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江荔筋疲力尽的趴在床上,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
贺深从浴室出来,路过卧室轻轻合上房门,然后转身走向刚才的主战场——客厅,打扫战后的废墟。
地上一片凌乱,贺深打开一侧的窗户,有风进来,将客厅旖旎的气息吹淡了几分。
他弯腰,在地毯上捡起两人的衣物,又卷起一角地毯。
这地毯已经不能用了。
他打算趁着江荔睡觉,偷偷扔到楼下去。
地毯另一角被厚重的茶几压住了,贺深绕过去准备将茶几搬走。走近了细看,这茶几下面的地毯上已经露出了昔日的压痕。
这也就代表,茶几根本不在原来的位置上。
貌似是在不久前,微微移了位置。
十分钟后,贺深拿着垃圾下楼。
初秋的京市,夜晚的风还裹挟着一股夏日的燥热。楼下的垃圾桶已经堆满了垃圾,贺深直接走到隔壁单元,把垃圾丢进他们的垃圾桶。
破旧的单元门在夜晚发出一道诡异的响声,
门口的声控灯又坏了,贺深习以为常的掏出手机,推门上去。
背后,一道光束径直打在他的脊背上,紧接着,刻意的晃了晃。
贺深单手扶着门,面无表情的侧过身。
路灯下,黑色的劳斯莱斯车身流畅,宛如一匹蛰伏在黑夜中的野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
单元门前,少年单手插兜,身姿挺拔,身形颀长,一套廉价的白衣黑裤穿在身上,也遮不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矜贵气质。
有风吹过,少年衣摆鼓动。
见他转身,司机立刻关掉双闪,切换灯光。
打在贺深身上那道强烈的光束终于暗了下去,他眼神淡漠的扫过车牌,静默片刻,走了过去。
副驾车门打开,一副精英打扮的眼镜男从车上下来,朝他微微欠身,“少爷,打扰了。”
清冽的目光越过他,贺深看向贴着防窥膜的后座。
见状,余特助解释:“放心,先生不在。”
闻言,贺深的眼神重新落到他身上。
“知道打扰还过来做什么。”
余特助干巴巴的笑了笑,“找您确实有些急事。”
“我们车上聊?”
“我没这个时间。”贺深语气很冷,让对方有屁快放,“给你两分钟,说完赶紧走。”
余特助知道他的脾气,说两分钟就是两分钟,多一秒都不行。
“是这样的少爷,最近先生身体一直不太好。上次的寿宴您没有回来,先生等了您一天一夜然后就病倒了。这些年,先生一直很想您,只是他不好意思讲。”
“少爷啊,您说这父子之间哪有隔夜的仇啊。更何况,这都三年过去了。先生很希望您能回去,这不,特地叫我来接您嘛。”
注意到贺深没有打断自己的话,余特助以为打动了他,于是越说越起劲。
“少爷,其实先生”
“时间到了。”
贺深嗓音冷冽,没有一丝感情起伏,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刚才的长篇大论,没有动容,只是一味地警告:“这是最后一次,看在你比较会挑时间的份儿上。没有下次。”
言外之意,下次再过来,他可就不会有这个耐心听他废话了。
“诶少爷!”
余特助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两步,单元门砰的一声,差点砸在他脸上。
嘶
余特助站在原地,默默叹了口气,然后回到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