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子里头,有个下水道井口,这会儿,一群工人围在一起忙活。
里面还有江源,和几个穿白大褂的法医。
“方组长,就这么多了。”江源皱着眉,放下一个塑料袋,里头是些肉,还有白骨。
另一个塑料袋里,是一堆骨头,还有个沾着淤泥的骷髅头。
方惠把这些收拾一下,吩咐,“小韩,带回去,接着拼吧。”
“是。”小韩收拾塑料袋。
大家各干各的。
这边,老王带着小张,接着往前走。
走了大概一百来米吧,有座厂房,厂子规模不大,和刚刚的大屠宰场没法比。
门口挂着牌匾,牌匾上写着三个字,屠宰场。
大门是两扇铁栅栏,大开着,院子里,两位工人穿着黑塑料布衣服,给猪放血。
手法利索得很,大刀往猪脖子上一划,血滴答滴答,全流到下面的盆里了。
两个人都三十多岁,一个秃头,一个黑瘦,都不是马青山。
“忙着呐。“老王走过去,打招呼。
秃头看过来,“要肉?”
老王笑了笑,“是,马老板在吗?”
“车间里。”秃头往里面一指。
车间门口挂着厚门帘,老王撩起来,走进去。
小张跟在后面。
车间里挺亮堂的,中间摆着大木头案板,墙上挂着好几把大菜刀。
刀很厚实,一看就是剁肉用的,有的刀大概剁了太多肉,都有豁口了。
有个男人站案板前剁肉。
这男人戴着口罩,穿着灰毛衣,黑裤子,腰上系着皮围裙,胳膊上戴着皮套袖。
戴的手套是白的,上头都是血,案板上,也血糊糊一片。
案板是木头的,有些小裂缝,血都渗进缝隙里面了。
“咔!咔!”他低着头,拿大砍刀,一下一下地剁。
剁的是猪肘子,砍掉猪脚,扔地上塑料盆里,剩下的肘子扔大铁盆里。
“要肉?”他抬头看了眼,顺手拿过来一个猪头,“咔!”一下,耳朵下来了。
“什么价?”老王看猪肉。
“咔!”马山青又剁了一刀,“我们家的肉,保证比那些大厂的香,价钱跟他们一样。”
“你这”老王扫了眼周围,“卫生达标吗?”
“这你放心。”马山青说:“我们工人,都有健康监测报告,也不弄大厂那些虚头巴脑的,你找过来,应该是熟人介绍的。”
“客荣饭店老板介绍我来的,他说,一直用你的肉,质量不错。”老王问,“能便宜点儿吗?”
马山青说:“那就是熟客价,不便宜,你饭店在哪儿?我们送货。”
老王笑着说:“我想打听个人。”
马山青问,“谁?”
老王说出两个字,“关,迎。”
马山青抬起来的胳膊,停顿片刻,“咔!”又砍下去,
“就一个饭店小前台,怎么了?”
“她死了。”老王扫他两眼,拿出证件,
“马山青,我们怀疑你和这起案子有关。”
“找我干什么?”马山青“当啷”一声,放下刀,“我没杀人。”
门帘一撩,程锋进来了,扫了眼周围,从后腰拿下手铐,
“马先生,请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