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凯！撑住！我们来了！”
我攥着砍刀冲在前面，楼道里的红雾还没散，能见度顶多三米，每一步都得踩着楼梯的边缘走，生怕脚下打滑。老赵跟在我身后，猎枪的枪管斜指地面，他走得稳，每一步都像在部队里踢正步，呼吸均匀得不像刚从记是丧尸的屋里冲出来。
刚才在屋里听见阿凯的呼救声时，我的心都揪紧了
——
这小子昨天在超市还不信红雾的事，现在肯定慌得没了主意。果不其然，刚拐到三楼楼梯间，就听见
“哐当”
一声闷响，接着是阿凯带着哭腔的嘶吼：“妈！别过来！我是阿凯啊！”
我加快脚步，砍刀的刀刃在红雾里泛着冷光。转过拐角，眼前的画面让我攥紧了刀柄：阿凯缩在楼梯间的角落里，后背抵着墙，膝盖曲起来护着胸口，脸上全是眼泪和灰尘。他面前站着一个女人，穿着碎花睡衣，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皮肤已经开始溃烂，右手的指甲又黑又长，正朝着阿凯扑过去
——
那是阿凯的妈妈，已经变异了。
“别动！”
老赵突然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抬手举起猎枪，枪托抵着肩膀，枪口稳稳对准变异女人的头。我赶紧往旁边躲，给老赵让出射击角度。阿凯也吓得僵住了，眼泪还挂在脸上，嘴巴张着却发不出声音。
“砰！”
枪声在楼道里炸开，震得我耳朵嗡嗡响。变异女人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头歪向一边，暗红色的血顺着楼梯缝往下流。红雾被枪声搅得晃了晃，慢慢散开一些，我能看到阿凯妈妈睡衣上的碎花图案，心里有点发堵
——
昨天还在超市跟阿凯拌嘴的小子，现在却要面对亲妈变异的事实。
阿凯
“哇”
的一声哭了出来，瘫坐在地上，手撑着地面往后退，却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
——
是他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摔裂了，机身还沾着灰尘，刚才那声
“哐当”
应该就是电脑掉在地上的声音。
“我妈……
我妈咬我了……”
阿凯抓着自已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凑过去看，他的袖子被撕开一道口子，胳膊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没出血，也没有齿痕。苏清妍也跟了上来，手里还攥着急救包，蹲在阿凯旁边，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胳膊抬起来。
“只是擦伤，没咬到肉，也没见血。”
苏清妍从急救包里拿出酒精棉，轻轻擦着阿凯的伤口，“红雾病毒主要通过l液传播，没被咬到就没事，别害怕。”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像在哄小孩，阿凯的哭声慢慢小了下去，只是肩膀还在一抽一抽的。
老赵把猎枪背在背上，蹲下来拍了拍阿凯的肩膀：“小子，挺住。末日里这种事多了去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他的语气有点硬，却没什么恶意
——
我知道，老赵在部队见多了生离死别，他只是不知道怎么温柔地安慰人。
阿凯吸了吸鼻子，伸手去捡地上的笔记本电脑。他按了一下开机键，屏幕居然亮了，虽然裂了道缝，但还能正常显示。“这玩意儿……
还能用。”
阿凯抹了把眼泪，手指在键盘上按了按，屏幕上跳出音乐播放器的界面，“我昨天下载了好多重金属音乐，本来想回家跟我妈一起听的……”
说到
“妈妈”
两个字，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我拍了拍他的后背，刚想安慰两句，突然听见阿凯
“哎”
了一声，眼睛盯着屏幕：“对了！这电脑能放音乐！声音还能调最大！”
我愣了一下：“放音乐？现在放这个干嘛？”
“吸引丧尸啊！”
阿凯突然来了精神，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着，“刚才我妈变异的时侯，听见楼下有丧尸嘶吼，它们好像对声音特别敏感！要是放
loud
点的音乐，说不定能把它们引过来，省得我们到处找！”
老赵挑了挑眉：“你这小子，脑子还挺活。不过管用吗？别到时侯引过来一群，我们打不过。”
“试试不就知道了！”
阿凯点开一首重金属音乐，把音量调到最大。瞬间，刺耳的吉他声和鼓点在楼道里炸开，震得楼梯扶手都有点发颤。我赶紧捂住耳朵，苏清妍也皱着眉往后退了两步：“这声音也太大了，耳朵都要聋了。”
阿凯却一脸兴奋：“越大越好！越大越能吸引丧尸！”
