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澈瞥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陆景深，认命般地叹了口气。
“行吧，看在师妹你的面子上。”
说干就干。
两人盘腿坐在地上，开始用竹篾搭建人形骨架。
客厅里的气氛从刚才的焦灼，转变为一种诡异的安静。
周莉莉和赵雨梨缩在沙发上，看着他们像做手工课一样，用细线捆绑竹条。
陆景深则站在一旁，目光始终落在林晚星身上。
她的手指很灵活，竹篾在她手中翻飞，很快，一个一米二左右的人形骨架就初具雏形。
“搞定。”林晚星拍了拍手。
苏云澈那边也差不多完成了，他举起自己的作品，得意地晃了晃：“看见没，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接下来是糊纸和绘画。
这才是重头戏。
半小时后，两个光秃秃的白色纸人立在了客厅中央。
“到你表演了，大明星。”林晚星把毛笔和颜料推到苏云澈面前，“画得像一点。”
苏云澈拿起笔，信心满满：“放心，哥好歹也是学过画画的。”
他煞有介事地端详了陆景深几秒，然后深吸一口气，提笔、蘸墨，动作行云流水，颇有大家风范。
然后，在场的所有人，就眼睁睁看着这位“学过画画的”，给那个代表陆景深的纸人，画上了一条又黑又粗的蜡笔小新眉，和一双大小不一、眼白占了三分之二的死鱼眼。
陆景深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周身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好几度。
【他绝对是故意的！】
林晚星这边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对着自己的脸比划了半天，最后一笔下去，直接画了个血盆大口，眼睛倒是挺大，就是一只朝天，一只看地，充满了后现代主义的割裂感。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周莉莉看着那两个丑得各有千秋，堪称抽象派大作的纸人，嘴角抽了抽。
“就就用这个去骗人？”她艰难地开口，“确定不会被当场打死吗？”
一直沉默的赵雨梨，在看到成品的一瞬间，先是愣住，随即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最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就连一直跟在林晚星身边的两个小鬼，都看不下去了。
小左飘到林晚星面前，奶声奶气地说：“天尊老爷桌前你们画的符纸可比这好看多了。”
右边的小鬼绕着那个“陆景深”飞了一圈，砸吧着嘴：“这眉毛，比庙门口的石狮子还威武。”
林晚星被说得有点挂不住脸，她挠了挠鼻子，干咳一声。
“艺术这种东西，你们不懂。”她强行挽尊，“我师父说了，术业有专攻，我符画得好就行了。再说了符纸那是吃饭的家伙，画不好要跪香还要被打手心呢！这玩意儿凑合用就行，反正也就一次性的。”
苏云澈也收起笔，对自己那副尊容大作满意得不得了。
“别说，还挺有神韵的。”他摸着下巴评价道，“完美抓住了他面瘫的精髓。”
陆景深额角的青筋狠狠跳了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