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跌跌撞撞地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手指冰凉用力：“晓意！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我蹙眉，用力推开他：“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嘶吼着，情绪激动，“晓意，以前是我鬼迷心窍！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他一边骂着自己，一边抬手狠狠地扇自己耳光，啪啪作响，在雨夜里格外清晰，脸上立刻浮现出红肿的掌印。
“我不该那样说你！我不是嫌你脏！我是恨我自己！恨我当时的懦弱无能！恨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我每次看到你，就会想起那晚我的不堪和废物！我心里难受得快要疯了！所以我才会去找柳柔儿，我只是想逃避，想麻痹自己。晓意，你相信我”
他说着，竟扑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死死抱住我的腿，哭得像个孩子。
“晓意，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现在王爷已经完了，再也没有人知道那件事了，再也没有人会笑话你了，我们可以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只对你一个人好”
我低头，看着脚下这个痛哭流涕卑微乞求的男人。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脸颊不断流下，混合着鼻涕和眼泪，丑陋又可怜。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抱着我，流着泪发誓要对我好。
那一刻，我只觉得无比讽刺和可笑。
我慢慢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将自己的腿从他的怀抱里抽了出来。
“说完了？”我的声音平静无波，没有一丝波澜。
他抬起头，愣住，被雨水模糊的视线里带着一丝茫然和期待。
“王爷倒台了，你的靠山没了，你的官位恐怕也岌岌可危了吧？”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所以，你又想起我了？发现我这个‘脏了’的女人，突然又配得上你了？发现我娘家或许还能再帮你一把？萧云铮，你到底是真的知错，还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我？你这副样子，真让我觉得恶心。”
他的脸色在我的话语中，一点点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不是的，晓意，不是这样的”他徒劳地试图辩解，“我是真的爱你啊”
“爱我？”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爱到在我被侮辱时，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守在门外，甚至不敢敲门？爱到利用我的痛苦和屈辱，去换取你的仕途捷径？爱到功成名就后，娶一房娇妾来日日提醒我的‘不洁’，纵容她欺辱我，甚至亲口说我脏了？”
我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不仅扎在他心上，也将我那些早已结痂的伤疤再次血淋淋地剖开。
那些耻辱和痛苦，每一道刻痕里，都有他萧云铮的“功劳”。
他彻底哑口无言，张着嘴，像一条离水濒死的鱼，只能发出嗬嗬的喘息声，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滚出去。”我指着大门方向，声音冷硬如铁，“别弄脏了我苏家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