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铁栅栏硌着掌心，校园主干道上的风卷着灰烬和血腥气扑面而来，吹得人透心凉。身后是小花园和那栋依旧传来隐约咆哮的教学楼，身前是更开阔、也更危险的未知。
十几个人或坐或瘫，劫后余生的喘息声粗重得像破风箱。没人说话，恐惧和茫然写在每一张年轻却沾满污秽的脸上。
凌夜靠着栅栏，快速扫视环境。主干道两侧是行政楼和实验楼，更远处能望见食堂的屋顶。路上有几辆撞在一起的汽车，冒着黑烟，一两只形态像鬣狗但表皮溃烂的怪物正在啃噬轮胎下的什么东西。暂时没注意到他们这边。
他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队伍”。除了张涛和那个冰系女生（她叫林雨）还算镇定，另外两个有点强化迹象的男生（一个力气大点叫王强，一个速度快些叫李鸣）也勉强能站住，其余七八个普通学生几乎垮掉了，眼神涣散，有个女生还在低声啜泣。
指望他们战斗是不可能的。能跟上不添乱就是万幸。
“不能待在这，目标太明显。”凌夜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去食堂。那里应该有食物，结构也结实。”
没人反对。在绝对的恐惧和刚刚目睹的“奇迹”面前，凌夜已然成了主心骨，哪怕他看起来和他们一样只是个学生。
“走这边，贴着小树林边缘，尽量别上大路。”凌夜指定了路线，率先行动。他手里依旧握着那根肮脏但沾过血的拖把杆，【羽量级选手】的轻灵和【卓尔不群】的力量感让他脚步沉稳。
其他人互相搀扶着，踉跄跟上。
一路有惊无险。偶尔有落单的小型怪物从角落扑出，都被凌夜干脆利落地解决。张涛也尝试着用电光远程攻击，准头差强人意，但好歹能提供点骚扰。每次击杀，凌夜都能感觉到微弱的经验流入体内，以及偶尔掉落的1到2个金币。
【当前金币：11】
还不够一次抽取。他需要更多“经验”，更多金币。
靠近食堂后门时，麻烦来了。
食堂厚重的金属防火门紧闭着，但门外的空地上，游荡着三只体型壮硕、像是被辐射过的巨型老鼠，皮毛脱落，露出赤红的肌肉，獠牙突出唇外，尾巴如同铁鞭般甩动。它们似乎被门内的什么吸引，正焦躁地用爪子刨抓着门板。
更麻烦的是，食堂二楼的一扇窗户后面，隐约有人影晃动，似乎正在紧张地观察外面。
里面有人。但门被怪物堵着。
“怎么办？”王强握着一根不知从哪捡来的钢管，手心全是汗。这三只巨鼠看起来比之前遇到的小型怪物难缠得多。
“引开？还是强杀？”李鸣声音发颤。
凌夜眯起眼睛。强杀风险大，闹出的动静可能会引来更多东西。引开？谁去引？
他看了一眼身边这群惊弓之鸟。
【叮！可选任务触发：清剿食堂门口的威胁。】
【奖励：经验值小幅提升，金币x15。】
系统的提示音恰到好处地响起。
奖励很诱人，金币刚好够一次抽取。
干了！
“张涛，林雨，你们俩远程攻击最左边那只，吸引它的注意力。王强，李鸣，你们从侧面骚扰，别硬上。我去解决右边那两只。”凌夜快速下达指令，语气不容置疑，“动作要快！”
被点到名的人一个激灵。张涛和林雨对视一眼，咬牙点头。王强和李鸣也硬着头皮握紧了“武器”。
“动手！”
凌夜低喝一声，身形如同猎豹般蹿出！【羽量级选手】的速度加持让他起步极快！
同时，张涛挥手甩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电弧，啪地打在最左边巨鼠的背上，烧焦一小块皮毛。林雨也凝聚出几枚冰棱，哆哆嗦嗦地射过去，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成功吸引了仇恨。
最左边巨鼠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转向张涛他们。
而凌夜已经冲到右侧两只巨鼠面前！那两只巨鼠被惊动，赤红的眼睛瞬间锁定凌夜，后腿发力，带着腥风扑咬过来！
凌夜脚步一错，灵活地避开第一只的扑击，手中拖把杆借着冲势，狠狠捅向第二只张开的大嘴！
“噗！”
木棍直接捅穿了它的喉咙！黑血喷溅！
但第一只巨鼠已然转身，铁鞭般的尾巴带着恶风抽向凌夜的后脑！
太快！凌夜刚拔出棍子，回防已来不及！
他只能尽力向前扑倒翻滚！
呼——！尾巴擦着他的后背扫过，火辣辣的疼！
就在他以为要结结实实挨上一下时，体内那股因为【卓尔不群】而存在的力量似乎自发涌动了一下，肌肉瞬间绷紧！
“啪！”
尾巴最终还是扫中了他的肩胛，力量大得惊人，但他感觉更像是被粗棍子砸了一下，骨头剧痛，却没有想象中筋骨断裂的感觉！【卓尔不群】提供的全属性加成，包括防御力！
