在后面,慢慢向外走去,忽然,她余光看到一道光亮飞快的自身后闪过,多年形成的警觉让她下意识的一把推开前面的宇文钦,顺手拿起放在手边的麈尾,头也不回的对着闪光的方向甩了出去。
因着这段时间坚持不辍的练习宁家拳法,谢冰宁的力道和准头的提升了不少。
一声闷响后,就听见了金属落地的声音,谢冰宁回头,就见奶娘握着手腕一脸震惊的看着谢冰宁,地上还有一把磨得光亮的匕首。
宇文钦扶着衣桁站稳,半晌才回过神看着奶娘,一脸的不可置信:“陈嬷嬷,你刺杀我?”
“我一直以为你对皇后用情至深,十五年都未曾释怀。”奶娘抬头,愤懑的盯着宇文钦,抬手猛地指向谢冰宁,险些戳到她的眼睛:“谁想你今日竟然带了这么个东西来脏皇后的眼!”
“她这幅样子,哪里比得上皇后,你还口口声声说她像皇后,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奶娘语气愤恨:“我今日就杀了你这个负心人,让你给皇后陪葬!”
说着,奶娘就弯下腰去捡那落地的匕首,谢冰宁拦住奶娘,借此将那匕首踢出老远,同时眼疾手快的拉住奶娘的手,手指飞快的在奶娘手心画了个圈:“奶娘,别冲动。”
奶娘猛地顿住,看着谢冰宁,眼神呆滞。
宇文钦这才慢条斯理的走过来,站在谢冰宁身后半步处:“陈嬷嬷,我这些年从未忘记过阿宁只是,十五年了,皇后都未曾到过我的梦里,我心里难过是我错了,你说得对,任何人都代替不了阿宁,怪只怪,我太想她了”
奶娘另一手死死攥着谢冰宁的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在你是为阿宁鸣不平的份上,我不怪你,你劳作伤了手,我会吩咐太医来为你医治。”宇文钦弯腰捡起被谢冰宁踢开的匕首,用头蓬擦了擦,低头看着:“这把匕首,好像是阿宁平日里常用的那把,我一直以为随着她一起葬了,没想到还在。匕首我拿走了。”
宇文钦说着,把匕首小心翼翼的收在手里,才看向谢冰宁:“谢掌籍,走吧。”
谢冰宁尝试着抽回手,可奶娘却不肯松手,只抬头看着谢冰宁,眼神殷切,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们先走了,陛下会经常来见皇后的。”谢冰宁轻声安慰。
奶娘迟疑了一下,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谢冰宁,可眼神一直缠绕在她的脸上,她还想去摸谢冰宁的脸,谢冰宁避开,转身跟上宇文钦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