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愣了几秒，脸上重新挂着不屑。
“怎么可能，你要是死了，还能飘着魂来找我？”
“要是你这么继续装神弄鬼，我真的要报警了！”
我抿了抿嘴，想了半天，还是告诉了她真相。
“我的尸体现在，就在城南的一片荒地里。”
“此次还阳，不过是阎王法外开恩罢了。”
我特意没有告诉女儿，我这样做的下场。
虽然她恨我多年，或许并不在乎。
但我不想给她添任何一丝麻烦，哪怕只是心里上的负担。
女儿撇了撇嘴，掏出手机快速发了一条短信。
“你带我去，要是真的，我就认你。”
“可要是假的，这辈子请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张口想要阻止，可女儿早已穿上外套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哎，还是这个倔脾气，将来找到夫家闹矛盾怎么办？
没办法，我只好跟在她的身后，上了出租车。
“你说的荒地，在哪？”
女儿关上车门，侧头发问。
我赶紧出声，“江南路，167号附近。”
经过漫长的颠簸，出租车终于驶到目的地。
女儿下车看着整片的玉米地，有些恍惚。
“这么偏，你是怎么死在这的？”
“不会是专门骗我跑着一趟吧！”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是因为去找你，被骗到这来的。”
眼瞅着都到跟前了，再瞒也没必要。
我一五一十地，将所有事情告诉了女儿。
女儿脸上罕见出现了怒意，拳头攥的死死的。
“这帮畜生，怎么能这么虐待老人呢！”
“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惩治他们！”
我站在一旁，含笑看着女儿的背影。
看来，她这些年被培养的很好，还像小时候一样，嫉恶如仇。
挂断电话后，女儿迈步走进玉米地。
可刚走两步，就被我的声音绊住。
“要不……别看了吧，我……我死的不好看。”
“要是你看了，我……我怕你晚上睡不着觉。”
是的，我还是怂了。
我宁可被女儿误会，也不想让她看到我死去的模样。
可女儿却丝毫没有理会我，固执地向玉米地中走去。
“你少跟我说这些，都到这了，我还能……啊！”
下一秒，她失声尖叫。
而我的尸体，就那么明晃晃地暴露在他面前。
我十个手指甲齐根断裂，膝盖早已磨烂，露出森森白骨。
可我的手里，却还攥着女儿九岁时的相片。
背包上的寻人启事，早已洞穿了女儿的心理防线。
她伸出双手，想要将照片拿出。
可我却攥的死死地，像是照片本就长在我手里一样。
女儿跪坐在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响彻旷野。
压抑二十年的情感，在此刻尽数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