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序眼底微沉。
他一直以为姜翎是全身心的爱他,在身世够不上他时,才会使那种下作手段。
不顾名声也要嫁给他。
成婚七年,她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做一个贤良淑德、持家有道的侯夫人。
做一个对夫君关怀备至、事事躬亲的妻子。
做一个对孩子谆谆教诲,循循善诱的母亲。
但短短数日内,一切全都变了。
家不要了。
男人不要了。
连孩子也不要了。
裴云序眼神微眯。
他叫松青去查了过去数日内,姜翎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
他怀疑,是有人唆使她这么做的。
诸皇子争夺太子之位愈发激烈,他作为天子近臣,不能偏向任何一方。
若有人从他的后宅入手,姜翎是最好的切入口。
以姜翎对他的在意程度,无非就是以女人的妒忌心为引。
让她以为他要娶别人。
让她以为主母之位要拱手让人。
她在乎的不就这些?
但今日给姜翎下药,把她送到汝阳王的床上的,明显又是另外一拨人。
若此事成了,武安侯夫人就此消失,还能把汝阳王赶回封地,一举两得。
但此事漏洞颇多,肯定能查出点什么来。
裴云序捏了捏眉心,燥热从他身上散去,带来了一丝疲累。
近日天灾四起,流民增多,不少流民都往京城来了。
五城兵马司的人忙得转不过来,他抽了不少禁军去轮值。
已经好几天没有睡个好觉了。
今日又被姜翎撩拨,阳气外泄,身体疲乏得很。
他没有空再陪她胡闹了。
“噔噔噔。”
外头有敲门声响起。
“侯爷,少爷和小姐过来了。”
丫鬟话音刚落,裴玉儿的声音就咋咋呼呼地响起。
“爹爹,娘亲怎么了?受伤了吗?”
裴云序看了一眼姜翎恬静的脸,用手探了一下水温,已经变凉了。
她身体的温度也趋于稳定。
不知不觉,他竟然在这看了她半响。
裴云序转身想走,腰间却似乎被什么扯住了。
他回头一看,腰间环形玉佩的带子被拉得直直的,另外一端在水中,应该是方才抱她时,不小心压住的。
这个角度
裴云序移开视线,将玉佩解了下来。
又发现自己身上湿了一大半。
他环顾四周,抬步往房中衣柜走去。
但打开衣柜,里头竟然只有他的衣服。
裴云序手一顿,又打开了旁边的衣柜,依然只有他的衣服。
他忽然想起,那日凌霄来说,夫人带了一个箱子回娘家。
她所有的衣裳首饰竟然一个箱子就装满了?
疑惑在他心里打了个圈,然后散去。
都是身外之物,他并不在意这些。
“你们进去伺候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