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阑珊,天香楼前一派繁华喧嚣,还未走近,便已闻丝竹管弦之声袅袅传来,夹杂着男女的嬉笑喧哗,空气中弥漫着脂粉的甜腻香气,衣着光鲜的富商巨贾、才华横溢的风流才子形形色色的男人被一个个巧笑倩兮、衣着鲜艳的莺莺燕燕迎了进去。
舒娉婷——此刻顶着一张祁睿慈的清冷俊脸,心中却是啧啧称奇。她虽是穿越者,在现代影视中见过对古代青楼的拍摄,但这种原汁原味、活色生香的古代高级风月场所,还是让她大开眼界。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穹顶高悬,地上铺着厚厚的锦毯,点亮的华灯多如繁星,暖黄的光晕将四周映照得如同白昼,摆设无一不精美华贵,其奢华程度竟丝毫不逊于城主府,甚至更多了几分纸醉金迷的靡丽气息。
她学着周围男子的模样,故作镇定地迈入其中。立刻便有衣着体面、风韵犹存的鸨母迎了上来,见到‘祁睿慈’这般品貌非凡、气度矜贵的客人,眼睛顿时一亮,脸上的笑容又热切了三分:“哎呦,这位公子瞧着面生得很,第一次来我们天香楼吧?”
舒娉婷压着嗓子“嗯”了一声,随手丢出一锭银子:“久闻绯璃姑娘大名,慕名而来,不知今夜是否有幸一睹芳容?”
鸨母接住银子,掂了掂分量便眉开眼笑:“您来得可真是时候!今夜恰逢她献舞,公子且先随我上楼落座,保准让您看得清清楚楚!”
鸨母引着她上了二楼一处视野极佳的雅座,珠帘半卷,既能将楼下舞台一览无遗,又保有几分雅致和私密。刚坐下,两名身着轻纱、身姿曼妙的女子便翩然而至,一左一右,极其自然地依偎过来。
“公子~奴家月茹,来伺候您饮酒。”
“公子瞧着面生,定是新客,奴家怜心,喂您吃些果子可好?”
两人声音娇媚,眼波流转,看她的眼神如狼似虎,隐隐透着一股看到猎物般的兴奋。实在是“祁睿慈”这副皮囊太过惹眼,气质又冷冽出众,她们浸淫欢场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极品,若是能与这样一个妙人春风一度,就是死也不枉此生了!
她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避开过于亲密的接触,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故作随意地开口:“我听说你们天香楼的花魁绯璃的垂青,千金难买,两位姐姐,不知绯璃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可否告知一二?”
这话一出,月茹和怜心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几分,互相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
月茹娇嗔着绞起手帕,酸溜溜地说:“公子怎的一上来就问她?绯璃是高高在上的花魁,哪有我们姐妹贴心知意?”
怜心接过话茬:“想必公子定是为了绯璃而来吧,我们这些庸脂俗粉哪里入得了公子的眼。”
舒娉婷见两人面生不快,心下暗叫不妙,连忙放缓了语气,安抚道:“二位姐姐误会了。在下初来乍到,只是绯璃姑娘芳名远播,心生好奇,随口一问罢了。若论温柔体贴,自然是二位姐姐更胜一筹。”说着,她主动执起酒壶,为月茹和怜心各斟了一杯酒,动作略显生硬,但配上这张脸,反倒显出几分笨拙的真诚。
月茹和怜心被她这番举动和话语稍稍安抚,脸色缓和了不少。月茹端过酒杯,目光在‘祁睿慈’俊美无俦的脸上流连,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娇媚,还带着点意味深长:“公子若真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若是旁人,想俘获绯璃的芳心自然是千难万难,但若是换了公子您嘛就不难了。”
舒娉婷挑眉,追问道:“哦?此话怎讲?”
怜心掩唇轻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因为绯璃姐姐她啊,只喜欢容貌英俊的男子。越是英俊,她便越有可能另眼相看。”她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张无可挑剔的脸,语气笃定,“奴家在这儿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比公子更俊的男人!若您愿意,说不定真能成为绯璃姐姐的入幕之宾呢。”
只喜欢英俊的男人?那她三月前为什么看上了田风?田风容貌顶多算看的过去,和英俊二字扯不上半点关系。
舒娉婷正暗自思忖,楼内明亮的灯火忽然暗了几分,楼下乐声陡然一变,一道空灵缥缈的乐声,悠悠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至中央的舞台上。只见无数花瓣自穹顶纷纷扬扬飘落,在漫天花雨中,一道绯色的身影翩然落于舞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