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凌念竖起一根手指，笑得跟只偷了鸡的小狐狸。
“正因为它可能是无价之宝，所以才等价于池子里所有的宝物，对不对？”
“这买卖，稳赚不赔。”
应别无被这套歪理给噎得半天喘不上气，只能眼睁睁地瞅着她抓着那块“废铁”，大摇大摆地朝着“百鬼夜行”的报名处走去。
鬼市的报名处，设在一个巨大的骷髅头骨里，阴风阵阵。
此刻，这里早就挤满了人。
各路邪修、魔头、亡命徒聚在一块儿，空气里都是压抑和暴戾的味儿。
当凌念这个五岁奶娃，牵着一个眼神空洞的俊美和尚出现时，所有嘈杂都为之一静。
“哪来的小屁孩？走错门了吧？这不是你家开的幼儿园。”
“啧啧，后面那和尚倒是个极品，可惜看着像个傻子。”
议论声中，一个阴恻恻的嗓音响了起来，压过了所有杂音。
“一个带着破烂来送死的疯丫头，也配参加‘百鬼夜行’？”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一个身穿黑袍、脸色惨白的青年走了过来，他十指漆黑，指甲又长又尖，浑身上下那股子尸体腐烂混合着药草的怪味，熏得人直犯恶心。
鬼市另一大势力“炼尸门”的少主，阴九。
阴九这人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金丹后期的修为，一手炼尸术玩得是炉火纯青，死在他手里的修士没一千也有八百。
他走到凌念面前，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她手里的道碑碎片，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小东西，拿块茅坑里的石头也想换神花？”
“不如这样，你现在跪下来求我，等会儿在里头，我下手能快点，把你炼成我的‘血傀’，保证让你死得没那么痛苦。”
他身后的炼尸门弟子发出一阵哄笑。
周围的修士也都一副看好戏的德行，就想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怎么收场。
凌念可不怕他，反而抬起小脸，用一种研究稀有物种的眼神，把阴九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
然后，她皱起小鼻子，特认真地开了口。
“叔叔，你这脸是拿福尔马林泡过吗？”
“白得跟张烧给死人的纸钱似的，大晚上出来，鬼见了都得给你磕一个，拜见祖师爷。”
“噗——”
人群里不知是谁没憋住，笑喷了。
阴九脸上的笑意僵住了，眼神瞬间变得毒蛇一般阴冷。
“你找死！”
“哦？”
凌念装作没看见他那快要杀人的表情，继续用那天真无邪的调调，好奇地问：“你就是炼尸门的？就是那群天天抱着尸体睡觉，把自己也搞得半死不活，浑身一股下水道味儿的变态？”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活神仙的眼神看着凌念。
这女娃，是真疯啊！
敢当着阴九的面这么指着鼻子骂炼尸门！
阴九气得浑身都在抖，那张惨白的脸上泛起一层病态的青色，他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很好，你成功激怒我了。”
“我会把你每一根骨头都拆下来，做成最精美的风铃！”
“血傀？风铃？”
凌念撇了撇嘴，满脸的嫌弃。
“就你？等你什么时候能把自己炼得不漏风了，别走两步路就掉零件，再来跟我掰扯这个吧。”
她说完，还煞有介事地伸出小手，拍了拍身边无妄的胳膊，对着阴九教育道：“看见没，这才叫品相，天生丽质，你那种，叫残次品，工业垃圾，回收都嫌占地方。”
一直安静的无妄，似乎感应到了凌念的情绪和外界浓烈的恶意。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后抬起头看向阴九。
那双纯净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浮现出刺骨的冰冷杀意。
一股专属于元婴真君的，沉重到能压塌山岳的威压，毫无征兆地轰然散开！
阴九脸上狰狞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只觉得一座无形的大山当头砸下，“噗通”一声，双膝一软，竟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
他身后的炼尸门弟子更是惨叫连连，口喷鲜血，瘫倒一片。
全场骇然！
元婴真君？！
这个傻子和尚，竟然是元婴真君？！
阴九又惊又怒，他死死地瞪着凌念，脑子都快炸了，一个五岁女娃，怎么可能使唤得动元婴真君！
凌念却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负责登记的鬼面修士面前，将手里的道碑碎片“啪”地一声拍在桌上，奶声奶气地宣布：
“天字一号，凌念，带家属一名。”
“入场券，无价之宝。”
她顿了顿，回头扫了一眼跪在地上，脸色青白交加的阴九，补了一句。
“顺便，我的规矩是，比赛可以输，阴九，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