我们没等多久，就听见楼下传来
“咚咚”
的脚步声，还有蚀骨者特有的嘶吼声
——
来了！我握紧砍刀，老赵也重新举起猎枪，苏清妍往后退到楼梯间的拐角，把急救包放在地上，手里攥着一瓶酒精，随时准备支援。
脚步声越来越近，先是一只蚀骨者出现在楼梯口，皮肤溃烂，眼睛是浑浊的白色，看到我们就嘶吼着冲过来。老赵没开枪，等着第二只
——
果然，没过两秒，又一只蚀骨者跟了上来，比第一只还壮实，爪子在地上划着，发出
“滋滋”
的声音。
“左边那个我来！”
我喊了一声，冲上去对着左边蚀骨者的腿砍了一刀。刀刃砍进肉里的感觉很钝，我赶紧抽刀，又对着它的头劈过去。蚀骨者想躲，却被楼梯绊了一下，我趁机一刀砍在它的脖子上，它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
另一边，老赵也开枪了，“砰”
的一声，右边那只蚀骨者的头被打爆，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楼道里的音乐还在响，却没再引来其他丧尸
——
看来这两只就是附近的了。
我关掉音乐，楼道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我们几个人的呼吸声。阿凯抱着电脑，脸上还有点惊魂未定，却带着一丝得意：“怎么样？我这键盘管用吧！比你的砍刀还省力气！”
“你小子，算你厉害。”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还真有点意外
——
谁能想到，平时敲代码的键盘，到了末日里居然能当
“引怪神器”
用。老赵也点了点头：“不错，以后可以多试试这招，省得我们瞎转悠找丧尸，还容易被偷袭。”
苏清妍把急救包收拾好，走过来递给阿凯一瓶水：“喝点水，别太激动。你的电脑要是没电了，可就没用了。”
阿凯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电脑：“我这电脑有备用电池，能撑六个小时！而且我还带了充电宝，能充三次！”
他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两个充电宝，都是大容量的，“昨天在超市顺手拿的，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我看着阿凯手里的电脑和充电宝，突然觉得，我们这个临时凑起来的小团队，好像越来越像回事了
——
老赵有猎枪，苏清妍会医术，阿凯懂电脑，我知道未来的危险。或许，我们真的能在末日里活下去。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不是丧尸的嘶吼，也不是人的喊叫，更像是……
藤蔓生长的声音？“沙沙沙”
的，很轻，却能清晰地传到三楼。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昨天砍断的那丛藤蔓
——
不会是那玩意儿长到楼里来了吧？老赵也皱起了眉，侧着耳朵听：“这是什么声音？不像是丧尸啊。”
阿凯也停下了喝水的动作，脸色有点发白：“不会是……
楼下有什么东西吧？”
我握紧砍刀，往楼梯口走了两步，红雾还没完全散，楼下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但那
“沙沙”
的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就在二楼和三楼之间的楼梯上。
苏清妍突然拉了拉我的胳膊：“别下去，太危险了。我们先回屋里，把门关好再说。”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有点不安。红雾刚爆发，丧尸还没清理完，现在又冒出来奇怪的藤蔓声音。这末日，好像比我前世记得的，还要复杂得多。
我们扶着阿凯往回走，他怀里还抱着那台救了他一命的笔记本电脑。走到门口的时侯，我回头看了一眼楼梯口，红雾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细细的，像是藤蔓的须子，正慢慢往三楼爬过来。
我赶紧关上房门，老赵把沙发推过去抵着门。屋里很安静，只能听见我们几个人的呼吸声，还有门外隐约传来的
“沙沙”
声。
阿凯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眼神有点发直：“那……
那是什么东西啊？”
没人说话。我靠在门上，心里琢磨着
——
不管那是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我们，好像又要面对新的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