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建华三人听到声音抬头。
就见眼前站着个五十来岁的大娘,裹着件旧棉袄,挎着个篮子。
“你是?”
秦建华见她一直盯着黑虎和狗崽,下意识往前挡了挡。
“这里躺着的是我老伴”
大娘深吸了口气,应着声颤颤巍巍朝坟头走来。
“你是,你是张大娘?!”
秦建华听到她这么说,顿时想起忠叔之前提过,说秦老炮的老伴姓张。
再者这附近也没啥人,大娘的篮子里装的好像也是祭品。
“嗯,我是”
张大娘连连点头,看着黑虎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你们”
“我叫秦建华,他是秦卫国,这个是孙红军,都是我兄弟。”
秦建华连忙迎了上去向张大娘介绍,末了又提到黑虎被他收养的经过。
“原来是这样”
张大娘听完后口中喃喃,目光又重新落在黑虎身上,看了好一会声音有些沙哑道:“我,我还以为它跑出去死在山里头了”
“这黑虎被你养得真好。毛光水滑的,比跟着老头子那会儿还精神。”
她叹了口气,语气带着释然和感激,“建华,大娘得谢谢你。老头子走得急,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狗。它性子倔认死理,老头子没了,它不吃不喝,伤成那样”
张大娘说着又看了看三只被养的很好的小狗崽,眼里蓄着泪水道:“它带着孩子认了你,这都是缘分啊。你给它治伤,待它好,这就是天大的恩情了。往后啊好好待它们娘几个就行,不用总惦记着来看老头子。活人比死人要紧。”
秦建华三人听得心里酸酸的,大概也想到是咋回事了。
秦老炮常年往山里钻,又是因为私自打猎没的,跟着他的黑虎怕是不受家里人待见。不然它揣着崽,又受了重伤怎么可能会自个跑出去?
张大娘能惦记着黑虎,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秦建华想到这里也不说其他,只管拿了祭拜的狍子肉塞到了张大娘的篮子里。
“大娘,您快别这么说。黑虎愿意跟着我,那也是我的福气。这块狍子肉您拿着回去炖点汤喝,暖和暖和身子。以后我巡山路过这边,就带黑虎它们来看看您。”
张大娘推辞不过只好收下,粗糙的手拍了拍秦建华的手臂。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去吧,天冷,快带着黑虎回家去吧。”
“好叻。那我们走了啊。”
夕阳的余晖将一人三狗的影子拉得很长,融入了暮色渐浓的山野。
屯子里家家户户的烟囱吐出笔直浓白的炊烟,空气里柴火燃烧的烟火气混合着若有若无的炖菜香,无声地宣告着:凛冬将至。
回到暖意融融的小院,灶房里正忙得热火朝天。
锅里酸菜土豆汤咕嘟作响,秦丁香专注地往灶膛添着劈好的柴火,火光映红她的小脸。
秦建民今天倒是乖巧,居然自个趴在西屋炕上看书。
“哥!回来啦!”
秦建民眼尖,欢叫着扑过来。
“嗯。”
秦建华笑着应声,把黑虎和崽子们放到了东屋。
看着家人忙碌的身影,秦建华心里暖融融的,但目光扫过院子里堆放的柴火,又看了看灶膛跳跃的火苗,开始盘算着准备那哪些东西过冬。
转眼已经是九月底了,寒意已如钢针般刺骨,白昼的阳光也显得苍白无力。
秦家屯家家户户都绷紧了弦,投入紧张的猫冬大备战。
盘炕是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