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冰宁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早就知道,既然决定面对萧恒,那她便逃不开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我只记得我像寻常一样午睡,再醒来,就已经在这付身体里了。”
“当时这位谢娘子替朝阳挨了手板,本就有些发热。沈琴又被撺掇的给她喂了发热的药,再加上那些有问题的炭,想来是相互作用下害她失了性命,让我钻了空子。”
“我初醒来的时候,也是破费了一番功夫才知道,原来我竟在十五年前就死了。”
萧恒目光贪恋的在谢冰宁的脸上流连:“那那天中午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冰宁摇摇头:“我也曾回想过无数次,可那就是一个很平常的中午,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午饭是和宇文钦一道吃的,午睡前的甜汤也是奶娘亲自熬的,都不大可能被动了手脚。”
谢冰宁又回忆了一阵,接着说道:“对了,那日上午,因着我让人给娇杏送了满月礼,袁归雁过来送了套新绣的寝衣道谢,我午睡就换上了。还有,前一日周叆叇送了我一盒新调的雪松香,我喜欢那味道,让沈院正看过没有不妥,午睡的时候就让布谷点上了。其他的我至今也没想出什么。”
“寝衣熏香”萧恒陷入了沉思:“听布谷姑姑说,你午睡一向不喜欢人打扰,她们也就都未注意,直到傍晚的时候,子规姑姑发现你午睡迟迟未醒来,不得已去看,才发现你已经”
“后面凤仪宫可是乱了一阵子,所有的东西都被宇文钦下令查封严查,可身上的衣裳却似乎没人注意,还是袁归雁发现你还穿着寝衣,忙让她身边的来福和来喜帮着给你换上了大殓的衣裳。”
“袁归雁?”听到这个名字,谢冰宁并不十分意外,可是,她那会儿才二十九岁,又去的突然,所有的东西礼部势必都没有准备,那大殓的衣裳又是哪里来的?
“她怎么会有我大殓的衣裳?”谢冰宁问萧恒。
萧恒意外的看了谢冰宁一眼:“这个问题我也问了子规姑姑,子规姑姑说,当时宇文钦乱了阵脚,也是袁归雁说不能让你这么不体面的去了,去求了太后,把给她备下的衣裳替你换上了。”
“太后”谢冰宁轻声重复了这两个字,她和这位婆婆斗了近十年,想不到最后还是穿着给她备的衣裳走的。
“那当年可曾查到什么?”谢冰宁又问。
“那时候我年纪还小,突逢变故还要护着大皇子和朝阳,很多事也都是听说的,据说当年屋里最后没有查到什么不妥,秦飞绿建议宇文钦亲自重新去查你的脉案,也什么都没发现,这时太医院里有个姓周的医正指出你脉案里几付养身体的药方有些不妥,宇文钦又请了几位太医会诊,果然都说那些药会让人身体日渐虚弱,沈院正坚持说那脉案上的药方被人动过,可那样的情景,没有人相信他。”
谢冰宁思索了一下,脑海里并无周姓太医这个人:“这周太医是?”
“此人是朝阳出生那月新进的太医院,他的妹妹嫁给了秦家做小妾。”心有灵犀一般,萧恒立刻明白了谢冰宁想问什么,直接就告诉了她答案。
难怪,白典籍会那样恨秦飞绿,也连带着恨上了林姑姑她们姑侄两个。
“知道我的事后,阿耶他们可还好”明明知道父母兄长已经不在,可她还是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
萧恒只是简略的回答:“伤心自然是伤心的,可他们更是坚持要查出凶手,给你一个公道,只是二公子带人回京的时候,宇文钦已经处理掉了所有的痕迹,甚至那件寝衣和你的被褥,也都已经被烧了。”
谢冰宁冷笑了一下,她和宇文钦去凤仪宫的时候,可是一切都保存的和自己睡下时一模一样,就连衣桁上的红色骑装都没人动过,那为什么偏偏烧掉了自己死时穿的那件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