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瑶光双手捧着茶杯,眼眸低垂,思绪已然被江太医的那几句话带走。
亲近之人。
她从未怀疑过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父母,兄长,祖父,身边任何一位好友,包括那几个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侍女。
可江太医的这几句话,像是击溃了她内心最深处的防线。
不可能。
绝対不可能。
她的内心在告诉自己,那些人都不会害她。
她抬眼看向江太医。
江太医迎上她的目光,没有任何的闪躲和迟疑。
“姑娘可是还有其他的疑惑?在下都可为其解答。”
“除了这些,可还有其他法子?”
江太医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那多谢江太医了。”
“无碍!”江太医笑了笑,他的目光重新落在第一张药方上面。
“这药方可是姑娘的?”
崔瑶光张了张口,正想说话,崔瑾却一把将江太医手里的药方给抢了过来。
“江太医,天色已晚,你还是先回去吧!来人,送江太医出去。”
江太医顿了顿,“也好,天色确实不早了,我还要回太医院,那便先回去了。”
说完这话,江太医就朝着屋内的三人行了个礼,提起自己的药箱准备离开镇国伯府。
刚走到伯府大门,他忽然想到,沐丞相次女沐清清的病症正好跟镇国伯府前身镇国公府大小姐崔瑶光的病症相对应上。
只不过沐清清现如今的诊治太医并非是他。
而是另一名姓莫的太医。
那太医来自于神医谷,是名新晋升的太医,他并没有很了解,据说擅长各种疑难杂症。
他也不过是得以看过沐清清的脉案,这才知道沐清清与崔瑶光的病症相似。
江太医坐上马车,看着镇国伯府的门匾。
当年祖父为崔瑶光倾尽了半生心血,也未能把人救治回来。
那第二张药方,被祖父锁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看。
而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年少时,趁着祖父出门,他偷偷撬开了木箱。
那时候,他以为那是祖父的宝贝,为此他还被祖父关在祠堂三天。
整整三天,祖父在此之前,从未对他发过如此大的火。
当年,他被祖父罚跪在祠堂,祖父对着祖宗牌位喃喃自语,“我能治百病,却治不人心叵测。”
他那时候还不懂。
后来他才明白,祖父有心结,一道解不开的心结。
祖父医术高明,是太医院的医正,他医治过数不尽的病人,是所有医者心目中的楷模。
然而,他却无法把崔瑶光治好。
他后来猜测,崔瑶光的死,或许没那么简单。
一个康健的人,忽然病得活不久了,怎么想都让人觉得奇怪。
他在想,是否有人在操重崔瑶光的死亡?
江太医曾想探究这件事的真相,可祖父不许他查,甚至沐清清的病,也不许他插手。
并且替他向沐家回拒了请托。
正好就在这时,神医谷来的莫太医接下了沐清清的脉案。