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别无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并不想继续刚刚的话题。
“‘百鬼夜行’，说白了就是养蛊。”
“所有想参加的，先交一件压箱底的宝贝当‘门票’，全扔一个池子里。”
“然后人进去，互相砍，往死里砍。”
“最后活下来的那个，池子里所有的宝贝，包括那朵养魂花，就都归他。”
他盯着凌念那张过分天真的小脸，声音更沉了几分。
“那个池子，叫‘百鬼炼狱场’，是个独立的空间秘境，进去了就别想活着出来。”
“而且，门槛是金丹期。小念念，你”
“规矩？”
凌念打断了他，嗤笑出声，那表情活脱脱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
她从床边一跃而下，小手往身后一背，迈开小短腿，真跟个巡视自家地盘的老干部似的。
“在鬼市，你定的那是规矩。”
她脚步一顿，猛地回头，冲应别无咧开嘴，露出一嘴细白的小米牙。
“到了我这儿，我的规矩，才是规矩。”
应别无：“”
这股子不讲道理的王八之气，太冲了。
他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上辈子，被这个女人坑得连裤衩子都当掉的日子。
凌念才懒得管他那副便秘的表情，她自个儿也正发愁。
入场券
她扒拉了一下从陨魔坑那头蠢狮子手里敲诈来的家当，要么档次太低，要么特征太扎眼，拿出去等于自报家门。
正琢磨着是不是得现场画张“小周天星斗阵”的改良版凑合一下——
“嘎嘣。”
墙角传来一声清脆的咀嚼声。
来了！
凌念眼珠子骨碌一转，视线精准地钉在了墙角。
元宝正抱着块下品灵石啃得满嘴流油。
她小手一指，发号施令。
“元宝，别啃了，干活！”
“去，到后院给我刨个最硬的石头出来！”
“嗷呜？”
元宝嘴里还叼着半块灵石，猪头懵懵地抬了起来。
刨石头？
最硬的？
虽然搞不懂，但主人的命令大过天。
它一口吞下灵石，化作一道金光就冲进了客栈那片鸟不拉屎的后院。
下一秒，后院尘土漫天，元宝整个成了一个高速旋转的钻地陀螺，四只小短蹄刨得都快冒烟了。
没一会儿，它叼着一块锈迹斑斑，瞧着跟块破铁片没两样的东西，“哼哧哼哧”地跑了回来，邀功似的把那玩意儿扔在凌念脚下。
应别无凑过来看了一眼，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这不就是块破铜烂铁吗？”
“上面连点灵气都没有，扔到凡间打铁铺，人家都嫌占地方。”
凌念没搭理他。
她弯腰捡起那块金属碎片，入手冰凉，分量沉得惊人。
在别人眼里，这或许是废铁。
可在她的神识里，这碎片的内部，盘踞着一道微弱到几乎不存在，却又至高无上、凌驾于此界所有规则之上的道韵！
是仙界的法则气息！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一个尘封在记忆最深处的名字，从万千神魂碎片中挣扎着浮现——天律道碑！
上古年间，仙界降下此碑，为的是镇压一尊为祸三界的绝世大魔。后来神魔大战，道碑崩碎，碎片散落诸天万界，每一块都裹挟着最纯粹的仙道法则。
真正的无价之宝！
闹了半天，竟然被元宝在这鬼地方的后院给刨出来了！
这该死的锦鲤体质！
“就它了。”
凌念掂了掂手里的“破烂”，对着下巴快掉地上的应别无宣布。
“入场券，用这个。”
“你疯了？！”
应别无差点蹦起来。
他虽然不认得道碑碎片，可他看得清清楚楚，这东西上手的那一瞬间，这小魔头的呼吸都乱了。
能让她动容的东西，能是凡品？
拿这种宝贝去换一个入场资格，这不是拿龙肝凤髓喂狗吗！
“这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