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肉。”
秦建华声音压得极低,“给你拿十斤,你和徐同志回去吃。”
“鹿肉?!”
林晓鸥吃了一惊,随即脸上露出喜色,“这这太贵重了!我”
“拿着吧。”
秦建华摆摆手,真诚的说道:“你和徐同志帮了我这么多,这算是我对你们的一点心意。再说了这肉放着一时半会也吃不完,还又惹眼。你们就当是帮我,咋样?”
林晓鸥见他这么说,琢磨了下今天拿来的东西,便也不再推辞。
“给,粮票二十斤,布票五尺,工业券两张,按照市价这算应该是够皮子和鹿肉的钱。其他的你下次跟妙妙姐算,多退少补,等灵芝出手再算。”
秦建华知道她说的所谓其他,是指上次的那些药品。
对方既然把东西都带过来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割肉的时候又多割了两斤。
东西递过去的时候,秦建华顺嘴问了句。
“徐同志呢?她咋没来?”
“她回省城了。”
林晓鸥也不跟他客气,一边麻利的把痞子和鹿肉装进包里,一边解释道:“妙妙姐家里有点事,估计得一个星期后再回来。我怕你等得急了,所以就先自己凑了给你送过来。”
听到徐妙芬只是回家,秦建华松了口气。
“哦,没事就好。替我谢谢徐同志。”
林晓鸥又跟秦建华闲聊了几句便匆匆告辞了,临走前再次叮嘱他小心行事。
送走林晓鸥,秦建华看着手里那叠宝贵的票券,心里踏实了不少。
有了这些,加上之前卖山参的钱,家里过冬的物资基本不用愁了。
他小心的把东西全部藏好,又嘱咐弟弟妹妹一定要谨慎,打算过几天闲下来就去供销社。
接下来的日子,秦家屯彻底进入了秋收的节奏。
金黄的苞米铺天盖地,社员们像打仗一样抢收。
秦红梅和秦迎春每天天不亮就跟着生产队的大部队下地,秦建华作为护秋组长任务更重。
白天,他要带领护秋小组在晒谷场和粮仓周围巡逻,防止有人偷盗或破坏。
晚上,则要跟着秦忠他们,在已经收割和尚未收割的庄稼地之间巡逻,驱赶可能来祸害粮食的野猪、獾子等害兽。
秦建民和秦丁香也派上了用场,负责在家照看黑虎和几只小狗崽,以及把秦红梅她们带回来的少量自留地苞米棒子剥皮晾晒。
黑虎的伤已经好全乎了,看家护院尽职尽责。
啸天更是长得飞快,跟黑虎是越来越像,没事总也跟在秦建华身边。
日子在忙碌和充实的汗水中一天天过去。
然而。
平静之下,总有暗流涌动。
这天中午,秦建华趁着难得的午休时间,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打算补个觉。
大姐二姐还在晒谷场翻晒苞米,家里只有秦建民带着秦丁香和小妹秦小满在院子里玩,黑虎趴在窝边打盹,啸天则追着一只蚂蚱跑来跑去。
秦建华刚躺下没多久,迷迷糊糊中就听到院子里黑虎猛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紧接着是啸天尖锐的汪汪声!
“谁?!”
秦建华一个激灵瞬间清醒,翻身下炕,抄起门边的顶门棍就冲了出去。
只见院墙外一个身形瘦小,走路有点跛脚的身影,正慌慌张张地沿着墙根往远处跑去。
“站住!”
秦建华大喝一声,几步冲到院门口。
那人头也不回,跛着脚跑得更快了,但他看清了那人的侧脸。
尖嘴猴腮,左脸有颗痦子。
这张脸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是谁。
“建民,你看清那人长啥样了吗?”
秦建华扭头看向了秦建民,对方却连连摇头。
“没太看清,就看见他扒着咱家墙头往里瞅,鬼鬼祟祟的!黑虎一叫,他就跑了!”
扒墙头?
秦建华心里咯噔一下。
看来不是路过,是专门来窥探的!
他哪里还有半点睡意,眼瞅着也差不多到时间了,然后就招呼着弟弟妹妹做饭。
“等会吃完饭我就去晒谷场了,你俩在家好好待着等大姐和二姐回来。”
“记住了,要是有人还来咱家门口胡乱窜,就把黑虎放出去,但别真的伤到人。”
“知道不?”
他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和目的,而且要是伤了人那就更说不清了。
“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