凌夜就着翻滚的势头起身，不顾肩膀的疼痛，眼神冰冷，反手一棍狠狠砸在因攻击落空而露出破绽的巨鼠眼窝！
“叽——！”巨鼠发出凄厉惨叫。
凌夜毫不留情，又是连续几记重击，直到它头颅碎裂。
另一只被捅穿喉咙的巨鼠还在挣扎，也被他上前补刀解决。
另一边，张涛和林雨配合王强李鸣的骚扰，也勉强用雷电和冰棱加上钢管敲击，磨死了那只被引开的巨鼠。张涛累得几乎虚脱，林雨脸色苍白。
【叮！可选任务完成。】
【获得经验值！】
【获得金币x15！】
【当前金币：26！】
够了！
凌夜喘着气，感觉肩膀的疼痛在缓慢消退，经验流入的暖流似乎加速了这个过程。他走到食堂后门，用力敲了敲。
“外面的怪物解决了！开门！”他喊道。
二楼窗户探出几个脑袋，警惕地看了看楼下躺着的巨鼠尸体，又看了看凌夜和他身后那群狼狈的学生。
过了一会儿，门内传来锁链滑动的哗啦声。厚重的防火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拿着消防斧、身材高壮的男生警惕地向外张望。
“你们…是学生？”他看到凌夜等人的校服，稍微松了口气，但目光在凌夜染血的棍子和身后同学惊魂未定的脸上扫过，依旧没有完全放下戒备。
“高二三班的。”凌夜言简意赅，“能进去吗？外面不安全。”
高壮男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拉开了门：“快进来！”
食堂里光线昏暗，只有应急灯提供着微弱照明。空气中混杂着食物、汗水和血腥的味道。大约有二三十个学生聚集在这里，大多面带惊恐，缩在桌椅后面。几个看起来比较强壮的男生拿着拖把、椅子腿之类的武器守在门口和窗口。
看到凌夜他们进来，所有目光都集中过来，带着探究、恐惧和一丝希冀。
“外面…怎么样了？”一个戴着眼镜、像是老师模样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声音干涩地问道。
“全是怪物。”凌夜的回答粉碎了对方眼中最后一丝幻想，“教学楼沦陷了，外面街上更糟。”
人群里响起压抑的哭声。
“你们怎么过来的？”高壮男生——他自我介绍叫陈锋，是校篮球队的——打量着凌夜，眼神里带着惊奇。他们躲在食堂，光是听着外面的动静就吓破了胆，根本不敢出去。
“杀过来的。”凌夜平淡地说了一句，走到相对干净的角落坐下，检查了一下肩膀，淤青了一大片，但没伤到骨头。他需要休息，更需要…抽卡。
其他人的目光追随着他，充满了复杂情绪。张涛、林雨他们被幸存者们围住，七嘴八舌地询问着经历，当听到凌夜独自击杀怪物、甚至“召唤”出神秘人时，惊呼声不断响起，再看向凌夜的目光已经带上了明显的敬畏甚至惧怕。
凌夜没理会这些。他闭上眼睛，意识沉入系统。
【当前金币：26】
【是否进行海克斯强化抽取？（消耗金币：10/次）】
抽！两次！
熟悉的炫目抽卡动画在脑海展开。
第一次，光芒闪烁，绿色边框。
【获得绿色海克斯强化：【代谢加速器
I】！】
【效果：您的生命恢复和能量恢复速度获得提升。】
一股温和的暖流融入身体，肩膀的淤青处传来明显的麻痒感，消耗的体力也在加速恢复。不错的生存向强化！
第二次抽卡，动画流转……一道耀眼的银色光芒炸开！
【恭喜！获得银色海克斯强化：【并肩作战
I】！】
【效果：在您附近作战的友方单位（需经系统认可），其攻击速度获得提升。（当前提升：15%）】
凌夜心中一动。群体增益buff？而且……“需经系统认可”？他下意识地看向食堂里的其他人。目光扫过，有些人头顶似乎隐约浮现出极其淡薄的、几乎看不见的银色光点，比如张涛、林雨、王强、李鸣，甚至那个拿消防斧的陈锋。而更多的人，包括那个老师，头顶空空如也。
系统认可……是指有战斗潜力或决心的人？
这个强化，似乎暗示着他不能再一味独行。
他正琢磨着，食堂大门突然被猛烈撞击了一下！
“砰！！”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惊恐地望向大门。
“砰！砰！！”
撞击声接二连三，越来越响！金属门板开始变形凸起！
“外面有东西！很大的东西！”守在门口的一个男生尖叫起来，连滚带爬地后退。
“顶住门！快拿东西顶住门！”陈锋大吼着，带头推着餐桌冲向大门。
凌夜猛地站起身，握紧拖把杆。
新的危机，来得太快了！
【叮！遭遇袭击！防御回合开始！】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