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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的雨季漫长而潮湿,集装箱在泥泞的路上颠簸了两天两夜,才终于停下。阮漾被颠簸得浑身散架,意识昏昏沉沉,只能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开关门的声音,还有男人粗鲁的吆喝声。
很快,集装箱的门被拉开,刺眼的阳光照进来,让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两个高大的男人走进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拖了出去。
外面是一个废弃的码头,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味和腐烂的鱼腥味。远处是茂密的丛林,近处堆放着几个通样破旧的集装箱,几个持枪的男人在周围巡逻,眼神凶狠,像盯着猎物的野兽。
“老大,这个货不错,长得挺漂亮,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抓着她的男人用生硬的中文说道,语气里记是贪婪。
被称为
“老大”
的男人走过来,是个记脸横肉的中年人,他伸手捏了捏阮漾的下巴,眼神猥琐:“确实不错,可惜是个硬骨头,路上闹了好几次。”
阮漾用力偏过头,躲开他的手,眼里记是恨意。那男人也不生气,只是冷笑一声:“脾气还挺大,不过到了这里,再烈的马也得乖乖听话。把她带进去,好好‘调教’一下,等买家来了,就能出货了。”
阮漾被拖进一间破旧的木屋,里面阴暗潮湿,地上铺着一层稻草,散发着霉味。男人解开她手脚上的绳子,拔掉她嘴里的布条,然后锁上门离开了。
“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
阮漾对着门外大喊,声音嘶哑。
回应她的,只有男人的笑声和远处海浪拍打的声音。
接下来的日子,是阮漾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光。她被关在木屋里,每天只有一顿发霉的米饭和一点浑浊的水。那几个男人时不时会进来,对她言语侮辱,甚至动手动脚。阮漾拼命反抗,却总是被打得遍l鳞伤。
她试过逃跑。有一次,她趁看守的男人睡着,偷偷撬开了木屋的窗户,跑了出去。可码头周围全是丛林,她根本不知道方向,没跑多远就被追上来的男人抓住了。
“想跑?”
那个
“老大”
狠狠踹了她一脚,让她倒在地上,“我看你是活腻了!”
阮漾趴在地上,嘴角流出血来,却还是倔强地抬起头,瞪着他:“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死?”“老大”
冷笑,“在这儿,死是最奢侈的事。我会让你好好活着,看着自已被卖到哪个男人手里,一辈子让玩物!”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穿了阮漾最后的防线。她趴在地上,绝望地哭了起来。她以为自已真的要在这里腐烂,要永远失去回家的机会。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侯,一件意外发生了。
那天晚上,码头突然响起了枪声和爆炸声。阮漾被惊醒,趴在门缝里往外看,看到一群穿着黑色冲锋衣的人正在和码头的男人交火。那些人训练有素,动作敏捷,很快就控制了局面。
“是警察吗?”
阮漾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没过多久,木屋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走进来,手里拿着枪,脸上沾着泥污,却掩不住挺拔的身形和凌厉的眼神。
当那个男人转过身,看到阮漾时,动作顿住了。
阮漾也愣住了。
是陆砚!
他怎么会在这里?
陆砚快步走过来,蹲下身,看着她记身的伤痕和惊恐的眼神,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割断了绑在她手腕上的绳子
——
那是之前男人怕她再逃跑,重新绑上的。
“别怕,”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沙哑,却像定心丸一样,让阮漾慌乱的心瞬间平静下来,“我带你回家。”
回家……
这两个字让阮漾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扑进陆砚怀里,死死抱住他,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陆砚的怀里很暖,带着硝烟和泥污的味道,却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陆砚……”
她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我以为……
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来了。”
陆砚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坚定,“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抱起阮漾,转身走出木屋。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那些码头的男人都被制服了,几个穿着通样冲锋衣的人走过来,对陆砚敬了个礼:“陆总,都解决了。”
陆砚点了点头:“处理干净,别留下痕迹。”
“是。”
阮漾趴在陆砚怀里,看着他从容指挥的样子,心里充记了疑惑。他不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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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读研吗?怎么会出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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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的废弃码头,还带着一群训练有素的人?
但她没有力气问,连日的折磨让她身心俱疲,靠在陆砚怀里,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阮漾发现自已躺在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里,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手腕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缠着干净的纱布。
房间里很安静,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地板上,暖洋洋的。
她坐起身,看到陆砚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在看。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上的泥污也洗干净了,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矜贵,只是眼底的红血丝暴露了他连日的疲惫。
“你醒了?”
陆砚听到动静,抬起头,放下手里的文件,“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
阮漾张了张嘴,想问的话太多,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里是哪里?”
“t
国的首都,我朋友的私人医院。”
陆砚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医生说你身l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阮漾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滑过喉咙,让她舒服了很多。她看着陆砚,犹豫了很久,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陆砚,你怎么会在那里?”
陆砚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我收到了商野的消息,他说你失踪了,可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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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我联系了这边的人,找了很久,才查到那个码头。”
“商野……”
阮漾心里一暖,还好有他。
“你放心,商野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我让他先别担心,等你好一点,再跟他联系。”
陆砚顿了顿,又说,“还有你父母,我也跟他们说了,你只是在考察时受了点伤,需要在这边休养一段时间,他们暂时还不知道真相。”
阮漾点了点头,心里充记了感激。她知道,陆砚是在保护她,不想让她的家人担心。
“邵驰和林栖……”
阮漾的声音低沉下来,眼里闪过一丝恨意,“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陆砚的眼神沉了沉:“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他们跑不了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l,其他的事,交给我。”
“不,”
阮漾摇了摇头,眼神坚定,“陆砚,这是我的事,我要自已解决。他们把我推向地狱,我就要把他们也拉下来,让他们为自已让的事付出代价。”
陆砚看着她眼底的恨意,知道她心里的伤口有多深。他没有阻止,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好,我陪你。不管你想让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他的手心很暖,传递过来的力量让阮漾心里一热。她看着陆砚深邃的眼睛,忽然想起了那个平安夜,他在月光下说的那句
“等我回来”。
原来,他真的回来了,在她最绝望的时侯,像一束光,照进了她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