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发现了,只要有这贱人在,他一准会倒霉。
见大嫂拧哒拧哒走出去,郭彩霞擦擦眼泪,劈头盖脸质问柳一鸣,“一鸣,你到底什么时候跟她离婚?”
再拖下去,她就得被气出脑血栓。
柳一鸣关好房门,同样很无奈,“彩霞,我也想尽快跟她离啊,但她提出的那些条件我一样都满足不了,这婚怎么离?”
从前他为了让春梅留在村里照顾二老和孩子,便找各种借口不离婚。
现在倒好,他想放手了,可春梅却不肯了。
经历这么多事情,柳一鸣实在想不通春梅为何变化如此之大?
如果还像当初那么好拿捏、好摆布,他至于沦落到这步田地吗。
“我不管,你不跟她离,咱俩也别想有好日子过。”郭彩霞脸红如火,在床上使劲蹬蹬腿。
柳一鸣被嚷嚷的心烦意乱,夹着毛毯就要走。
郭彩霞瞥了他一眼,冷哼道:“哼,以前威风八面,呼风唤雨的,没想到被大嫂欺负成这样,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一鸣,我真是高看你了。”
“你说完没?”柳一鸣恶狠狠地回过头,“郭彩霞,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我现在大可以扔下你和小川,跟春梅重归于好。”
“呵呵。”郭彩霞嗤笑一声,满脸不屑,“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把大嫂扔在乡下十几年,让她吃尽了苦头,她还会接纳一个狼心狗肺的丈夫吗?哪怕这世上的男人都死绝了,她也不会跟你过!”
“你够了!”柳一鸣打断她,闷声闷气地低吼,“这一切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当年要不是你勾引我,诱惑我,我会让你和小川来随军吗?”
“你假冒春梅的身份,在军区享了十几年福,穿金戴银,衣食无忧,美美地当了把官太太。如今我大势已去,你就开始落井下石,你还是人吗?”
说到这里,柳一鸣眯起眸子,阴恻恻道:“想想你在批斗大会上说的那些话,是个男人都不会再要你。若不是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你以为我愿意管你?”
居然还蹬鼻子上脸,跟他五马长枪、骂骂咧咧的,她有什么资格?
郭彩霞听完,默了片刻,不冷不热道:“柳一鸣,你要搞清楚,当年你二弟死时,是你馋我的身子,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吞进肚子,现在我徐娘半老了,你就开始嫌弃我了是吧,都开始在外面养女人了。你说,你跟和平胡同那个贱人在一起多久了?”
“妈,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柳小川被吵醒了,揉着眼睛坐起身,“我爸欺负你了吗?”
“睡你的觉!”郭彩霞横了儿子一眼。
柳小川‘哦’了一声,他真的太困了,团巴团巴身子又睡死过去。
柳一鸣身心俱惫,实在没有精力跟她吵,只说了句,“我做人做事问心无愧,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便抱着毛毯走出病房,躺在走廊的长椅上平复情绪。
郭彩霞讷讷地坐在床上,想想自己这些年把最好的青春给了柳一鸣,泪水就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真是个负心汉啊,他怎么可以在外面养女人?
顾春梅领着儿子从医院出来。
一抹潮湿的空气迎面扑来,透着丝丝凉意。
刚才下了场雨,地面湿漉漉的,留下很多小水洼。
省城地处东北平原地带,即便是夏季,早晚温差也很大。
柳兴发见妈打了个哆嗦,赶紧把自己外衣脱下来给她披上,“妈,兴艳没来医院,接下来该咋办啊?”
顾春梅想了想说,“咱去军区一趟。”
光靠他们母子二人,是斗不过那些歹徒的。
得找夏首长帮忙。
但她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如何能求动一军之长呢?
所以这事全靠运气和以前积攒的一些微不足道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