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雾浓得化不开,湿漉漉地压在竹梢上,凝成水珠,啪嗒一声坠入泥土。林薇弯腰,锄头精准地磕开一丛草根,带起一块湿润黑土。第三十七根当归,根须虬结,沾着新鲜泥痕,被她丢进脚边的藤筐里
,距离她死遁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那天晚上她离开断桥后,找了个隐秘的角落,从空间里拿出换颜丹,美肤丹,一股脑的丢进嘴里,之后一路辗转来到这里,
地图上一个偏远得需要用放大镜才勉强能找到的小村落——青山坳。全村不过十几户人家,还都是一些孤寡老人,用卖掉人参的钱,用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买下了村子最高处这座破旧老院子。虽然破败,却让苏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接下来的生活就是每天清理院子,请村里的老篾匠重新编了竹篱笆挡住缺口。去镇上置办最基础的生活用品:米面油盐,一口铁锅,一床厚实的棉被。空间里虽然也有,但是不能坐吃山空啊,不到不得已,绝对不动用空间里的物资!前院整理出一小片土地。她从那个神奇的空间里取出几样最常见的草药。当归、板蓝根、田七……种到了前院整理出来的土地上!
而杭州吴山居,吴邪再一次拿起了一个一张照片看了起来,“林薇”这是前段时间,离吴山居不远处断桥那发生命案的受害人,吴邪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对一个陌生的女人有种熟悉的感觉,就是觉得自己认识她!
就在吴邪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时,电脑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油滑圆润的声音,“天真,最近在干嘛呢?都不知道给胖爷我打打电话,关心关心一下,哎……感情淡了啊!
”吴邪听见胖子的声音回过神到,“你个死胖子,不是你给我说你最近要好好休息休息,让我没事不要打扰你吗,现在还往我身上甩锅,说吧,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胖子听到这里,嘿嘿了两声道,“还得是我们天真,不愧是高材生,脑袋瓜子就是灵光,胖爷的确有事找你,我这收了一个压堂货,但是我这把不住,想请咋小三爷……哈,你懂的”!
吴邪就知道这胖子的德行,正好自己也打算去北京问问胖子和小花他们,自己是不是失忆过,这个女人在自己失忆前,是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不然为什么对一个陌生女人感到熟悉,只要心里想到这个女人,心会隐隐作痛。简单收拾了一下,手里提着一个背包,边走边对着玩电脑的王萌说,让他看好铺子然后出发去了机场!飞机划过……走出机场,远远就看见胖子那条粗壮的胳膊在空中左右挥舞,嘴里还不停喊着:“天真!这儿!”
吴邪快步走过去,诧异地看向张起灵:“小哥?你怎么在这儿?”没等对方回答,他语气里已带上几分埋怨,“回来了不去杭州找我,倒先跑胖子这儿来了?好啊,现在你们什么事都开始瞒着我了?”
胖子一脸无奈,赶紧截住话头解释:“哎哟喂,这不是我给咱小哥打了电话,说你要来北京,让他直接到我潘家园铺子里汇合,好一起来接你嘛!”他边说边推着两人往前走,“行了行了,有话路上说,花爷和瞎子还在新月饭店等着咱们呢!”
新月饭店二层,“听雨阁”包间临窗傍湖。王胖子率先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小哥和吴邪。一眼瞥见坐在沙发上翻阅文件的解雨臣,胖子嚷嚷起来:“花爷,天真接驾成功!点菜了没?没点赶紧的啊,胖爷我这五脏庙都要敲鼓起义了!”
解雨臣放下文件,顺手按了呼叫铃,才悠悠开口:“急什么,菜这就上。难得聚齐,今晚正好喝几杯叙叙旧。”
“可别!”吴邪立刻打断,“咱们赶紧吃,吃完去小花那儿一趟。我有要紧事想问问你们几个。”
他话一出,其余四人目光齐刷刷聚到他脸上,见他神色异常严肃,都默契地咽下了追问。恰在此时,服务员敲门上菜,五人迅速且沉默地解决了这顿饭,便直奔解雨臣府邸而去。
解宅古朴的院落弥漫着暑气将散未散的潮湿闷热,垂丝海棠的叶子也蔫蔫打着卷。然而西厢茶室里弥漫的低压,比这天气更令人窒息。解雨臣、黑瞎子、王胖子、张起灵围坐在酸枝木茶台旁,目光聚焦在吴邪身上。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从贴身衣袋里摸出一个塑封袋,又从袋中取出一张彩色打印照片,指尖带着难以察觉的微颤,将其郑重地放在光可鉴人的紫檀茶台中央。
照片上的年轻女子穿着素雅连衣裙,背景是某所大学,笑容明媚,面容清丽。但倘若细看,她眼眸深处却隐约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幽微情绪,似是忧郁,又带着疏离。
“哥几个…”吴邪开口,声音沙哑而急促,打破了凝滞的寂静,“帮我仔细看看这张脸…都认真看!”
众人的视线重新锁定照片。解雨臣靠回太师椅,修长的手指无意识轻敲扶手,那双精明的凤眼锐利地扫过画面每一处细节。黑瞎子推了推墨镜,罕见地敛起玩世不恭的笑容,身体微倾凑近。张起灵静坐如磐石,眸光似古井寒潭,专注得仿佛要将那影像穿透。王胖子则更直接,几乎把脸怼了上去,一寸寸地检视。
吴邪喉结滚动了一下,带着困惑,以及一丝竭力压抑的恐慌,再次发问:“你们…有没有觉得…她看着有点眼熟?”
这个词像是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涟漪。
“熟悉?”解雨臣的指尖停在了半空中,凤眼微眯,仔细端详着女子的眉眼,似乎在记忆的深处搜寻某个模糊的影子,“经你这么一说……确实,看着挺眼熟”他微微蹙眉,像是捕捉到了某种感觉却又无法抓住,“总觉得在哪里瞥见过一丝半点,很短暂,很……遥远
“有点意思。”黑瞎子摸了摸下巴,墨镜后的眼神锐利不减,这张他敢保证他没见过,但是为何看见照片也会觉得熟悉,”“邪门了,瞎子我也感觉熟悉”
张起灵的目光没有离开照片,那万年冰封般的表情下,极细微的异动只有长久相处的人才能捕捉——他的呼吸似乎停顿了半秒,原本平稳放在膝上的手,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指甲在紫檀木的扶手上留下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月牙痕。他没有说“熟悉”,但他的沉默和这一点点异常,在吴邪看来,比任何语言都更具分量
但反应最强烈的,却是王胖子。
胖子在看清照片的那一瞬间,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了心口,整个人猛地往后缩了一下,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低哼。他脸上那种插科打诨的油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真实的、铺天盖地的剧痛,像是心被活生生剜走了一块。他的脸色刷地白了,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位置,大口地喘着气,像是离水的鱼。
“卧……卧槽……”胖子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带着哭腔,却不是哭,“邪……邪了门了!天真!这他妈……这他妈是咋回事啊?!”他指着照片,手指都在抖,“疼!老子这儿疼得厉害!不是装的!是真疼!就跟……就跟……”他努力地想形容,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反应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骤然绷紧到了极点!黑瞎子和解雨臣交换了一个极其凝重的眼神,张起灵的目光也终于从照片上移开,落在了神情痛苦扭曲的王胖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