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渊轻而易举地破掉了我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
那是母亲留给我最后的归宿,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
我死死地盯着他,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就在他再次露出那熟悉的、掌控一切的笑容时,一道黑影从我眼前闪过。
“砰——”
上一秒还在我面前的厉渊,像沙包一样被狠狠踹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上,跌落在地。
他捂着胸口,喷出一口鲜血,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
陆沉站在我和厉渊之间,顺手推了推金丝眼镜,
“畜生。”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痛得蜷缩起来的厉渊,缓步上前,充满了极其强烈的压迫感。
“厉渊,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谈条件?你凭什么觉得她还会原谅你?”
陆沉的语气很平静,却字字诛心:
“墨灵被苏萌陷害,孤立无援地跪在你面前解释时,你在哪里?”
厉渊的身体一震,没有说话。
“她被关在阴冷潮湿的水牢,日夜受尽折磨的时候,你在哪里?”
厉渊的脸色变得惨白,还是没有说话。
“她被人活生生剥下八十八片鳞片,痛不欲生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甚至,她为了保命,为了逃离你,不惜自断蛇尾,忍着剧痛在黑暗的管道里求生时,你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又在哪里?!”
陆沉的每一句质问,都狠狠地扇在了厉渊脸上。
我的眼泪再次决堤,但这一次,不是因为痛苦。
而是因为终于有人,替我问出了这些年的不甘与委屈。
厉渊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不甘地嘶吼着:“你懂什么!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
“我懂得比你多。”陆沉冷漠地打断了他,缓缓蹲下身,与他平视着,“比如,我知道你从小就中了一种奇毒,每晚都会发作,五脏六腑如同万蚁噬心。”
厉渊的眼里只剩下了震惊。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除了厉家和我,外人根本不可能知晓。
陆沉继续平静地陈述着:“我还知道这种毒素让你对市面上所有镇痛剂和麻药都产生了抗性,所以你在研究所里,才那么轻而易举地挣脱掉束缚。”
他伸出手,拍了拍厉渊的脸,眼神冰冷,“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陆沉。陆氏研究所,是我的家族产业。”
“我不仅知道你的毒,更知道,怎么让你清醒地体会比毒发时痛苦一万倍的滋味,却还偏偏死不去。”
厉渊眼底的疯狂和偏执尽数褪去,恐惧攀上了他的大脑。
他终于意识到,面前的这个男人,拥有着将他彻底毁灭的实力。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陆沉站起来,重新恢复了那个斯文优雅的模样,
“第一,立刻从这里消失,永远不要出现在墨灵面前。我可以留你一条活路,甚至只要墨灵愿意,我也可以帮你压制毒性。”
“第二,你也可以继续选择用她母亲威胁她。那我就让你亲身体会下,什么叫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会把你关在最顶级的实验室里,让你亲身体验墨灵受过的上千上万倍痛苦,而你的大脑,会一直保持着极致的清醒。”
陆沉说完,没再留给他一眼,转身走回我身旁,那股骇人的杀气瞬间消散,又变回了那个温润如玉的守护者。
他伸手出来,轻轻将我手中那把防卫的小刀拿走,用他温暖的大手包裹住了我冰凉的手指。
“别怕,”他轻声说,“有我在,他再也伤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