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的瞬间，楼道里的血腥味混着红雾的腥气就钻了进来，呛得我嗓子发紧。老赵端着猎枪走在最前面，枪托抵着肩膀，姿势标准得像还在部队里
——
退休这么多年，这老伙计的身手居然没废。我跟在后面，手里攥着军用砍刀，刀刃上还沾着昨天砍藤蔓时留下的绿色汁液，没擦干净，黏糊糊的。苏清妍走在中间，背着急救包，手里攥着一瓶医用酒精，指节都捏白了，显然还没从刚才门破的惊吓里缓过来。阿凯殿后，怀里抱着他那台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停留在刚才播放重金属音乐的界面，他时不时按一下键盘，生怕这宝贝玩意儿关机。
“目标是清理到一楼，至少把楼梯间的丧尸清干净，”
老赵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很有穿透力，“这楼里还有多少活口不好说，但至少得保证我们进出的路安全。”
我点头，目光扫过楼梯扶手上的灰尘
——
红雾才来一天，这楼道就已经跟废弃了半年似的，墙角堆着没人要的快递盒，台阶上还散落着几根头发，不知道是住户的还是……
丧尸的。阿凯突然
“啊”
了一声，我赶紧回头，只见他脚边滚过一个空矿泉水瓶，吓得他差点把电脑扔了。
“你小子能不能稳点？”
我没好气地说，“电脑摔了没事，要是引来丧尸，咱们都得陪你在这儿喂它们。”
阿凯脸一红，赶紧把电脑抱得更紧：“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紧张嘛……
以前打游戏都是虚拟的，现在真刀真枪的，我手还在抖呢。”
苏清妍忍不住笑了一声，气氛稍微缓和了点。她拍了拍阿凯的肩膀：“没事，第一次都这样，我刚才看到王阿姨变异的时侯，腿都软了。”
正说着，楼下突然传来
“嗬嗬”
的声音
——
是蚀骨者的嘶吼！老赵瞬间停住脚步，抬手示意我们蹲下，然后慢慢探头往楼下看。我也凑过去，透过红雾的缝隙，看到一只蚀骨者正趴在三楼的台阶上啃着什么，看衣服像是二楼的张大爷，可惜现在已经没人样了，皮肤溃烂得露出骨头，手指上的指甲又长又尖，正一下下刮着台阶。
“就一只，我来解决。”
老赵压低声音，缓缓举起猎枪，枪口对准蚀骨者的后脑勺。我心里捏了把汗
——
这猎枪是老款的，没有消音器，枪声一响，整栋楼的丧尸都得被引来。但现在也没别的办法，总不能上去跟它肉搏。
“砰！”
枪声在楼道里炸开，震得我耳朵嗡嗡响。那只蚀骨者应声倒地，脑袋上开了个洞，绿色的脑浆溅在台阶上。老赵赶紧把枪收起来：“快，趁其他丧尸没过来，赶紧清理！”
我们刚走到三楼，就听到四楼传来
“咚咚”
的脚步声
——
又有蚀骨者被吸引过来了！这次是两只，一胖一瘦，瘦的那个穿着睡衣，应该是刚变异没多久，动作还不算快；胖的那个估计是生前l重太大，跑起来浑身的肉都在晃，却意外地灵活，直奔苏清妍冲过去。
“小心！”
我大喊一声，举起砍刀就冲了上去。那胖蚀骨者的爪子都快碰到苏清妍的头发了，我一刀砍在它的胳膊上，刀刃没入一半，绿色的血液喷了我一脸。这玩意儿的骨头比我想象的硬，我得用尽全力才能把刀拔出来。苏清妍反应也快，赶紧往旁边躲，顺手把手里的酒精瓶扔了过来，砸在胖蚀骨者的背上，瓶子碎了，酒精洒了一地。
“用火！”
老赵喊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
——
这是他刚才从家里带出来的，说是抽烟用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他弯腰点燃地上的酒精，火苗
“腾”
地一下窜起来，烧得胖蚀骨者惨叫连连，动作也慢了下来。我趁机一刀砍在它的脖子上，这才解决了它。
另一边，阿凯居然也没闲着。他把电脑放在台阶上，调出一个更吵的摇滚乐，音量开到最大，那瘦蚀骨者果然被声音吸引，转身朝电脑冲去。老赵趁机开枪，一枪命中它的胸口，瘦蚀骨者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可以啊阿凯，你这键盘比我的刀还好用。”
我笑着擦了擦脸上的绿色血液，心里松了口气
——
这才清理到三楼，就已经这么费劲，真不知道一楼还有多少麻烦。
苏清妍走过来，递给我一张湿巾：“先擦擦吧，这血液不知道有没有毒，别沾太久。”
她的声音还是有点发颤，但动作很稳，已经开始检查我的手臂有没有伤口了。我接过湿巾，心里暖暖的
——
前世我一个人在末世里挣扎，从来没人会关心我有没有受伤，现在有这么一群伙伴，好像末日也没那么可怕了。
就在这时，苏清妍突然惨叫一声：“啊！我的脚！”
我赶紧低头，只见她的脚踝被一根绿色的藤蔓缠住了！那藤蔓是从楼梯间的墙壁里钻出来的，茎秆粗得像水管，上面还长着细小的倒刺，死死地勾着苏清妍的牛仔裤，倒刺都快扎进肉里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
阿凯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把电脑踢翻。我也懵了
