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白天虽然暖和了些,但早晚温差极大,夜里气温还能降到零下,甚至偶尔还会下点霜冻子。
“怕是冻的。”秦建华叹了口气,“俺光想着开春了,忘了咱这旮旯倒春寒厉害,夜里地气还凉着呢。这药材苗比庄稼娇贵,扛不住冻。”
“那咋整?白种了?”孙红军问。
“不能白种。”秦建华站起身,琢磨着,“得想个法儿保暖。晚上得给它盖上点啥”
可是盖啥呢?
这年头塑料布是稀罕物,想都别想。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堆在院角的稻草垛上。
“有了!用稻草!”
他一拍大腿,“晚上把稻草铺厚点盖在苗上,白天太阳出来了再揭开!虽然费点事,但应该能顶用!”
说干就干,他立刻和秦卫国一起,抱来干稻草,小心翼翼地将那些还勉强有点生机的苗圃厚厚地盖了一层,像给它们盖上了一床金色的被子。
“以后晚上都得记得盖,早上揭开。”
“建民,丁香,这个活儿交给你们俩,能记住不?”秦建华吩咐道。
“能!”两个孩子大声答应,觉得得到了重要的任务。
安排好了药材,秦建华又把喂猪和鸡的活儿郑重地交给了秦建民和秦丁香。
“咱家这猪崽和鸡崽,以后就归你俩管了。”
“每天打猪草、剁草、拌食,喂鸡、捡鸡蛋,都得细心。这可是咱家年底的粮禄和零花钱,能不能吃上肉,能不能有鸡蛋吃,就看你们俩了。”
“还有小满,你们当哥哥姐姐的,也得帮着二姐看着点,别让他磕了碰了。”
回到家的秦迎春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事,我去队里养猪场的时候能带着小满,那边人多,也能看着。建民和丁香把家里这些活弄好就行。”
秦建民和秦丁香感受到了信任和责任,挺起小胸脯,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忙碌而平静的轨道。
孩子们认真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每天喂鸡喂猪,早晚给药材苗盖草揭草。秦建华则和巡山队继续着日常巡逻,偶尔利用休息时间进山弄点小收获,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然而,这份平静并没持续多久。
这天下午,秦建华刚从自留地里忙完回来,正准备歇口气,就听见屯子里的大钟被敲得“当当当”急响!
这不是下工钟,而是紧急集合的信号!
紧接着,就听见外面传来慌乱的奔跑声和妇女带着哭腔的呼喊声。
“快来人啊!出事啦!河边出事啦!老孙家的小子掉河里啦!”
秦建华心里“咯噔”一下,猛地站起身就往外冲!
孙红军今天好像就在家休息!
他家的孩子
那不是他家最小的弟弟孙朝阳吗?
他也顾不得其他,立刻冲出去了院子。
结果就看到不少社员都朝着河边跑,乱糟糟的。
秦迎春也抱着小满慌慌张张地出来,脸色发白。
“哥!”
秦建民和秦丁香也从屋里跑出来,秦建华来不及多问,对秦迎春喊了句。
“看好他们!别乱跑!”
自己则拔腿就朝着人流的方向狂奔而去。
河边,已经围了不少人,哭喊声、叫嚷声乱成一团。
秦建华挤进人群,只见孙红军的娘瘫坐在岸边泥地里,拍着大腿哭得撕心裂肺。
“俺的儿啊!朝阳啊!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可咋活啊!”
几个汉子正手忙脚乱地从并不很深但却冰冷刺骨的河水里往上拖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