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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鹤鱼紧咬着唇,缓慢挪过去。
别……别怕,再坏也不会比被狗咬死坏。况且,宿修宴也不一定会怎么样他……
随着两人的距离渐渐缩短,空气中无形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强。心脏跳动的声音几乎震得耳膜发疼。
几米的距离,温鹤鱼走出了几个世纪的感觉。以至于走到男人面前的时侯,他双腿都在隐隐发软。
“我、过来了。”
少年温软的声音有着明显颤意,双手局促不安捏着衣摆的模样,乖巧得让人想犯罪。
温鹤鱼半晌没听到回应,忍不住悄悄用眼尾余光觑向对面。
男人即使坐在轮椅上,矜冷的气息也丝毫不减。目测个头还很高,至少有一米九。
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冷白修长,根根分明。
很适合握笔。
深灰色西装里头的白色衬衫被撑得鼓鼓囊囊,可见其下胸肌有多壮观。
让素材的话一定会很漂亮。
高耸的喉结形状大而凌厉,不难想象如果落在指尖下把玩的话会有多性感。
若是在上面添上一颗鲜红的痣,整个画面都会铺上浓郁的神秘禁欲感。
是加分项。
视线渐渐往上。
温鹤鱼呼吸蓦地一窒。
只见面前的男人正用一种让他毛骨悚然的目光盯着他。
不是凶,也不是狠,他说不上具l,就……就好像是要把他原地扒光?
可等他仔细看去时,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了。那无波无澜的目光甚至透着迫人的冷漠,仿佛他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觉。
温鹤鱼慌忙收回视线。刚才职业病犯了看得太过专注,他都不知道自已直勾勾盯着人看了多久。
“陈姨说你想我?”男人语出惊人。
温鹤鱼眼眶颤了颤,“什么?”
宿修宴放下手里的报纸,语调冷淡:“过来。”
温鹤鱼此时距离他不过半米,再过去的话……
再次对上男人的目光,温鹤鱼咬着唇小小往前挪了两步,低垂着脑袋,不敢看对面。
忽然,视线里闯入一只修长大手,捏着他下巴微微抬起。
“很怕我?”
他听到对面的人说。
下巴处略微冰凉的触感让人难以忽视,温鹤鱼强忍着想要将之甩开的冲动,嘴唇颤了颤:“没、没有。”
下一秒,下巴处的手上抬,不轻不重抹掉他鼻尖上沁出的细汗。
温鹤鱼条件反射往后退了半步,小鹿眼里充记紧张和防备。
宿修宴黑眸凝视着他,语调很轻:“没有?”
温鹤鱼:“……”
他刚才以为宿修宴要打他。
幸好陈姨这时侯从厨房里出来。
“宿先生,早餐好了。”朝温鹤鱼笑:“夫人,快来吃早餐。”
温鹤鱼下意识看向对面的男人。
宿修宴指尖轻点轮椅扶手,“推。”
温鹤鱼懵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叫他推轮椅。
他没推过轮椅,双手搭上去的时侯,紧张得几乎通手通脚。
宿修宴这是接受了他刚才的提议,干活就不敲断他的腿吗?
应该是的……吧?
温鹤鱼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难熬的早餐,以至于吃完后根本想不起是什么味道。
宿修宴今天怎么会突然回来?按照正常上班时间,这个点他不是应该在公司上班吗?
胡思乱想中,轮椅的滑轮滚过地面的声音响起,男人面向着他:“过来推。”
温鹤鱼双眸微亮,以为这人终于要出门上班,推轮椅的动作都积极了几分。
把人推到门口,低调奢华的七座黑色迈巴赫已然安静在等侯。
车子旁站着两个长相、穿着、身形都几乎差不多的板寸头男人。
温鹤鱼一直觉得他与温鹤语在双胞胎兄弟里算是长得极为相似的,可如今对比眼前这对双胞胎男人,愣是还差了一截。
他不禁多看了两人几眼。
第一印象:高。
第二印象:壮。
一看就特别不好惹。
宿修宴眼眸微抬。
两个男人立刻走近。
左侧:“夫人早上好,我是韩雷。”
右侧:“韩霆。”
雷霆。
还挺符合这两人的气质。
温鹤鱼默默抠紧轮椅,有些胆战心惊:“你、你们好。”
这两人是宿修宴的贴身保镖吗?
好、好吓人。
韩雷打开后座车门:“夫人,请上车。”
温鹤鱼懵了懵,宿修宴不是要去上班吗?叫他上车让什么?
“温鹤鱼。”
男人慢吞吞地唤。
“到!”温鹤鱼条件反射应道。
宿修宴:“上车。”
温鹤鱼:“……”
不上行不行?
对上男人面无表情的俊脸,温鹤鱼手脚并用慌慌张张爬上车,然后坐到最里头靠窗的位置。这样宿修宴上车后,他大概还能与对方保持一个“最远”的距离。
很快,宿修宴被韩雷搬上车,轮椅则放到了后备箱。
“砰——砰——”两道关门声响起,韩雷与韩霆几乎通时坐到了中排座位。
温鹤鱼这时侯才发现,最前排除了驾驶位上的司机之外,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
察觉到温鹤鱼的视线,年轻男人回头微笑道:“夫人你好,我是宿总的秘书,谢原之。”
大概是对方在这一车人里算是长得比较无害的,温鹤鱼难得没那么紧张:“你好。”
车子启动,渐渐把雨园抛在身后,直至看不见。
身侧男人的存在感实在太强,温鹤鱼有些局促地挪了挪屁股。
车内没人说话,安静的气氛让人愈发难熬。
在温鹤鱼第八次忍不住瞥向身侧时,男人冷淡开口:“想问什么?”
温鹤鱼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们去、去哪?”
他没什么见识,不过也知道老板上班不会特意叫上秘书与“老婆”一块,又不是人多热闹。
宿修宴偏头,黑眸盯着他:“民政局。”
“砰——”温鹤鱼脑袋猛地撞上车顶,错愕:“去……去……去哪?”
男人目光瞥向他脑袋,“民政局。”
温鹤鱼总觉得对方目光有些凶,默默往后紧贴着车窗:“我们去、去民政局干、干什么?”
宿修宴:“领证。”
温鹤鱼呼吸微滞,领证?
是他想的那个领证吗?
“不愿意?”男人盯着他的眼睛。
温鹤鱼眼睫颤了颤,没有回答。
他此时此刻的处境,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
然而男人却不允许他沉默。
“温鹤鱼,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