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浓重,月光顺着窗沿一路延伸,倾洒在摇晃的床头。
江荔有些失神的看着头顶的吊灯,寂静的房间内只剩下空调还在运作的声音。她背对着墙边的空调,冷空气直直朝她吹来,紧紧包裹着她的身体,但她还是没忍住出了一层薄汗。
冷热交错间,她恍惚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清晨的草原。
低气温下,她昏着头在马群中挑选了一匹看似温顺的野马。
终于,一切静止,万籁俱寂。
江荔筋疲力尽的趴在贺深身上休息。
她手脚瘫软。
但男人似乎不知疲倦。
不等她缓过神,一只手圈住她的腰。
江荔头有些晕,轻轻推了推他的肩,“好累啊。”
“嗯。辛苦姐姐了。”贺深嗓音喑哑,低低的,带着一抹磁性,配上他偶尔溢出的声音,性感极了。
“姐姐好好休息。”
“剩下的交给我吧。”
“”
江荔耳根一热,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下一秒,江荔的头撞上床头发出一声闷响。
“嘶”
听到声音,少年神情一慌,连忙揉了揉她的脑袋,“姐姐对不起,我没有注意。”
“是不是很痛?姐姐要不要打我一下,或者咬我一口解解气?”
认错态度良好。
江荔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听到耳边的闷哼,她笑了声。
幸好第二天是周末,江荔不需要上班,不然她拖着这副快要散架的身子,估计还没有到公司就晕过去了。
江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反正最后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洗澡都是贺深帮她洗的。
主卧的床还没有收拾。
床单正中央的那朵玫瑰,彼时吸满了晨露,在夜色中悄然盛开,娇艳欲滴。
贺深最后抱她去了书房休息。
书房的床很小,贺深只能侧身躺在床边,稍微动一下就会掉下去。她迷迷糊糊地往里面挪了挪,哑声道:“你过来点,别掉下去了。”
贺深顺势抱紧她,下颌在她颈窝轻轻蹭了蹭,像是餍足的猫咪在撒娇,“抱着姐姐就不会掉下去了。”
“你要是抱着我一起掉下去你就死定了。”
“不会的。”贺深亲了亲她的耳朵,“就算掉下去也有我给姐姐当肉垫,我不会让姐姐受伤的。”
“姐姐受伤,我会心疼的。”
“刚刚也没见你心软。”
“那不一样。”他说:“刚才我在很用心的爱着姐姐,姐姐没有感受到吗?”
感受到了,很炙热的爱,但是——
江荔嘟囔了句,“那我也很痛啊。”
“只有痛吗?”贺深倾身上来,可怜巴巴的看着她的脸,不放过她任何一瞬的表情变化。
江荔掀起眼帘,想要教训他两句。
一抬眸,猝不及防的对上男人低垂的眉眼,心口一热。
“你下次稍微节制一点儿。”
到底语气还是软了下来。
“一碰到姐姐就控制不住了。”贺深埋在她颈窝,贪婪的呼吸着:“对不起,下次一定让姐姐满意。”
感觉到他的体温在升高,江荔怕他卷土重来,连忙推开他的脑袋,“好了好了,睡觉吧。”
江荔实在是太累了,没多久呼吸慢慢均匀下来。
感觉到怀里的人已经睡着,贺深缓缓睁开眼睛。昏暗的房间内,他无声盯着女人看了许久,才慢慢松开她。
起身,他小心翼翼帮她掖好被角,拿着手机从书房退了出去。
房门轻轻合上,贺深走到阳台,拨通了那个陌生号码。
凌晨四点,窗外依旧一片漆黑。
这个时间,整座城市都在睡梦中。
手里的电话却在第一时间被接通了。
“祁霄。”
贺深语气肯定,精准无误的叫出对方的名字。
对面的人愣了下,很快用地道的京市方言回道:“你找谁啊?我不是祁霄。是不是打错了?大半夜的是不是有病?”
望着楼下的路灯,贺深眉眼微抬,没有理会对方说了什么,他声音阴冷:“告诉祁霄,离她远点儿。”
“这是最后一次。”
“如果他还是这么喜欢插手别人的事,那我会把他的手指一根根砍掉。”
“”
凌晨,少年冰冷的嗓音不亚于恶魔的低吟,让人脊背发凉。
对面的人骂了句神经病,不等他继续骂,手里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另一边,助理盯着手里的电话,紧张的吞咽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对面单人沙发上端着高脚杯,姿态悠闲,轻声哼着小夜曲的金发男人。
“克里斯先生,他挂断了。”
“嗯,他说什么?”
“他、他说”
助理小心翼翼的偷瞄了他一眼,不太敢讲出来。
闻言,祁霄睁开眼睛,蓝瞳轻轻眯起,危险稍纵即逝。眼底取而代之的是兴奋的笑,“没关系。他说话一直都很难听。”
“说吧,让我听听我的好外甥今天又说了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助理斟酌着,将贺深的话原封不动的重复了一遍。
房间内陷入诡异的沉寂中。
倏然,沙发上的男人发出一声爽朗的笑。
助理看过去,只见祁霄笑的肩膀都在颤,手里的红酒摇晃着溅出几滴,染红了男人脚下那张手工繁花地毯。
“嗯。”祁霄抬手揩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那就拭目以待了。”
“还真是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