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阳光炙烤着大地,一股股热浪在空气中涌动翻滚,空旷的室外看不到人影,只有刺耳的蝉鸣经久不息、划破无人的寂静。
坐落在城市边缘的墓园里,中年女性拒绝了身边人的搀扶,步履蹒跚地沿着侧边台阶挪动身体。头顶烈阳直直暴晒着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几乎要点燃那头已经形如枯草的白发。
她最终停在了一个小小的、布满了灰尘的墓碑前。
令人窒息的沉默横亘在这片空间,跟在中年女性身后、始终不声不响的女孩看着面前陌生的墓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
“那天他们说,要协助完成一个秘密任务,我不同意”粗哑地女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裹挟着极致痛苦的风暴,“我不同意!我怎么能同意呢我的小阳还是个孩子,他还没成为大人”
中年妇女喃喃自语着,眼神混浊且空洞,她脸上没有悲伤、也没有流眼泪,因为这些早就随着情绪一起耗尽了。
“可小阳来和我说,说他想想要为自己生活的地方贡献一份力量他是个好孩子,他被教的太好了”说话的人似乎想笑一下——为自己骄傲的孩子,但她的好孩子已经不见了!
她抓住年轻女孩的胳膊,用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怨恨填补了那双眼睛里的空洞,她嘶声道:“他们!那些人说会保护好小阳!他们说会把我的孩子安全送回家!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回来了!”
章羽猛地睁开眼睛,正拿着衣服往她身上披的夏小满吓了一跳,攥着衣服僵在原地。
“对、对不起章博士把您吵醒了!我是队长说给您盖件衣服,怕您着凉”
夏小满声音越来越弱,完了,她眼角余光偷偷去瞟队长的表情——不仅没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还把组织交代了出来!
真好,前途肉眼可见的一片灰暗
憎恨的声音渐渐消去,尘世的声响重新充斥耳边,章羽回过神,压抑住短暂的休憩带来的疲惫,轻声道:“没事,是我自己醒的,谢谢你也谢谢你队长。”
距离水饺送到罗升家里已经过去了一天多,刑警们通过监控,找到了送食盒的外卖员,不出意外地一问三不知,只是个被牵连的无辜路人,可能短时间内都会对跑腿这个行业有阴影了。
法医室那边通过科学手段终于确定了肉馅的准确种类——人肉,甚至还检测到调和肉馅的“液体”出自同一人的血液,连着食盒、盘子、卡片上,也都测出了血液反应。
换句话说,如果凶手没一边割肉放血,一边给罗升输送血液来维持生命,只通过法医预估出的被害人失血量来看,罗升还活着的概率基本为零。
“罗升的母亲能沟通了吗?”
距离罗母醒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食子”的噩梦已经摧毁了她的理智,医院只能用镇定剂来维持她的平静。
“又醒了两回,”秦洄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记录,“都无法沟通,医生也不建议继续刺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