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病了,也变得粘人,一直紧紧抓住陆承的手不让他走。
因此,今夜陆承留在了凤仪宫。
深夜,等身边人睡了。
陈妙仪缓缓睁开了眼睛,眼泪无声打湿了她的枕头。
脑子里又开始想起了回宫后的一切细节,想起了身边男人,明明人在她的床榻上,似乎心却已经飞到了另一个地方。
别以为她不知道。
一回宫,他身边的常平便立刻上前低声禀报长春宫的事。
一听见长春宫,
他好像变了,时不时抬头看向长春宫的方向,有时候连她说的话,都没有听见。
就寝之前,她想要为他宽衣,他下意识避开了。
躺在床榻上,她一改从前的性子,主动放下羞涩抱住他的腰,意思十分明显,他却以身子不好拒绝了。
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情况。
从前哪怕她再怎么惹他生气,但只要她主动求和,他只会笑着把那些不开心的事翻过去,随后拥她入怀,一番恩爱缠绵。
哪怕再不愿意承认,她也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陆承对她的心偏移了。
他的心里有了另一个女人留下来的痕迹。
翌日一大早。
陈妙仪醒来,身边已经没了男人的身影。
她摸着已经冰凉的枕头,就这样出神了许久,渐渐恍惚起来。
一个男人的心,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明明他还在意她,担心她,可为什么又会频频把目光落在了别人的女人身上
“娘娘,娘娘,您怎样了,您的身子好些了吗?”
终于被调回来的于嬷嬷,跪在床榻前拉着陈妙仪的手,哭得直抹眼泪。
她可怜的娘娘,好端端的一个人。
怎么去了行宫还不到半年,人便憔悴苍白成了这样,还时不时走神伤心。
明明从前的娘娘,是再明艳娇俏不过了。
陛下最喜欢的,也是娘娘这份独一无二的张扬明艳性子。
永宁侯府的老夫人,侯夫人,侯爷,世子等人,也最是疼爱娘娘的。
从小到大,娘娘从未吃过这般苦楚,也没人敢给她这般气受,更不敢这般诬陷她算计她。
陈妙仪渐渐回过神来,低头看着于嬷嬷这双明显比从前粗糙了许多的手,眼泪忽然又掉了下来。
“嬷嬷,你跟我身边,受苦了。”
这些年,她顺风顺水,唯一让她不顺心的,就是生不出儿子,后来儿子有了,亲生女儿也有了,她也算是儿女双全,夫妻恩爱。
中宫之主的位置,稳固如初,哪怕身为皇帝生母的太后,也不敢与她正面发生冲突,更别提后宫那些不得宠的嫔妃了。
哪曾想,这一次,居然被人算计得这般惨,让她宫中的心腹死伤无数,就连她自己也险些没了大半条命。
于嬷嬷又开始抹眼泪,“娘娘哪里的话,奴婢是永宁侯府出来的家生子,一辈子就该为主子卖命。”
“从前跟在娘娘身边,奴婢也过了许多年的好日子,如今娘娘遭难,被腌臜之人算计,奴婢却帮不上什么忙,应该说是奴婢不中用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