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干什么,快点下来!”柳小川大喊一声,吓得双腿发软。
柳一鸣也满脸惊骇,“彩霞,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你不要命了?”
他们虽然住在二楼,但从这个高度跳下去,也是非死即残了。
顾春梅挺意外的,她不信郭彩霞有跳楼的胆子。
这么做无非就是威胁她把存折交出来罢了。
郭彩霞一脚窗外一脚窗里,双手抓住窗框,咬着牙问,“大嫂,你今天不把存折给我,我就跳下去,摔死我也认了。可如果有幸活下来,我就说是你逼我跳楼的,我宁愿当个残疾,也不会让你好过!”
跳楼?
不可能的。
她就是想制造声势,让大院的军嫂们看看,这顾春梅逼死弟媳妇,私吞钱财。
“跳啊,你如果摔死了,我保证出钱给你买棺材,丧事办得风风光光,跳吧!”顾春梅一脸不屑。
郭彩霞咬紧下唇,突然朝楼下喊了起来,“大伙儿都来看看吧,我大嫂、逼得我走投无路,我真的没法活了!”
几个军嫂坐在井沿边纳鞋底。
听到动静抬头看去,着实吓了一跳。
“嗬!那不是小川妈吗,这刚开完批斗大会,就不想活了?”
“一个不正经的娘们,前前后后跟三个男人睡过,被顾同志揭了老底,她还有什么脸活着?倒不如死了清净了!”
“那她怎么说是顾同志逼她跳的楼?”
“博眼球呢呗,不这么说,谁会愿意同情一个破鞋?”
“也对哈,那就让她跳吧,大伙儿让一让,当心别被砸到!”
“”
柳一鸣只感觉头痛欲裂,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虽然对彩霞的种种行为不满,那也不能让她跳楼自杀啊。
军区刚开完批斗大会,彩霞就死了,人命关天,他势必会受到牵连。
所以不管用什么办法,也得先稳住彩霞的情绪。
“彩霞,你有什么委屈可以跟我说,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
柳一鸣上前一步,放缓语气劝她。
郭彩霞双腿都在颤抖,为了不在大嫂面前丢份,她挺直胸脯道:“大嫂把存折还给我,我就下来,不然一切免谈!”
那是她辛辛苦苦攒了十几年的私房钱,大嫂问都不问就抢走了,凭什么?
柳一鸣强忍着耐心,“彩霞,钱没了还可以再挣,我现在只是一时落魄了,并不能代表以后啊。凭我在军区的关系和人脉,很快就能升到班长、排长了,到时津贴和补助也会涨的。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让你和小川过上好日子的,我保证!”
“呵!”郭彩霞可不信他的鬼话,“柳一鸣,你的保证一文不值,这些年我无数次让你跟大嫂离婚,你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答应!怎么,脚踩两只船、左拥右抱的感觉很爽是吗?你不给我名分,我凭啥跟你一条心?我攒私房钱有错吗?”
“没错,你是对的,都对!”
柳一鸣快要抓狂了,处在快崩溃的边缘,“我之所以不跟春梅离婚,不也是为了我们好吗,你想想看,如果我们离婚了,乡下的爹娘和孩子谁来照顾?你又不肯回乡下生活,那他们就只能找到军区来。咱们本来过着安安稳稳的日子,突然老老少少来了一大家子人,你愿意吗?”
顾春梅听到这里,冲过去一把就薅住柳一鸣的头发,“柳一鸣,你真是七仙女跳皮筋,要多嘚有多嘚。你个黑心烂肺的狗东西,你现在说实话了是吧,你把我当成你们家丫鬟了吗,丫鬟每个月还有月钱呢,我算什么?”
“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爸妈在时,我在家里也是娇生惯养的丫头,凭啥白给你们家当下人?郭彩霞假冒军嫂的名义在军区享了十几年福,我就该在乡下累死累活的伺候你爸妈呗?我该你的?”
她爸妈都是知识分子。
当年科考来到鲶鱼沟,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