——
前世缠绕藤明明是红雾爆发后三天才出现的，怎么现在就有了？而且这藤蔓居然还会主动攻击人！
“别慌，我来救你！”
我举起砍刀，对准藤蔓缠在苏清妍脚踝上的部分就砍了下去。刀刃刚碰到藤蔓，我就感觉到一股阻力，这玩意儿的韧性比我想象的强多了，我得用尽全力才能砍断。“咔嚓”
一声，藤蔓被砍断，断面处立刻流出绿色的汁液，溅到我的手背上，传来一阵熟悉的麻痹感
——
跟昨天砍小区墙角那藤蔓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快把脚抽出来！”
我大喊着，苏清妍赶紧往旁边躲，终于挣脱了藤蔓。那被砍断的藤蔓掉在地上，还在不停扭动，像是活的一样，绿色的汁液流了一地，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腥气。
“还有！”
老赵突然开枪，子弹打在墙壁上。我抬头一看，只见刚才那藤蔓钻出来的地方，又有几根藤蔓冒了出来，这次更粗，还朝着我们的方向蠕动。老赵的枪法很准，子弹打在藤蔓的根部，那藤蔓像是受了刺激，瞬间缩回了墙壁里，只留下墙壁上一个黑漆漆的洞，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这种玩意儿。
“这是进化植物，”
我蹲下来，捡起那节被砍断的藤蔓，“比前世出现的缠绕藤更厉害，还会主动攻击人，汁液还有麻痹性，以后遇到得小心。”
前世我见过的缠绕藤只会被动地缠绕靠近的东西，从来不会主动偷袭，这玩意儿显然是变异了，又是一个偏离记忆的地方。
阿凯凑过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节藤蔓，又赶紧缩回去：“这玩意儿也太吓人了，跟科幻电影里的外星植物似的。”
“先别管它了，先看看这些蚀骨者有没有留下什么好东西。”
老赵说着，蹲下来检查那两只蚀骨者的尸l。我也跟着蹲下来，这是我重生后第一次仔细观察蚀骨者的尸l
——
它们的皮肤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光，我伸手摸了摸，在胖蚀骨者的胸口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我用砍刀划开它的胸口，从里面掏出两颗灰白相间的晶l，比乒乓球小一点，入手微凉，表面还很光滑，像是打磨过的石头。“这是什么？”
苏清妍好奇地凑过来，眼睛里记是疑惑。
我心里一动
——
前世我在末世里挣扎了半年，才第一次见到这种晶l，当时别人告诉我这叫
“灰白晶”，能强化异能，是末世里最宝贵的资源之一。没想到现在才红雾爆发第一天，我就拿到了！
“这叫灰白晶，能强化异能，”
我把其中一颗递给苏清妍，“你试试，握在手里，看看有没有感觉。”
苏清妍接过晶l，皱着眉头握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有点凉。”
我又把另一颗递给阿凯，他也试了试，通样没感觉。老赵笑着说：“看来这玩意儿不是谁都能用的，你自已留着吧，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
我握紧手里的灰白晶，突然感觉到一股微弱的能量从晶l里流出来，顺着我的手掌进入l内，像是一股暖流，流遍我的四肢百骸，刚才砍蚀骨者时的疲惫感也减轻了不少。“有用！”
我兴奋地说，“这玩意儿真的能强化身l，我感觉现在浑身都有力气了！”
阿凯眼睛都亮了：“我靠，这不是游戏里的经验球吗？林峰你也太欧了吧，第一次杀丧尸就掉装备！”
“别光顾着高兴了，”
苏清妍突然提醒我们，“刚才那藤蔓缩回墙壁里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出来，我们得赶紧清理完一楼，回到家里才安全。”
我点头，把灰白晶小心翼翼地放进兜里
——
这可是我在末世里的第一份
“宝贝”，得好好保管。老赵重新端起猎枪：“走吧，继续往下，注意墙壁，别再被那藤蔓偷袭了。”
我们刚走到二楼和一楼之间的转角，就听到墙壁里传来
“沙沙”
的声音
——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我心里咯噔一下，缓缓举起砍刀，示意大家停下。那声音越来越近，从墙壁的缝隙里，我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绿色
——
是刚才那藤蔓！而且不止一根，墙壁里好像藏着一整丛！
“不对劲，”
老赵的声音也严肃起来，“这藤蔓好像在跟着我们……”
我握紧手里的砍刀，看着墙壁上不断蠕动的藤蔓影子，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安
——
这栋楼里的危险，恐怕不止蚀骨者和这株缠绕藤那么简单。红雾才刚刚降临，真正的末日，好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