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内里的虚弱与安宁。
冷父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未散的担忧和急切:
“怎么样?欣彤跟你们说什么了?她有没有说当时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晕倒?”
冷璟面色已然恢复了大半的平静,只是眼底深处依旧凝着化不开的寒冰。
他上前一步,稍稍挡在阮棠身前,语气沉稳地回答道:
“爸,您别太着急,陶姨就是说了说当时突然觉得头晕恶心,站不稳,具体怎么回事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就是突然的身体不适。医生也说了,是突发性的状况。”
阮棠也赶紧附和点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些:
“是啊爸,陶姨现在最需要休息,我们就别让她再回想那些害怕的事情了。等陶姨身体好点了再细问吧。”
冷父看着两人,眉头依旧紧锁。
他纵横商场多年,洞察力何等敏锐,自然能感觉到儿子和儿媳似乎有所隐瞒,言语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回避。
但看着两人同样担忧疲惫的神色,又想到陶姨确实需要静养,他终究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
“唉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揉了揉眉心,显得格外疲惫苍老。
“爸,您也累了一天了,我在这里陪着,您去旁边休息室躺一会儿吧。”冷璟劝道。
冷父摇摇头:“我就在这儿守着,心里踏实。”
冷璟知道父亲的脾气,没有再劝,转而看向阮棠:
“棠棠,你先回去休息,顺便去望舒那里把念宸接回家,这边有我和爸在,你放心。”
阮棠确实身心俱疲,而且心里乱糟糟的,需要空间整理那些惊人的信息和恐惧。
她点了点头:“好,那爸,冷璟,我先走了,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路上小心。”冷父嘱咐了一句。
冷璟自然地揽过阮棠的肩:“我送你下楼。”
两人沉默地走向电梯,一路无话。
直到下了楼,走到医院门口,晚风吹拂,带来一丝凉意。
阮棠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冷璟,眼底充满了不安和困惑:
“冷璟,你刚才在里面跟陶姨说的交给你,你打算怎么做?你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想法了?”
冷璟低头看着她,夜色下他的面容轮廓分明,眼神深邃难测。
他伸手,替她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依旧温柔。
“棠棠,”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这些事情,你不要再想了,也不要再问。”
阮棠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腕:“可是”
“没有可是。”
冷璟打断她,目光沉静却带着一种强大的、令人心安的力量。
“你只需要知道,一切有我,你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念宸,像以前一样生活,就够了。”
他微微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却坚定的吻。
“其他的,交给我。”
他重复道,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相信我。”
阮棠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动摇的决心和深藏的守护,所有的不安和疑问仿佛都被这个吻和这句话暂时压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冷璟打定主意不让她插手的事,她永远也撬不开他的嘴。
她最终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哑:“好,那你一定要小心。”
“嗯。”
冷璟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去吧,司机在等了,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看着阮棠坐上车,车子缓缓驶离医院,汇入车流,冷璟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冷的锐利和一丝嗜血的戾气。
他拿出手机,再次拨通电话。
“冷总。”
电话那头,韩城声音凝重,随时等待吩咐。
“秦煜最近的动向是什么。”
身为冷璟身边的高级特助,从刚才查到与秦煜有关起,韩城就已经着手调查了。
这会儿刚好得到消息。
“秦煜最近一直在忙城南那个项目,五十亿的流水出资让秦氏资金压力变大,他们目前对现金流非常敏感,另外,我查到,他明天下午会出席一个私人性质的高端沙龙,名义上是艺术品鉴赏,实际上是借此机会与几位关键的银行家碰面,为项目下一阶段的融资铺路,沙龙的地点定在玺汇会所,安保级别很高,邀请制,谢绝媒体。”
“玺汇”冷璟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底的寒光一闪而逝,“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