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人都有这种想法。
尤其是那些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汉。
每天跟着大伙儿上工混日子,多干少干都给工分。
反正是集体劳动,只要大队有粮食,就饿不死他们。
可现在不行了,包产到户后,有产量任务。
地分到你手里,你如果不种,年底就交不上公粮。
承包出去也挣不了几个钱。
所以他们格外怀念吃大锅饭的日子。
吴老蔫忙着统计人数,还不忘叮嘱柳兴国,“兴国,你妈现在不在村,你最好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
不然柳老太太和柳老爷子一准会把春梅和孩子的地写在自己名下。
柳兴国反应过来,“吴爷爷,我用一下电话哈。”
“用吧用吧。”吴老蔫摆摆手,转身又忙活起来。
柳兴国给军区家属院打了个电话。
对方说柳一鸣一家已经搬出去了。
顾同志昨天也走了,应该是住进招待所了。
柳兴国撂下电话,心里‘嘭嘭’乱跳。
“怎么了?”吴老蔫问。
“吴爷爷,我想去省城一趟,找我妈和大哥。”
与其在家干等着,还不如主动把妈找回来。
在别的事情上他可以跟爷奶对着干,唯独土地不行。
爷奶在鲶鱼沟住了一辈子,祖坟都埋在这里。
他们如果以死相逼,撒泼犯浑,估计连吴爷爷都镇不住他们。
吴老蔫叹息一声,“你没出过远门,外面乱马人花的,你可得加点小心。”
“知道了吴爷爷。”
柳兴国连家都没回,兜里揣了7块钱就出发了。
如果在县城能坐上客车,当天就能到省城。
他运气不错,赶上最后一班发往省城的大客,买完票就坐了上去。
客车里的气味简直是一言难尽。
有抽烟的,喝酒的。
有搂着鸡鸭鹅的,有背着酱菜的,甚至还有牵羊上车的。
邻座的一个女人抱着孩子,一上车就哇哇哭,大小便全在车上解决。
就在柳兴国快被熏吐时,后座有两个妇人的话传进他耳朵。
“听说了没,最近有一伙人贩子,专门抓年轻姑娘呢,我邻居家的丫头就被抓走了。”
“这么邪乎啊?他们抓年轻姑娘干啥?”
“你说为啥,卖钱呗,好像都卖到南方偏僻地方、给那些光棍们当媳妇了。运气好的,就被卖到夜总会,给有钱人陪酒!”
“那她们咋不跑呢?”
“开什么玩笑,你敢跑吗,谁跑就打断谁的腿,那伙人手段残忍,拿人不当人看!”
柳兴国听到这里,心里忽然想到了妹妹。
他猛地回过头去,急声问道:“大娘,你说得是真的吗?”
“都登报纸了,你没看吗?”妇人撇撇嘴。
柳兴国天天下地干活,哪有时间看报啊。
再说了,鲶鱼沟也没有报纸可看。
“那公安没抓住坏人吗?”柳兴国忐忑不安。
“当然要抓,可那伙人贩子势力庞大,很狡猾,光靠公安可抓不光他们,我听说已经惊动军区了。”
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打击犯罪。
有他们在,百姓们就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